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巨型?鱼
凌晨时分，船驶入了距离卡斯特20海里的公海，这里的能量开始发生改变，也许是没有大魔法师设置禁制的缘故，海浪变得颠簸，还时不时有什么东西撞击船只。
艾瑞小心地把着舵，灰隼在他的肩上合上了眼睛，睡着了。
艾瑞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时不时地看一眼仪表盘，按照阿喀曼的告诉他的各项数据，调整的船的方向。
虽然夜里什么也看不清，但他觉得船似乎在减速，之前每小时大概十五节，而现在已经降到了十节。
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除了风浪的颠簸，似乎并没有海怪之类出现，他第一次出海，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减速。
天快亮时，阿喀曼提前过来了，还穿着黑色的天鹅绒的睡袍。
“早，艾瑞，独自掌舵的感觉如何？”
他先看了看仪表盘，然后又拿望远镜看看海面。
艾瑞回答道：“还行，公爵大人，还算顺利，没出什么乱子。”
“是的，我看出来了，你干得不错。”阿喀曼放下望远镜，灰隼醒了过来，从艾瑞肩上跳到了阿喀曼的肩上。
阿喀曼边煮了一壶热茶，给自己和艾瑞各倒了一杯。
“减速也许是洋流的影响，也可能是吹西风的关系，毕竟我们正在逆风行驶，”他喝了一口热茶提提神，昨晚的颠簸他感觉到了，睡得并不踏实，“行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来叫你的。”
艾瑞回去的时候，波伊刚起来，显然也没有睡好：“掌舵的感觉如何？”
“挺好的，今晚到你了，要我陪你吗？”艾瑞说道，第一次连续几个小时单独掌舵确实有些紧张，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来。
“我觉得我可以，”波伊并不想被他小瞧了，艾瑞能做到，他当然也可以，关于航海的知识，他多少懂一点儿。
波伊来到驾驶舱，阿喀曼便告诉他减速的事：“可能是逆风的关系，现在的速度只有十节。我们也许需要多花几天时间，不过船上的丰富的物资，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钓鱼。”
波伊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不应该下降这么多吧？你知道风速和水流速吗？”
阿喀曼看了看海面：“昨晚的风浪大概四级风，洋流速一般50厘米每秒。”
波伊见桌上有纸和笔，便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算起了航速，他发现数字和实际有出入，算了几遍都是如此。
波伊说道：“要不你告诉我的不对，要不船被什么原因影响了。”
阿喀曼把船速减到最慢，把小灰隼放在波伊肩上说：“我去船底看看。”说着活动了一下，来到舷边，脱了睡袍，露出紧实的肌肉，跃入水中。
这里的海水十分寒冷，水质还莫名有些发黑。
阿喀曼的眼睛蒙上一层紫光，向船底游去。
船底吸附着几条巨型鱼，足有二米长。那些鱼此刻一动不动，似乎正在沉睡之中。
水中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黑魔法的气息。这些鱼正处于洄游期，原本属于西海海域，有可能在西海域时就被污染了。
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鱼，不由得心生警惕，悄悄地游了过去。
也许是阿喀曼的气息惊动了它们，只见鱼摆摆尾巴，从船底脱落，张口就向阿喀曼咬来，那嘴里长满了鲨鱼般的利齿。
阿喀曼大吃一惊，一蹬水，像一枝箭般游向远处，与这几条鱼拉开距离。
这些鱼一摆尾，从后面游上来，将阿喀曼团团围住，发起了攻击。
阿喀曼不敢使用法力，怕引来更大的海怪，看着鱼向他一口咬来，看准时机，一脚蹬在它鼻子上。对着两条向他夹击的鱼，将它们的下巴往上一托，两条鱼翻滚挣扎着，水中浮起一连串气泡，阿喀曼趁机下潜，翻身一脚踢在追来的鱼的肚子上。
波伊突然听到肩上的灰隼发出了阿喀曼的声音：“快下网，然后全速前进。”
波伊赶紧跑到船尾，把网全部扔进海里。回到船舱，一拉加速装置，把住舵，船掀起白浪，再次向前驶去。
阿喀曼一听马达响起的声音，全速往船尾游去。鱼紧追其后，眼看就要一口咬住阿喀曼的腿，他一个加速，从网中穿过，浮上水面。
波伊正站在船尾，紧张地看着海面，见到阿喀曼终于浮了上来，大声问道：“你没事吧？”
他拂了一把脸上的水：“我没事，快，转动旁边那个绞盘，把网拉起来。”
波伊看到左边果然有个绞盘，他一圈圈转动把手，只见网升了起来，七八条巨大的鱼在网中跃动挣扎。
他把网降下来，放在甲板上，拉开渔网，那些鱼虽然脱离了水面，但凶性不减，跳跃着对他张口就咬。
“小心，”阿喀曼此时已经穿上睡袍，来到波伊身边，拔出镶着净化宝石的匕首，一脚踩住一条鱼，每个部分都切开。
这些八级中品鱼身上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就在阿喀曼有些失望地剁开鱼头时，发现鱼脑中居然有一些发光的星石。
一取出星石，那条鱼就化为一摊黑水，吓得阿喀曼后退几步，显然这星石对黑魔法有一定的抵御作用。
“这些鱼龄至少已经有三年了，受黑魔法侵蚀如此之深，前方的海域怕是会遇到麻烦。”波伊望着海面不无担忧地说道。
“怕了？”阿喀曼拿了六颗星石给波伊，“你跟你那个魔法师朋友拿去分吧。”他给自己留了两颗，黑魔法的威力他虽然没有见识过，但也听说过它对神智的侵蚀作用。
他虽表面镇定，内心也一样忧虑，只希望自己不要遇到这种事，作为船长，他要做的是将他的船员平安带回来，而不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失去理智。
盖奥夫宫廷。
耶莫撒来到偏殿门口，萨莱特正在批阅奏折。
他正皱着眉头，盯着那份奏折，手中的朱笔一直悬在空中，好似因为问题太过复杂，无从下笔。
现在自己手里的消息，又是另一个难题。
他怕打扰了萨莱特的思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他迟迟不能下笔，便走了进去。
“陛下，卡斯特的那塔亲王说不日前来拜访。”
萨莱特放下笔，眉头却依然无法舒展，看着耶莫撒说道：“他来干什么，特拉姆和温顿不在，他以为他这个做叔叔的就能当家作主了？”
耶莫撒道：“臣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现在不好回绝，他之前听说盖奥夫的水质被污染，所以带了净化水质的库尔勒矿石。”
“他们哪来的库尔勒？”萨莱特接过那塔亲笔写的信函：“……久闻贵国深受水质之困，今送上库尔勒5吨，略尽绵力……”
库尔勒这种矿石只有盖奥夫和萨夫塔才有，其中大部分都集中在萨夫塔，为了争夺矿石两国经常出现纠纷。这种矿石的数量并不多，即使萨夫塔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得出五吨之数，更何况之前被柯西侵略时污染了，听说亚里克斯还在带人净化之中。
萨莱特想到之前波伊说过，他怀疑卡斯特暗中跟其他三国勾结之事，不由得也起了疑心。
他已经处理了柯西，却不知萨夫塔的内奸是什么人。
“让他来。”萨莱特说道。
“是。”耶莫撒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九月的望月，那塔亲王坐着一乘两头独角雪狓拉的车，来了盖奥夫的首都沃勒。
萨莱特坐在宝座上，只见一个比特拉姆更壮硕的男人走上殿来，叔侄俩这强壮的下颌真是如出一辙。
一番客套之后，萨莱特问道：“听说贵国深受黑魔法之苦，卡斯特人化为兽形却不能恢复，理当将库尔勒留为己用。现在这么多数量的库尔勒，我们受之不恭，亲王还是带回去吧。”
那塔亲王说道：“多谢陛下关心，那都是之前为了净化迈坎山，历年向萨夫塔购得，现在甘宁河已经净化，自然也用不上了。如今贵国有这个需要，不如就赠给贵国。”
萨莱特听他如此一说，心中冷笑一声，这怕是第二个柯西。
卡斯特全境都被黑魔法污染，他们不过是解决了其中一条河流而已。
卡斯特境内另有一条格拉河，发源卡斯特北境格拉大雪山，却不知那条河现在怎么样。格拉河的下游就在阿米，也许阿米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这5吨的数量若是通过正当途径向萨夫塔购买，估计需要差不多十年才能有如此数量的积攒。
这个那塔亲王不思造福自己国家，自己的国民，却为了自己的好处，拿它来做人情，真是可恨。
萨莱特表面上不动声色，说到：“既然亲王都送过来了，那我们就改天去看看样品。”
“好，好，”那塔亲王说道，“随时恭候陛下吩咐。”
等那塔亲王离去，萨莱特对耶莫撒说道：“盯住他，怕他此行并不简单。”
耶莫撒手一挥，招来暗卫统领低语几句。
一连几天那塔亲王并无动静，萨莱特约了日期去看样品。
这些矿石走水路，从西海塞埃海到达南部德霍忒那海，此刻就停在盖奥夫的码头上。
萨莱特并不跟那塔亲王客气，派人逐包验取。
那塔亲王也不敢生气，赔笑着跟萨莱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费了半天时间，这才全部将货验完，此时已近傍晚。
由于现在盖奥夫全境种上了尤莉丝，萨莱特并不需要这些库尔勒，他已经与阿米国王商定，把这些库尔勒送给他。
就在他跟耶莫撒说，什么时候把库尔勒发往阿米的时候，船上只剩下那塔亲王和他们的几个随从。
这时，岸上有人突然喊起来，萨莱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耶莫撒手中已现出一把火焰铁尺，指着那塔亲王说道：“是不是你搞的鬼？”他现在虽然官至宰辅，但仍觉得小吏时的兵器用着趁手。
那塔亲王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没有没有，冤枉啊，冤枉啊。”
萨莱特这才发现，船正往海中而去，现在正是落潮，又是顺风，就这说话间的功夫，他们就离开岸边有半里。
耶莫撒上前：“陛下，臣带你上岸。”
萨莱特却摆手制止了他，向那塔亲王的随从道：“搞了这么多事，还不肯露出真实面目吗？”说着，那几个随从身上凭空燃起了火焰，他们正着急地扑打，火焰却随风而逝。
耶莫撒心想道，陛下的法力又精进了，虽然还没有突破六级，但却已经有了六级之势。
火焰过处，那几个人露出青灰的皮肤和精灵的尖耳。
“暗灵？”耶莫撒警觉起来。
“你就是暗灵的约瑟骑士？你不在暗灵之王身边伴驾，来这里干什么？”萨莱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约瑟骑士的能量远在自己之上，但他并无惧色。
“自然是不让你回宫，而让伟大的暗灵之王撒亥成为盖奥夫的王，我们被你们压制在地下太久了。”约瑟骑士说着，拔出了闪着寒光的暗灵之刃。
萨莱特并不理睬他，对耶莫撒道：“我们走，你去找人把船开回来。”说着展开火翼，就往岸边飞去。
耶莫撒拿着铁尺指着约瑟骑士，他虽然打不过这个暗灵骑士，但他要等萨莱特安全了才离开。
约瑟骑士道：“就凭你也想阻拦我？”说着往空中一跃，一条深灰的暗灵之龙在他脚下显现，吐出一团青色的火焰，飞速向萨莱特追去。
耶莫撒正要追上去，两柄闪着幽光的暗灵之刃，挡住了去路。耶莫撒伸手一挡，与那两个暗灵骑士斗到一起。
萨莱特听得耳后风声，手一伸，一把燃烧的火焰枪在他手中显现，脚下出现火鸟，只见他回身一挡，挡住了约瑟骑士砍下的暗灵之刃，空中顿时火星四溅。
萨莱特后退与他拉开距离，要想消灭暗灵必须用到三昧真火，那是八级以上的大法师才有的技能。
而且，萨莱特此时并不想消灭他，暗灵蛰伏已久，刚巧那塔亲王来访，他们就伺机而动，里面必有什么原因。
眼看他驾着暗灵之龙，再次向他冲来，暗灵之刃在萨莱特眼前划过一道幽光，他侧身一躲，问约瑟骑士道：“是那塔亲王叫你这么做的？”
“为了伟大的暗灵之王。”约瑟骑士并不多话，他一心一意要打败萨莱特。
“如果来杀我并不是暗灵之王的本意，你不觉得离开他之后，他会遭遇危险？”萨莱特决定攻心为上，这件事有太多诡异之处。
约瑟骑士领导着一支暗灵军团，但他们一般不参与暗杀活动，这次只有几个人，等他来到船上再动手，实在不是他们的风格。
约瑟骑士不再说话，萨莱特说得对，暗灵之王并没有让他来，但是那塔亲王保证卡斯特会全力支持他们登基，他才假扮成随从，来到船上。萨莱特不过是个五级魔法师，对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威胁。
本以为手到擒来，谁知面前那个年轻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此刻已经收了长枪，只是一味躲避。
“也许他说得对，但我先把他打倒不迟。”约瑟骑士此刻眼里只有萨莱特，驾起暗灵之龙就向他冲去。
这时他突然胸口一凉，剧烈的焚身之苦让他痛不欲生。他一低头一看，只见胸口绽开血一般的火花，然后闪着红光迅速向全身扩散。
“三昧真火？”萨莱特怒了，是谁想挑起人类与暗灵的矛盾？
他驾着火鸟从地面的人群头上一掠而过，此刻他们都惊讶地看着天空约瑟骑士，他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感觉到八级魔法师的波动。
“啊！”只见约瑟骑士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化为红色的点点火星消失在了夜空。
两个暗灵骑士见状，喊道：“人类杀死了我们的骑士长，这笔帐我们一定会讨回来。”说着，化为一道蓝火消失。
“陛下，”耶莫撒立刻来到萨莱特身边。
“立刻封锁这个码头！任何人不得出入！”萨莱特环视着码头，冷着脸道。
“是。”耶莫撒正要退下。
“立刻派个人去暗灵的领地看看情况。”萨莱特说道，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塔亲王下船后，连夜回了卡斯特，可是随之而来的麻烦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