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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四到嘴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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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亮:

    这章因为被锁了太多次,改了锁,锁了改。

    审核一直不给过,没得办法,只能删掉全章一半的内容,为了补全内容,所以又加个小番外,算是沈表哥单独的番外吧。

    ——————————————————

    凌晨,医院病房。

    舒蜜是麻醉过了,暂时醒了过来。

    她捧着乔靖递过来米粥,没立即喝,而是抬眸看着他。

    “怎么不喝了?”

    乔靖声音温柔下来,完全没有对沈鹤行时那般剑拔弩张。

    舒蜜咬了下唇。

    她刚做完手术,脸色苍白,看着有些楚楚可怜,“你跟阿行哥是不是生了嫌隙?”

    乔靖沉默不语。

    两人之间的情绪不对——

    舒蜜从两人一进门就看了出来。

    “是不是因为小乔和阿行哥在一起了?”

    她拽着乔靖袖子问道。

    乔靖垂眸看着他,轻叹了口气。

    舒蜜眼眶微红,“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是我故意瞒着你的。”

    怀孕之人情绪敏感。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红了眼,鼻尖也跟着发酸。

    当初她想阿行哥和小乔在一起。

    一方面是圆了小乔的情,一方面也可以让阿行哥不出家。

    但她忽略了乔靖的感受。

    “对不起。”

    舒蜜擦了擦泪,“我不该瞒着你的。”

    乔靖见她哭了,心口顿时就软了。

    他抬手擦了擦舒蜜的脸上的泪珠,“我没怪过你。”

    自刚刚撞见乔漾和沈鹤行在楼道里接吻时,他就该想到,这件事舒蜜应该也是知道的。

    “那你是生阿行哥的气吗?”

    乔靖别扭地嗯了声,“有点。”

    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妹妹。

    舒蜜抱了抱他,“阿行哥这次是真的喜欢小乔,他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可能做的不够好,但对小乔是真心的。”

    乔靖摸了摸她的头,“嗯。”

    “我知道。”

    他还能怎么办?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妻子,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这个点儿超市早已关了门,不过小区外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

    店里人不多,除了前台的收银员外,还有两个正在买东西挑挑选选的女客人。

    沈鹤行一进去,就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两名女客人隐藏在货架后面,小小声的议论。

    “看到没有?那男的好帅。这么晚,没想到还能看见这样的极品。”

    “确实帅,要不要上去要个微信?”

    “没用了。”

    “什么意思?”

    “你看他买的是什么。”

    闻言,其中一名女客人看了过去——

    一盒冈本超薄的安全套。

    女客人:“……”

    沈鹤行面色冷清的付了钱,长腿一抬,离开了便利店。他结账速度快,并没有注意到店里还有其他两位女客人。

    等沈鹤行刷了卡回到二十四楼时,乔漾已经洗完澡了。

    她大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乔漾睡相并不是很好,毛茸茸的脑袋压着枕头一角,修长莹白的长腿随意搭在被子上。

    沈鹤行见此,无奈地掀了掀唇。

    明明是她挑起来的火,现在却睡得这么快。

    沈鹤行放下安全套,并没有打算叫醒她。

    他低头亲了下乔漾的额头,刚准备抬手关灯,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手。

    “嗯?”

    他视线从她抓着自己的手上,移到她的眉眼上。

    乔漾就这么看着他,也没说话。

    只是那双桃花眼过于清魅,让他心脏重重一跳。

    “不是睡着了吗?”

    乔漾笑了笑,“睡不着,在等你。”

    沈鹤行喉结滚动了下,“那等我洗个澡?”

    乔漾:“好。”

    沈鹤行又说:“要是困了,就先睡。”

    乔漾摇头。

    她眨眨眼,语气天真,跟故意似的。

    “到嘴的肥羊,要吃了再睡。”

    “……”

    沈鹤行洗澡时间并不长。

    他没有睡衣在乔漾这儿,从浴室出来后,就直接围了条浴巾。

    乔漾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少。

    沈鹤行平时看着清瘦,但衬衣下的身材好得令人惊讶。

    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肌肉流畅。

    乔漾知道他是有腹肌的,之前在大巴车上她还摸过。

    <  沈鹤行是冷白皮,肤色如玉般通透,两条紧致的人鱼线一直没入浴巾之下,隐约还能看到人鱼线旁边的青筋。

    沈鹤行捂住她的眼睛,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

    佛经里有讲一种避开色欲的方法——不净观。

    所有漂亮的外貌,只是外面一层皮囊而已,去掉这一层皮囊,里面骨肉脓血、污泥脏秽,没一样东西是人喜欢的。

    就是因为有一层貌美的皮囊掩盖,世人才会喜欢它。

    即使再漂亮的容颜,到最后也会化为一堆白骨。

    曾经的沈鹤行坚守清规戒律,恪守五欲。

    如今,他身入红尘,染上世间的烟火气,早已做不到不净观了。

    沈鹤行双眸依旧清冷如画,眸低的夜色暗涌。

    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此刻也形同了摆设。

    …

    洗完澡,沈鹤行抱着她回了房间,将她放到了桌上。

    随后,又换了新的被套。

    之前床上的那套简直不能睡人了。

    乔漾坐在床上抱着沈鹤行的腰肢,撒娇:“表哥,我想擦身体乳。”

    沈鹤行吻了吻她的额头,问道:“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乔漾:“卫生间里。”

    沈鹤行起身,从卫生间里拿来了身体乳。

    乔漾继续恃宠而骄:“表哥,我没力气,你帮我擦。”

    沈鹤行笑,幽深的凤眸里还有吃饱喝足的餍足。

    “你确定?”

    乔漾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那我还是自己来吧。”

    说着,她伸手去夺沈鹤行手上的身体乳。

    沈鹤行按住她的手,宠溺地弯了弯唇,“还是我来吧。”

    他补充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乔漾哦了声,点头依了他。

    沈鹤行在手上挤出两泵乳液,轻轻推开。

    她喜欢茉莉香的东西,连这瓶身体乳也一样。

    乔漾闭上眼,享受着沈鹤行的服务。

    她全身心放松,脑海里闪过两年前的那个梦境。

    乔漾越想越脸红,她睁开了眼。

    这会儿沈鹤行已经帮她涂完了四肢,还剩胸前的位置。

    他停了下来,故意问她:“继续吗?”

    “嗯。”

    乔漾低头,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嗔

    <着他抱怨,“你看你。”

    “给你盖戳。”

    沈鹤行继续给她涂着,声音虽哑,但没有别的心思。

    说到盖戳,乔漾忽而想起三年前他送给自己的印章。

    她按住沈鹤行的手,眼睛亮亮的,“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枚印章吗?”

    “嗯?”

    乔漾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出了房间。

    沈鹤行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消失,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半小时前的事情。

    他神色沉了沉,喉结也忍不住地滚动了一番。

    不出一分钟,乔漾便回来了。

    她手里带着那枚刻着她名字的印章,除此之外,她手里还拿了一支口红。

    她语气兴奋:“我也要给你盖个戳。”

    像三年前那样,她在印章上涂满了口红。

    沈鹤行垂眸看着乔漾,眉梢一挑。

    并未阻止她。

    把印章涂上口红后,乔漾又给自己补了点唇色。紧接着,她趁着沈鹤行不注意,将他推到在床上。

    天旋地转后,她跨坐在他的腰上,为难,“这印章盖在哪里好呢。”

    沈鹤行眸色越来越深。

    乔漾并没注意到,她这会儿只想给他盖章。

    她捏着印章,手往下移,最后停在《诗经》上,她眼睛一亮,纯澈的双眸里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那就、盖在这里好了。”

    乔漾刚盖上去,就被沈鹤行扣住了双手。

    她无辜地眨眨眼。

    “还记得我之前给写的那些诗吗?”

    乔漾想起来了——

    在临台寺,他房间里,她发现的那卷宣纸。

    “嗯。”

    乔漾眨眨眼,“你现在要给我念吗?”

    沈鹤行反问:“那你想听吗?”

    “想。”

    乔漾不假思索地回道。

    沈鹤行低低一笑:“好。”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诗经郑风子衿》

    他咬字清晰,似乎是要将乔漾融进骨血里,与她白首不分离。

    在这样的环境里,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乔漾认真的听着,偶尔会跟着他的节奏念。

    <

    沈鹤行看着她流露出媚态的桃花眼。

    这种媚不是低俗,也不是艳情,而是一种无意识的魅,带着最致命的纯真引诱。

    很显然,他被诱惑到了。

    沈鹤行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他心底不由得轻哂,暗自嘲讽。

    原来他根本做不了什么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他贪恋红尘,贪恋她的美色,贪恋与她这样的亲密接触。

    他始终是个好色之徒而已。

    热水从花洒里打下来,乔漾这才恢复了些神志。

    她坐在台阶上,任由沈鹤行帮她清理。

    乔漾明明很困,可是又睡不着。

    她睁开眼,视线落到她盖章的地方。

    “咦?”

    她意识稍稍回笼了些,声音糯糯的,“印记不见了。”

    她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印记,沈鹤行洗了很久才洗掉。

    “这次怎么掉的这么快。”

    沈鹤行嗯了声,说:“因为水和摩擦。”

    ——————————————————

    (沈鹤行单独番外一则)

    深秋十月,清晨,临台寺。

    山中清寒,不过十月光景,早起时地面就上了一层霜。

    老住持净明做完早课,发现向来准时的梵一今日却没有过来,他走出房间,问向正在扫枫叶的小沙弥。

    “梵一呢?”

    小沙弥单手搁在胸前,回答:“住持,梵一师兄的俗家父兄来了,梵一师兄正在客房陪他们。”

    净明了然地点头。

    从半年前开始,梵一的俗家家人隔三差五就会过来——

    想带他回去。

    今日本是梵一的剃度受戒日。

    想必,俗家家人也想最后来劝解一波。

    净明平和道:“去请一下梵一。”

    “是。”

    小沙弥放下扫把,便往客房跑去。

    院里掉落的枫叶还没扫干净,净明拾起扫把继续打扫。

    临台寺建立在渭青山,庙门前种了一亩枫叶林,每到深秋,枫叶就染红了山门。

    每年到这个季节,也是游客最多的时候。

    净明替小沙弥扫完落叶,便回了宝殿。

    这里供奉了前几代住持的牌位。

    净明跪坐在蒲团上,轻叹:“师兄,梵一的俗家

    <家人又来了,想必又是让他回去的。”

    他的师兄净慧是临台寺的上一任住持,也是梵一的外公。

    净慧俗家姓舒,他从小就长在临台寺,二十岁那年动了凡心,跟一个姑娘下了山,还了俗。

    好景不长,那姑娘在生完小女儿的第七年便离世了,净慧将一双儿女抚养成人,便了却尘缘,回了临台寺。

    谁知,数年后,小女儿所嫁非人,儿子沈鹤行才五岁,便跳楼自尽。

    小女儿死后半年,丈另娶新欢,净慧怕外孙受委屈,便接来了临台寺抚养。

    许是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五岁的沈鹤行日日被噩梦梦魇,人看着又小又瘦。

    净慧心疼不已,便给他剃了头发,取了“梵一”这个法号,这才让他远离噩梦困扰。

    净明看着净慧的牌位,道:“师兄,我其实舍不得让梵一离开,他心思澄明,有慧根,心里亦有一颗向佛之心。”

    “我老了,怕是也没多少年了,将来这临台寺的住持还是得留就给他。”

    佛堂里静悄悄的,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就在这时,牌位前的蜡烛火焰无端地跳动了两下。

    净明的心脏也随之一跳,他有所感,轻声道:“我明白了。”

    …

    小沙弥去请梵一后,不消片刻就回来了。

    回来时,身边还跟着一穿着藏青色僧袍的年轻人。他身量高,身长玉立,衬着人如松如竹,身边的小沙弥只到了他腰腹处。

    年纪约莫二十出头,斯文俊俏,面冠如玉,深邃的眉眼清隽入画,愈发地幽深清冷。

    净明慈爱地看向他。

    梵一招小姑娘喜欢,来渭青山旅游的姑娘都想找他要联系方式。

    但结果都被他拒绝了。

    有一年,来渭青山的女性游客特别多,而且都是冲他来的。他被骚扰的没办法,每天就躲在房间里清修,只等晚上游客散了才出来。

    后来,净明从小沙弥的口中得知,原来是有人把梵一的照片发到了网上,慕名来找他的人变多了。

    那张照片里,梵一身着素色僧袍,站在枫叶林下来,清隽的宛若天上人、水中月。

    再后来,他的俗家家人利用手里的权利,把网上的那张照片删了,慕名而来的游客这才少了不少。

    梵一微微颔首,“住持。”

    声音清冽,如碎玉般的质感。

    净明应了

    <声,打发小沙弥离开后才道:“今天是你的受戒日。”

    梵一:“是。”

    净明:“听说你俗家的家人来了?”

    梵一平和地嗯了声,“他们让我回家。”

    净明:“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呢?”

    梵一抬起眼睑,眉眼里虔诚温和,他摇了摇头,“我一心向佛。”

    看来是不打算回去了。

    净明听罢,心里不免叹了口气。

    梵一五岁时来的临台寺,如今已经是十三个年头了。

    老住持圆寂时并没有说让他受戒,但不知何时起,寺中的师兄弟们都默认为他会十八岁生日这天正式剃度出家。

    “梵一。”

    净明突然叫了他的名字,郑重道:“你真的想好了,红尘俗世就这么断了?”

    他心思虽然澄明无垢,但始终是缺了点灵窍之心。

    就在刚刚,那盏烛火跳动之时,净明忽而想明白了。

    让他去俗世历练几年,见了人生八苦,他才能真正的皈依佛门。

    当初老住持没给他受戒,只是单单取了法名,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净明又将佛堂之事告知了他,又道:“想来,你外公也希望你多历练几年。”

    他从小便长在了临台寺,如同一张白纸。

    净明第一次用了俗家的称呼。

    梵一沉默不应。

    他觉得没有必要。

    “住持,我……”

    净明打断了他的话:“若是你二十五年那年,依旧佛心秉存,到时候再剃度也不迟。”

    梵一垂眸沉思。

    佛堂里静谧祥和,檀香萦绕;寺庙外,秋风吹得如火的枫叶沙沙作响。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安静稍许。

    梵一抬起了眼睑,应了净明的话:“好。”

    他面色从容自若,并没有为离开而伤心,也没有为即将的生活所憧憬。

    他只是平和的接受了。

    老住持说的对,若是真有缘,也不急于这一刻。

    梵一双手合十,颔首跟净明告了别。

    直到次日,他脱下僧袍,换上常服,与沈家人一道离开了临台寺。

    净明站在山门前目送他离开,苍老的双眸变得澄澈通透。

    不管他最后回不回来,放他离开,是自己在圆寂前做的最不后悔

    <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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