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落花落叶谁捡之
清晨升起阳光，映照天乞儿稚嫩脸庞。
阵阵老者教学和孩童诵读声，惊醒梦中人儿。
“天道苍苍，人道茫茫，天道在心，人道在行！”
“天道苍苍，人道茫茫，天道在心，人道在行………”
天乞儿睁开眼眸，双手轻轻揉搓，当目光扫向身上毛毯，神情微怔。
“嗯？怎会有条毛毯？”
侧耳闻听远方诵读，心想问下远方人家，好把毛毯送还。
拂去毛毯上沾染的花瓣，将其轻叠挎在臂膀，寻着声音传来方向，踏步而往。
桃林中。
一棵数十丈古桃树参天伫立，桃树前一小片空地上，盘坐一名老者和七八孩童，老者并非别人，正是桃仙。
桃仙闭目盘腿静坐，一边手抚长须，一边摇头晃脑。
“父天地母，为子敬之。父养母教，为子孝之。”
待桃仙朗声停顿，对面七八孩童，随声摇晃小脑袋。
“父天地母，为子敬之。父养母教，为子孝之………”
“嗯，不错！你们要记得，父母恩情如天如地，要敬之、孝之！”
“知道啦，桃仙爷爷！”
孩童齐声应道，桃仙闻听满意点点头，口中继续朗声。
“师学赐之，为子恭之，友学赐之，为善于之。”
“师学赐之，为子恭之，友学赐之，为善于之………”
静听孩童诵读，桃仙突然眉头轻皱，一双老眸微睁，声音不冷不淡。
“何人偷听？”
七八孩童闻声侧目，左右环顾不见人影，面上多有疑惑。
一名约莫五六岁，面容精致生有狐耳的小姑娘，眨巴几下大眼睛，望向桃仙低语问声。
“桃仙爷爷，没有人呀，您是不是听错了？”
桃仙未语，一双老眸微抬，望向左侧不远处，一颗水桶般粗细的老桃树，厉声呵斥。
“还不出来，莫不是要老夫揪你出来？”
“别别别，老爷爷！我……我出来便是！”
忽闻一道稚嫩童声，盘坐的七八孩童侧目望向一方。
只见，一名与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怀抱一张白绒毛毯，从不远处老桃树后怯怯走出。
“还真有人偷听呀～～”
“他是谁～～”
“不知道哎～～”
七八孩童窃窃私语，被桃仙老眸一瞪，纷纷闭上嘴巴。
虽惧怕桃仙淫威，但出于孩童天生好奇的心性，他们的目光，还是时不时瞥向那名偷听者。
偷听被人发现，不免让人尴尬。
天乞儿面色羞红，走到桃仙身前，先是躬身一礼，左右瞥眉，偷偷打量一眼众人表情，小声低语。
“对……对不起，老爷爷！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桃仙冷眸微瞥，目光扫向天乞儿手中毛毯，声音略显冷淡。
“不管你是否偷听，且先回答老夫，你手中毛毯从何而来？”
“啊？毛……毛毯？”
听桃仙问起，天乞儿垂眸瞧瞧手中毛毯，小脑袋连连摇晃。
“我也不知道，今早上一醒来，毛毯就在我身上了！”
“胡说！”
桃仙厉声呵斥，惊吓七八孩童身躯微颤，天乞儿亦是怯怯退后一步，目光抬望桃仙，旋即立马垂下。
众人表情尽收桃仙眼中。
没有理会七八孩童，而是老眸直视天乞儿，目光中似有愤怒。
“这毛毯昨儿个还在老夫身上，今儿个怎么就跑你身上了？你分明是在说谎，这毛毯十有八九是你偷的，是与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毛毯。”
天乞儿惶恐，一双小手连连摇摆。
可无论他如何解释，桃仙一口咬定就是他偷的。
“做错事没关系，可你不该做了又不承认。”
“老爷爷，我真的没有偷，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跑到我身上了！”
见众人看自己的目光，仿佛看贼人一般，天乞儿心里委屈，一双眼眸似有晶莹凝聚。
桃仙看在眼中，目露心疼。
这娃儿偷没偷，他自然知道，毛毯本就是他盖在天乞儿身上的。
他只是想试探下天乞儿的心性，还想磨磨他的性子，以防其将来修有所成，祸害世间。
“哼！无需狡辩，你既然说不清这毛毯来历，那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
天乞儿委屈含泪，但他确实说不清毛毯来历，只得默默低头。
“不知，老爷爷要如何处罚？”
桃仙抚须稍作沉吟，旋即眸光一亮，冷言说道。
“念你年幼，姑且不予重罚，就罚你打扫这空地上的落花落叶，直到老夫满意为止。”
天乞儿两肩耷拢，略显无力应声。
“是！”
………
朝阳斜挂东方。
桃仙与七八孩童，继续朗声诵读。
唯独天乞儿半蹲幼小身躯，将落地的花瓣树叶，一片片捡起。
没有扫帚只靠手捡，这是桃仙特意嘱咐，为的就是磨练他耐性。
修行之路枯燥且乏味，动辄闭关数年乃至更久，如果没有耐性，修行之时胡思乱想，怕是要误入魔道。
“人道之行有终时，天道之行无岁月，茫茫仙道即修心，修心始于耐性，终于恶道。”
“人道之行有终时，天道之行无岁月，茫茫仙道………”
桃仙满意点头，目光时不时瞥向捡花叶的天乞儿。
见他动作微滞，似有聆听，嘴角勾勒一抹笑意，继续朗声。
“道知者，之空也，空无有之，为万物者，皆阴阳是………”
“道知者，之空也，空无有之，为万物者，皆阴阳是………”
“叽喳！叽喳！”
“叽喳”声传入众耳，桃仙抚须轻笑，知道是百灵来了。
果不其然，啼鸣声落，一只五彩灵鸟飞入众人视野，七八孩童小脸微仰，甜甜笑语。
“是百灵姐姐来了～～”
“百灵姐姐～～”
“叽喳！叽喳！”
天乞儿闻声侧目，明眸陡然圆睁，似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盘坐老者手指微抬，原本空中盘旋的灵鸟，周身竟是泛起霞光，随之光芒大盛，照射四方。
当霞光隐退，五彩灵鸟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豆蔻年华，身着彩衣的灵动少女。
少女桃花粉面，举止灵动不失优雅，玉指高抬，嘴角两边勾起，薄唇微开，轻声启语。
“嘻嘻！弟弟妹妹们好～～”
“百灵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