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音乐家
音乐家从窗口看这三角型的机翼只是被多边型的金属球轻轻擦过，碎片就像撒开的花瓣一样向四周飞散开来。这一瞬间，秦宁的时间仿佛是慢放了一样，他盯着这些碎片，观察它们的走向。他希祈祷不要有金属片划破飞机的动力装置，那样飞机就不会爆炸，悠粤就还有机会。
果然，弹片没有划中飞机的动力舱，悠粤的飞机没有爆炸，而是失去了平衡，开始下落。飞机还没有完全的失去平衡，仍然在空中滑行。整个过程仅有三四秒，悠粤的飞机就已经消失在了秦宁的视线中。悠粤的飞机被击落了。他和自己战友的钳形战术，为他争取到了一个击毁“铅球”的机会。
秦宁迅速反应，并没有一秒的迟疑，他仅凭感觉发射的导弹，当他按下按钮的瞬间，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和按下的动作是一致的，身体随飞机一起震动了一下，然后他看着自己发射的炮弹，精准的命中了那颗“铅球”。
秦宁仅有那么两秒钟，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他明白，这个时机来之不易。他还没有时间来缅怀自己的战友。他带着失去队友的难过，继续勇敢的战斗。秦宁驾驶着自己的飞机，眼睛紧盯着前面高耸的山脉，雪山顶白雪皑皑。后半段的行程，他可以利用地形来躲过袭击。他用50马赫的速度掠过了一座座山峰。继续朝着目标飞行。
整个过程，每一个动作，在他的脑海中，都随着自己的节奏感完成。
当他穿过延绵的雪山之后，地势瞬间变低，几乎垂直的山体就像被刀切过了一般。他刚刚利用了地形的优势，冲到了这里。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敌人雷达上的幽灵一般。雷达上的光点迅速移动，监视雷达的地方士兵立刻向上级汇报。
这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男孩。参军的经历只有短短半年的时间。此时他的上级正躲在地下防空洞内。只留他一个人在观察室。敌方发达的科技，本就不需要多少人手。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望着监视屏幕发呆。有时也有信号出现错误的乌龙事件。并不是所有雷达上的显示他们都去深究。
但是这个突破防线，突然出现，并且迅速逼近的家伙，系统没有发出警告，被认为是“铅球”之中返回的一个也没有做做出回击的反应。这年轻人感觉有点蹊跷，如果是自己人应该会发出密码波段的信号，但是并没有。他犹豫着拿起桌上的电话，等待首长的接听。电话中等待接听的声音只响了两声。一切就在爆炸声中结束了。
秦宁迅速的下降自己的高度，当他的信号跟地面一处匹配之后，立刻完成了打击敌方电子壁垒的任务。
爆炸的硝烟从绿色的丛林中升起。秦宁随即驾驶飞机返回基地。他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完成了一个只有百分之20胜算的任务。
他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出舱门的时候，飞机的养护人员关心的询问他，“你感觉怎么样？”秦宁回答:“我可以。”
他摘下身上所有的装备，连接飞机的器械都被放在该放的位置，最后他拿下头盔，用军人端正的姿态把它递给了飞机机械师。
飞机机械师穿着蓝色的军装，着装一丝不苟，笔直的站立在机舱旁边，接过秦宁递过来的头盔，敬了一个军礼。一手将头盔拿在胸前，一手准备要搀扶秦宁。在之前的几次试飞中，驾驶员都是需要被搀扶的。这一次，秦宁轻声说：“我自己来吧，谢谢。”
机械师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
秦宁在座位上，试着腿部用力。还可以，腿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他扶着旁边，缓缓的站起来，直起身，走出机舱，用军人挺拔的站姿，给旁边的机械师行了军礼。
现场安静的仿佛空无一物。但是在场的大家都默默的注视着。每个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每个人心中更加明确一点，那就是，他们共同完成了一个几乎没有可能完成的袭击，阻止了敌人更大规模的侵扰。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每个人的付出都不可或缺。少了哪怕一个螺丝钉，都不可能完成。
秦宁走下机舱，没有跟其他的队员一起去休息。他准备去基地高层的办公室，去见自己的长官。
停机仓库和行政区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平时他们也是步行走过这一段大约需要十分钟的路程。偶尔紧急集合，他们都是整齐列队跑步前进。今天，秦宁回想，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自己走在训练场地上。他脑海中回想，跟悠粤初次见面的场景。当时已经是深秋，悠粤还穿着一件单薄的亮黄色的外衣。穿着黑色的短裤。
他还回想到，悠粤曾经那么期盼自己的假期，一心想着他能送自己去安全区，没想到，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了过来。秦宁想，说不定最终会以这种方式获得。坠机的下方应该是战区的边缘，秦宁希望他能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运。
虽然他自己无家可归，也从没有要求过什么假期，但是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多想，是不是应该申请休假。或许雷杰也想要回家看看，还有董溢，也不知道他的家怎么样了。他从未想过如果不当兵他应该要做什么。小时候多数的经历变得模糊。他只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在这个世界游荡，跟着爷爷在一起。爷爷对他很好，他们互相陪伴。等爷爷老了，他就开始参军。好像和平的日子再也与他无关。每天如果摸不到枪就觉得无聊。他认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很有意义。保护得人可以得到幸福，自己的生活也每天充满刺激，所以对于繁重的工作从不抱怨。但是他的兄弟们都不在了，此时得他确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钢铁一般，军人的生涯就是他的归宿。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如此感性的回想这些。
秦宁站在门口，先是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他本就很整齐的衣领更加立体了。他调整呼吸深吸了一口气，挺直后背，整个人更加挺拔了。在自己的军旅生涯中，挺拔的站姿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他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是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这个声音虽然音调很低，但是很有共振的感觉，是挺好听的那一种声音。秦宁推开了他们之间相隔的木门。
“您好上校，我是一中队的士官秦宁。我想要休假。希望您可以特批。”
“休假？应该在ua上面申请。会有人处理的。”
“您知道的，我们的假期已经不被批准很久了。”
“确实，现在是有不能克服的理由，才让你们无法休假的。”
“所以我今天才冒昧的来找您。”
秦宁说明了自己想要休假的想法。他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好，这应该不会批准，很有可能还会做出处罚的处理。
但是他此时并不在乎那些，他第一次感情用事。
将军很生气：“难道你想葬送我们这么长时间坚守得成果吗？这次行动得损失已经难以承担。5架空天飞机，战损超过一半。仅有两架返回。我希望我们能顺利过关。这个时候谁来顶替你？回去你的岗位。”
秦宁觉得他说得没有错，立场也没有任何问题，他是合格得指挥官。坚守阵地，从未休假，兢兢业业。他从前也是这样，只管干活，从不多想。从前，他没有家，军队就是他的家。
“我们今天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铅球”。在此之前，我们对它几乎一无所知。您很清楚，我们只是利用地势的优势，侥幸完成了任务。”
“所以你留下来很重要，之后还需要你继续配合技术部门。”
他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休假没有被批准。但是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接下来他需要把自己看到的，还有收集到“铅球”的数据都交给技术部门。以便他们可以在技术上有更好的突破。
在接下来几天的配合中，秦宁都尽力而为。
直到一天中午，列队午餐的士兵当中没有雷杰。询问了他的班长，才知道，上校批准了雷杰的假期。
秦宁心情一下变得很好，快速的吃过午餐结束后，还问关系很好的炊事员拿了一些水果。他来到了雷杰的寝室，看见他正在埋头收拾自己的行李。
秦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还在收拾行李，你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啊。”
雷杰面无表情，“我怎么就可以休假了，训练刚结束，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怎么还给我放假？你们那么久都没有过假期了，是不是你帮我申请的？”
“怎么可能！上校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我上次去找他，说我自己想休假的事情他拒绝了。没想到这样的好机会就给你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雷杰笑了笑。
“好好休假别想太多。假期是多久？”
“一周。我可以回家四天，陪陪妈妈。”
“嗯。一周时间并不长。好好休息。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秦宁期待雷杰享受自己的假期，他们相处的两年中，他看着雷杰从一个看起来瘦弱稚嫩的孩子，长成了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