第90章 熙攘(下)
渃定心神有些烦躁不宁,虽不知为何缘故如此,但他能做到的,或许就是静待明日清晨,踏入年少所期许的魔武学院,亲眼见证所谓不同于世的风景。
他深吸口气,尽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开始转化今日从世俗吸纳的魔气。
稍许片刻光景,涌现体内的能量不断被压缩成魔力,流入心扉深处,使得少年魔者境所需召唤的魔导物,处于持续的魔力筑体下,渐渐有所形状。
魔者境界第一步,便是魔导召唤,眼下在少年的日积月累下,虽初始进展甚微,但已经渐渐显现成效。
想必等具备了召唤魔导物的魔力后,他就可以再次突破魔者境,到时游山玩水便可指日可待!
与此同时,渃定体表内所处神秘莫测地木雕吊坠,也在天边月光的笼罩下,逐渐的光彩夺目,仅在一瞬,白昼无声终将至,胸腔似长夜漫悄然。
门开恍惚之声,在他的脑海内沉响开来,世俗现实依旧安静,可少年的身影却为之一颤。
只因此刻他清晰的感受自己的意识,如此世不假思索,毫不停留的微风,随着呼啸声传来,竟直朝着那无边的黑暗堕入深渊。
时间流逝,刹那而过,渃定沉重的眼眸再度似醉而清醒,如昔日理想沉沙未折戟,只不过卑渺微小已随回忆泯灭。
少年睁眸视前方,难分真假的似梦似景,再度于眼前重现。
映入眼帘依旧是那座富丽堂皇的阁楼,高约三丈不过占地广阔难测。
“故地重游,”渃定熟练地推开阁楼用着好久不见的语气:不知无先生,近来可曾安好。”
只是,阁楼内,面露凝重的无先生喟然长叹,显然有些搞不清渃定的精神状况。
什么叫我近来可曾安好?这娃子不能是悲伤过度,致使精神错乱了吧?
先不说咱俩的关系有没那么熟,问题是他怎么感觉少年的情绪还挺欢快?全部那日经历无力而一夜无话的悲凉。
难道是此时年少的成长,不过是故作无事的坚强?可性格的变化也忒大了。
无先生不明所以,却还是宽慰开口道:“少年郎,经此攀阶登梯虽得偿所愿,然而有得必有失,凡事还望看开点,时间有时并不会冲散一切。”
渃定点点头,虽不知这前辈何出此言,但尊老爱幼与时俱进,也没当一回事道:“无先生,在了解魔导召唤的可能性后,我的眼界已然彻底豁然开朗”
闻言,无先生无语了,只因少年内心深处所期盼的魔导物,在这一览无余的古朴阁楼,是显现的一清二楚。
你一个年满不足二十的毛头小子,不想着在修魔这一路途上发奋图强,整日想着这些兜兜绕绕的四季如春干甚?
这事要放在人族末世也就算了,为了种族的延续接绍香烟也能理解,可你既无身负重任,二又身无分文,三又经历长大的溃烂,又何苦由来做此想象。
此时,不知自己除了时间,是啥也没有的渃定,笑问道:“无先生,不知这由魔力而凝结的魔导召唤,您能否有法子,一比一按我心中所想而筑造呢?”
无先生站于阁楼月光所处的地面,面色已然止不住的古怪起来,看来渃定这少年是打定主意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突如其来的爱美之心,虽说世俗人皆有之,可还是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难道是之前徒遭打击过大,搞得渃定真就难移的本性,彻底移动了?
无先生犹豫片刻,决定以痛定思痛,帮助少年回头是岸:“法子有是有,但不知你是否,做好了与之对应的代价?”
没有过多犹豫,渃定付之一笑道:“当然啦!”
不知过了多久时日,可能是为时一夜,也可能是刹那。
古朴阁楼里,两名处境截然相反的情况,正默默上演着各自的处境,无先生正举目远眺,精神可嘉的观察着底下的情况,
而做好付出代价准备的渃定,则生无可恋的躲避还击着,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魔物,仿佛离离原上谱的野草,烧不尽也杀不完。
有一说一,兴许方才的少年,他确而实地想过走捷径,至于无先生所说的代价,要么就是沉下心,要么就是经历苦难,总之听起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经历过漫长阶梯的致死重压,还能有比这个更加艰难卓越的代价么?
然而就在方才不久前,在渃定付之一笑,表示当然啦的瞬间,脚下所踏足的地板刹那消失。
再然后,少年经历突兀踩空,加以无止境的下坠后,跌落在这个满是魔力所构成,充斥着奇形怪状的魔兽。
而这群看到自己,便两眼冒贪图之意的魔兽们,就好像从不知疲惫,也不知恐惧为何物。
“不是,无老头!”渃定气喘吁吁,虽仍有余力,可身躯上也挂了彩:“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这鬼地方哪是代价,这是茅坑里点灯,找屎(死)啊!”
无先生一边审视着渃定伤势,一边闲情逸致的回答:“少年郎,此话差矣,你这不活的好好的么,甚至还有力气骂街呢?想必要去茅坑里点灯,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真的,谢谢你啊!”渃定听君一席话,如同听了一席话。
就在这时,无先生忽然开口提醒道:“注意了喔,随着你下意识的攻击方式魔兽亦会学习分析,从而吞噬掉你哦。”
渃定当即瞩目照着四面八方地魔兽看去,赫然发现正如这不知来历的无先生所说,魔兽们看起来仿佛真的在思考一加一为啥等于二的状况。
让人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若是自然界弱肉强食的野兽,有天学会了使用工具,又该当如何是好。
“少年郎,你这会,不会是想着以静制动,好让魔兽们的注意力不被吸引,从而不知所措吧?”无先生有些困惑,当即开口询问道。
“无老头,没有这事,纯粹不想动,您也别隔这胡思乱想,属实是皇帝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