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全网黑第十天
焕夜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下来，
“是吗？刚刚我看妈从我账户里转了1237万，林刚和之之的学费是我前经纪人李峰垫的吧，这笔账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现在妈怎么又管我要钱呢？”
林妈那边怔了一下，随即声音拔高了几个调，尖利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感恩，我们夫妻俩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还拿自己当外家人，你手里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啊？好几百万放你账户里不安全，妈先帮你保管……”
焕夜轻笑了下，打断了林妈的话：
“我今年二十五周岁了，同年龄的许多女孩子都结婚成家了，怎么就没有保管个人财产的权利呢？再说了，妈您还不知道我签了新公司吧，怎么就知道我这些钱是不是急用呢？”
林妈从来没听到焕夜这样伶牙俐齿过，一直在手下任由自己揉搓捏扁的泥人突然有了脑子，她隐隐感觉不对劲，于是软下语气：
“诶呀，你看这……都是妈不好，不知道你事业有进步，哈哈，祝贺啊祝贺……”
那几句敷衍的恭喜不要太假，焕夜在电话那头无声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她撕逼，
“好了，谢谢妈，这段时间您就好好揣着手里的一百万，啥也别寻思了，早点睡。”
说完，不等林妈反应，掐断了电话。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焕夜抬起一只手臂遮住眼睛。
这十几年来，这具身体如履薄冰地生活着，小时候被林爸打骂是家常便饭，长大后被他们当做圈钱的工具，断送学业，得不到丝毫关心，连做练习生时的生活费都是向公司预支的，除此之外，她还被养弟养父觊觎。
仅有的那一点恩情也早已消磨殆尽，但在外人眼里呢？打骂的伤口早已愈合，没有视频或录音证据，再加上年份久远，不能以虐待的理由起诉。
何况，林爸林妈再怎么对她不好，也是收养她十好几年的人，明面上她一点不占理，现在本就是洗白重回公众视线的关键时刻，再被扣上“不孝白眼狼”的帽子她就真完了。
焕夜心烦意乱地在智乎上浏览着相关问题，突然发现一个律师的回答很有意思，点开她的主页，剑桥毕业高材生，知名律所“优容”的首席律师。
将她的头像放大，长得还挺漂亮，大美女那种，杏眼樱唇，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来岁。
先加个联系方式吧，焕夜点了“付费咨询”，把她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交换微信的请求。
对方明显在忙或者已经休息了，等了许久没有回复，焕夜想着不急于一时，叹了口气，打开了秦柳发过来的mv剧情简纲，继续扒新歌的编舞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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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歌发布前要经历紧凑的录音、扒舞、练舞、mv拍摄等阶段，好在这段时间林家人都规规矩矩的，没有找麻烦，焕夜可以一心一意地搞事业。
练习室有多么累，她是深切体会到了，为了镜头前短短几分钟，背后是近一个月每天十小时泡在练习室合舞练歌。
mv拍摄休息时间，焕夜接过队友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随意扫了眼微博，关注的星娱官博已经公布了她们回归的新歌设定图，分别给四人营销了不同人设，焕夜的自然是“六代神颜山脉”。营销团队想的是，毕竟有所谓“黑料”在先，热搜也不敢买太过，意思意思就行了。
没想到，这组设定图一出，全网热议，甚至有媒体报道这是“威胁整个娱乐圈的美貌”，星娱这边还要控评压热度。
焕夜进入粉丝后援会，已经壮大了将近一倍，会长紫萌是高材生，私信了她，把近期的反黑数据用spss做成分析对照表。
紫萌发过来几个【亲吻】的表情道：
“宝，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焕夜哭笑不得，“坏消息吧。”
“不愧是我粉上的女人，心理承受能力杠杠滴！坏消息是，这期黑子出没率极高，多了不少路人披皮黑，比例是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吧，舆论优势完全在白静那边。”
焕夜倒是不怎么惊讶，还有些欣慰，具体数据比她想象中的要低，真好。
紫萌不知道她心理活动，担忧地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宝，你别太难受，这些黑子也贡献了不少话题热度，比如这次的好消息就是，你要火了！”
焕夜发了个“笑哭”的表情。
好吧，黑红也算一种方式，在“霸凌”这个话题下她一直挺有热度的，简直是反面宣传大使。
秦柳的电话也适时地打过来：
“方导的那位朋友找上门了，一部古装网剧，档期大概就在打歌后团综录制前，一周左右的戏份，考虑接吗？”
焕夜的反应没有秦柳意料的那么兴奋，反倒很平静，她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不了柳姐，我还没做好演戏的准备……”
“网剧而已，剧集短，再加上这是个大女主剧，你的角色是个女三号，不是很挑战演技的，这多好的露脸机会啊，你集训几天上照样可以的。”
秦柳打断了她的话，替她着急，圈里很多这样的先例，歌手或者爱豆往演员转型，会拿小制作的网剧试试水，反正靠脸撑场子，受众都是年轻小姑娘们，就好这一口。
“我是真不会演戏……”
焕夜苦笑，这话不假，即使原主也没有演戏的记忆，她就是再天才，训练几天上去演，终究还是僵硬尴尬的。于她而言，不能接受。
秦柳又试着沟通了一下，无奈焕夜这姑娘看着脾气好，遇事特别有主见，秦柳无奈道：
“好吧。如果不是江总交代过，不要我强硬给你安排工作，这剧我还真就自作主张替你接了。对了，表演老师已经给你找好了，江总亲自出面请的人，你猜是谁？”
秦柳一向严肃果决，很少这样神神秘秘吊胃口，焕夜也有些好奇起来：
“谁啊？不会是公司的台柱子贺影帝吧？”
她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当然不可能，影帝人家档期多满啊，怎么可能闲到每周抽时间给她上课。
“格局小了，小了。”
秦柳按捺不住声音里的激动，笑出声：“这位，咖位往国家级艺术家猜去吧。”
焕夜有些尴尬，魂穿以来，她一直在努力适应原身的生活，了解周围的人际圈子，以免露陷，由于是圈中人，偶尔在公司碰到其他艺人还会记个脸熟，没事刷刷微博，给自己洗下白，顺便听几嘴八卦。
这低调高端的艺术家圈子，她还真不了解。
“算了，你猜到头破估计也猜不到，是90年代连续上过五次春晚的梁诗芸老师！”
焕夜配合着“哇”了一下，心里默默尴尬脸jpg
呃，不认识。
“梁老师昆曲世家出身的，就是早些年演《牡丹亭》那个，父辈女神啊，在港星盛行的九十年代，号称我们内娱的脸面。”
秦柳又花了几分钟介绍了下梁老师的成就，能让带出来三任影帝影后的柳姐这样夸，梁老师地位应该是前一姐那样的存在了。
焕夜不禁在心中肃然起敬，她钦佩一切靠硬实力说话的人，何况能在圈内被封为“艺术家”，梁老师人品也是公认的好。
“估计小江总也是想做出点成就给老爷子看看，你是棵好苗子江总才这样大力捧你，好好跟着梁老师学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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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录制成功，又是进半个月难得的提前收工日，而且自从焕夜办了新的银行卡，这是第一份在星娱的工资，虽然只有底薪和一个小杂志封面的收入，但相比上班族来说，已经是高薪了。
本来想请顾辞丘美他们吃饭，可惜她们不是要跟男朋友约会就是要去录综艺，和希娜也不太熟。
焕夜和队友们道了别，在花絮镜头前卖了个萌，打卡下班。
地下车库冷风习习，她裹紧了身上的长风衣，刚走到车子旁，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女人甜到发嗲的撒娇声。
焕夜在车边停住了，面色复杂地低头。
因为她分明听见那道柔媚的女声唤的是：
江总。
“江总，我的电影今晚上映，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邀您共赏呢？”
黑色的绑带高跟在地上无比风情地“哒哒”了两步，隐约可见一片白得发亮的后背，在黑色性感修身长裙的映衬下勾人遐想。
焕夜不动声色地微微探过头，想看看是哪个明星，后背却被人冷不丁地一拍。
她吓一跳，但依旧维持淡定地警惕回头。
男人鼻梁上架着黑色墨镜，镜片后璀璨的桃花眼分外熟悉。
焕夜又感到一阵久违的头疼。
他又是那副乐呵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自来熟地冲她比了个耶，笑得跟朵向日葵一样。
“你怎么在这？”
她用气音问道。
“来探你的班啊。”
高立风垂首，让墨镜微微下滑，抬眼看她，那双眼眯起来染上狡黠的笑意，真就跟两朵桃花一样。
焕夜无语，他们有那么熟吗？
再说白氏宝可和江氏星娱一向是对家，作为宝可的热门艺人，高立风怎么可能去探江氏艺人的班。
没再理他，被偷听的女星又在撅起嘴撒娇：
“听说江总最近很关心那个新来的小女团门面，您也太偏心了，公司重点发展对象名额就那么几个，前几年老爷子管理的时候，每年都是我，现在用一个有霸凌队友黑料的艺人不太合适吧，江总……”
还没等那女星说完，江遥冷冷的声音便打断道：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他最后那点温文尔雅的耐心也没有了，讥讽道：
“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对你这种不感冒，还不如趁着老头子硬朗，多去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