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山（下）

    卡斯特高原的夜比克郎姆更冷，才九月底，西风便在宫廷中呼啸。

    波伊从亚里克斯的房间出来，心里满是失落。

    亚里克斯告诉他，渥尔格为了彻底掌控黑魔法，有可能献祭了自己的生命，与黑魔法融为了一体，净化的时候会连他的生命一起带走。

    这显然不是他要的答案。

    不知不觉来到走廊尽头的阳台，寒风像刀一样割着他的脸，但他感觉不到冷。

    “在想什么？”温顿从他身后走过来，“也许在你眼中我们是敌人，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是吗？六个月的冬季让你们始终都想离开这片高原，这就是你们不断入侵凯列夫的主要原因，凯列夫有足够的土地来容纳你们，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能容纳卡斯特的人民，但容纳不了卡斯特的野心。”波伊看着这个卡斯特小王爷说道，他并不想跟他套近乎。

    温顿摊开手，一颗晦暗的元素球从他手中升起：“如果你变成了这样，渥尔格也会为你想尽一切办法。”

    波伊说道：“你也被黑魔法污染了？”

    “是的，二十年前，我们还不知道迭戈是黑魔法师，以为他真的可以帮助卡斯特改变这寒冷的环境，但使阿米，盖奥夫和萨夫塔陷入战乱后，我们才发现迭戈只是为了他自己获得极致的力量。他被封印之时，诅咒了卡斯特，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以为封印了他，一切就结束了，但没想到他在迈坎山留下了什么东西，导致所有的河水里带着黑魔法。”

    波伊想起卡斯特人长期保持着兽化，显然，那是黑魔法侵蚀的结果。

    “特拉姆一开始并没有被黑魔法污染，他以为把黑魔法从我的身体里抽取出来，就会没事，但他错了，”温顿说，“是我把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波伊理解这种感受，渥尔格也是为了保护他，保护所有的凯列夫的人民，才上了战场。

    “但这不是你们连年攻打凯列夫的理由，波伊说道。

    温顿说：“如果说二十年间甘宁河源源不断地从迈坎山流入凯列夫，为什么凯列夫的人民似乎没有受到明显的影响，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抑制了黑魔法的扩散。特拉姆一直在寻找这种东西。”

    “他完全可以告诉我们，”波伊说道，“我想凯列夫决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你们来到这里，应该也是萨莱特拒绝供应库尔勒给你们，是不是？你们凯列夫，当初也是这样拒绝我们的。”温顿说。

    波伊对他说的话不能尽信，心想这件事必有内情。

    温顿解下身上的兽毛披风，披在波伊身上，波伊比他高一点，他不得不踮起脚：“留着它，明天也许会用得着。”

    波伊看着他离去，披风上的体温让他意识到他不仅仅是一个卡斯特人，他也有他在乎的人。

    第二天，他们出发去迈坎山。

    蓝色的天空下迈坎山比看上去的更陡峭。

    温顿与他们坐着雪雕，翱翔在凛冽的西风之中。

    地面上，兽兵们举着蓝色的旗帜，在雪地中跋涉，身后留下一长串黑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