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猎户基地

    悠粤被敌方误认为是自己人之后，地方的医生立即为悠粤进行了十分有效的救治。

    他就这样在外星人的医院进行了手术。住院一周之后，身体情况日渐好转。脸上和身体被玻璃碎片的划伤，已经稍作处理，也正在慢慢恢复。体内的弹片通过手术取出。只是手臂上的骨折支架还没有拆除。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出院了。他还需要在3个月以后再去医院复查，到那个时候再拆除手上的支架。

    按照他们的规定，悠粤的伤势，手臂粉碎性骨折，胸腔取出弹片的情况，属于第三级别的伤病。三级以及三级以上的伤病，可以自己选择是否继续服役。

    这一天早晨，护士开始有选择性的走到某一个人面前，开始询问着什么。他们之间，用他听不太懂的外星语交流。

    悠粤其实并不明白护士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观察别人的反应。被询问的人跟他一样，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一个人回答肯定的时候点了头，一个人很显然回答了否定，这几天的治疗过程，他总结出了一些简单的外星语。

    然后他观察到，回答肯定的人已经开始收拾物品，开始往门外走了。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这个人本身的表情也很严肃，看起来很坚定，没有情绪。回答否定的人，旁边的人有的跟他开玩笑，有的鼓励他，但是那个人看起来却并没有很开心。他结合自己学到的仅有的一点点猎户星的语言，他推测一定是跟出院之后的事情有关。悠粤是第三个被询问的人，他果断回答了是。于是他也开始收拾东西，默默的跟上前面的人。他就这样开始了新的流程。

    悠粤紧随前面的人，一只手上还带着支架，另一只手上提着领到的，为退役将士准备的物品，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他的待遇和其他的猎户星退伍军人一样。一样的手提包，新的身份证件，新的休闲装，以及一套正装。以及一些佣金和补发的战争抚恤金在一张银行账户里面。他看着拿到手里的物品，都是日常的衣着，款式不多，但是也都可以自由选择。他明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即将离开医院，并且不会再去战场。

    在办理出院流程的时候，悠粤被询问姓名，他用自己学会的为数不多的几句外星语中的一句，郑重其事的回答道：“不知道。”然后尴尬的笑了笑。他在这个环境中，不断的听到重复的发音，自然而然的理解他们的意思，语言进步的非常快。

    工作人员看了他的病历，上面写着：失去部分记忆，语言障碍。于是可能是出于同情，也有可能是怕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就叫他重新为自己起一个名字。悠粤没有完全听从建议，而是继续用了自己真实的名字。他立刻就说了：“悠粤。”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继续使用原来的名字，又不会引起身份上的怀疑。毕竟一个真正的s猎户星人，不会使用地球人的名字，但是一个去过地表一段时间，但是又失忆了的猎户星人，可能就会这么做。

    工作人员觉得这是个奇怪的发音，但是还是按照他的意愿，为他选了外星语的近似发音，然后新建了档案。于是，他就这样在这里有了一个身份。注册了新的银行账户。

    现在需要正式融入一个新的社会了。他不知道到，在同一个地球上的，还另一个领域与世隔绝的外星人殖民地。在猎户星的社会里，有作战经验的人会受尊重的。能在战场能活下来的人也享有一些优待。

    悠粤换好自己新选的便装，是黑色的卫衣和黑色的短裤。提着手提袋，大约十几个人，登上大巴车。车上没有座位，大家都拎着各自得行李，有序得站在车厢里。悠粤也带着他新的身份，准备开始一段奇妙而且未知的旅程。

    大巴车大约行驶了两三分钟，他们就准备下车。在一片开阔得混凝土场地，晴朗得蓝色天空就在他们得头顶。微风拂过悠粤的脸，他看见一个多面体，正悬停在面前的天空中。没有接触地面，稳稳得停在离地面大约20米距离得正上方。悠粤第一次真切的看到这种形态的飞行器。跟他攻击过的“铅球”是一样的形态。一个正方形被多个三角形斜切，切成一个多边形的球体。他很吃惊，但是他并不表现出来，他隐藏自己，不让别人读懂他的表情。他看看周围得人，他们用悠粤听不懂得语言互相交流着。悠粤的眼睛看向自己脚下的一小块地面，用心在仔细得听，然后再看看他们，观察他们神态。尽量体会他们正在表达的意思。他排着队，跟在最后，顺着已经降下来得阶梯，登上了外星人的飞船，准备和其他人一起被送到了一个猎户星人在地球的驻地。

    客舱分为四层，最外侧一层为飞行器的贵宾舱，运行时围绕球体外围旋转。往中心的第二层为普通乘客舱，第三层为驾驶室，第四层为内核设备区。飞行器以向前翻滚的形式运行。中心离心力小，空间狭窄，布置设备区不会考虑眩晕感。外围空间大，并且可以产生容易控制的离心力来模拟重力加速度。由于是战争状态，所以他们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部分领空被限制飞行。

    悠粤顺着飞船降下的楼梯排队进入了飞船。他由中心进入最外一层，找到自己的座位，扣好安全带。随后座位旋转，进入第二名乘客。这是一个不大的客舱，里面的座位也简朴。与邻座间隔50公分。比地球人类的飞机公务舱稍宽敞。这半米的空间要比内饰的高级更加奢侈。飞船整体的结构好像一个转动的浑天仪。

    等乘客们都落座完毕，耳边的音响传出一个柔和的男性声音。悠粤听不太懂，但他试着理解，并且记住。说话的内容是：“欢迎大家的乘坐本次航空，希望各位有个愉快的旅行。全程的自助服务都将有面前的触屏电脑完成。”他看见有人点开下降的屏幕，也理解了外星语的七八分意思。

    悠粤感觉到的是飞行器在垂直升高。一段时间后，垂直升高停止，座椅开始根据飞行器的旋转速度和方向，一起进行反方向的旋转的运动。这样的飞行方式，可以在飞行过程中模拟正常的重力加速度，抵消不舒适的感觉。

    语音播报再次响起：“现在开始送餐服务。”

    悠粤点开屏幕，界面很简洁，菜单上面每个菜品都有搭配图片，对他来说虽然不会外语也不影响点餐。语言不通，全靠淡定的表演。他点了红酒。和一些沙拉。他很享受能重新吃到蔬菜的感觉。客舱中间方向的屏幕，在旅行过程中播放着外部景观的慢放，让人觉得很舒适，就好像飞机在平流层飞行，在窗边看到的景象一样。到了就餐时间，餐食从头顶上方的窗口落下来。红酒装在漂亮的水晶酒杯里面，沙拉装在餐盘里面，稳稳的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觉得猎户星人已经能控制重力了。

    他享受完自己的餐食，这趟旅行也快要接近尾声了。外围的金属墙面部分变成了窗户。他看到外面满是白雪皑皑，冰上和蔚蓝的睡眠。飞船保持平稳持续下降。他可以感受到气压的变化。但是并不强烈。轻微的压力变化，没有对耳膜引起不适。随着高度的降低，周围的雪山被气流吹的冒起了旋转的白烟。他看到自己下降到了周围全是雪山包围的空洞里面。他看到雪花飞舞，知道外面的风速很大。不禁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默默的观察其他人，大家都没有很惊讶。有的人还在玩手机。悠粤默默的往左边看了一眼，瞟见邻座的人，在小桌板上放着一只有天使翅膀的水晶小熊，很可爱。他猜测或许是这个人从地球人类世界带去给自己家人的礼物。

    飞船平稳的通过风口，继续下降。周围全是岩石峭壁。一段时间之后进入一个垂直的通道，四壁是很坚硬的材质。垂直下降了大约40分钟，然后黑暗逐渐过去，变成了逐渐微亮的空间。光束从下方照进垂直的通道。周围的一切都泛着橙红色。最后他们通过了通道口，终于来到了开场的空间，就好像飞机降落时看到地表建筑物的场景一样。同样是一望无际的地面，下面是晶莹剔透的建筑群，密密麻麻的排列。他看见了城市道路的灯带，灯光把建筑照的通透明亮，好像一个个发光的夜光石。

    他惊呆了。没有想象过眼前繁荣的景象正是地球的内部。

    飞船在一处水晶平台上方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降下扶梯。悠粤跟随大家，一起走出来。此时他才看清，周围都是一座座宏伟的水晶建筑，方方正正的水晶墙面，偶尔在墙体上镶嵌巨大的方正的切割出多个菱形反光面的，璀璨夺目的大块宝石。

    他继续照着大家的方式操作。他从手提包里找出自己的身份卡，领取了新的手机。手机上立刻收到了安排的新住处的地址。

    他走在马路上，人行道是一种他没有见到过的材质，看起来有油润的光泽，好像微微透明的黄油块，又好像上等纯净的白玉。但是又有很强的摩擦力不会打滑，踩在上面还有一点弹力。周围的水晶建筑的墙面，粗略的看是一个个长方形的砖，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全部都是各式各样异形的近乎长方形的几何形状。它们看起来并不是复杂的欧式建筑，也不是现代建筑的风格，也不是后现代抽象的建筑风格。它们更像是地球上原始部落的古迹，用各种形状石头拼砌而成的墙面，没有规律形状的石砖。只是古迹里的石砖，在这里都变成了一块块的水晶。

    他按照导航，步行寻找为自己安排的酒店。

    他在这个满是外星人的世界，居然获得了自由。他一手绑着固定支架，另一只手拿着导航，嘴角不禁有了久违的笑意。对面走来的人手里拿着从地表带回来的水晶小熊，正是他来时左边的邻座。

    他们此刻互相用眼神打了招呼。悠粤此时抓住时机，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你好。”

    “你好。”这个外星人也笑着回应他了。

    “你的水晶小熊很漂亮。”

    “是的。我很喜欢。在这里没有。”

    “你是送给自己的家人吗？”

    “不是，我自己住，买给自己。这里虽然有很多水晶，但是像这样感情丰富的东西却没有。你看，他有一对翅膀。所以，你准备去哪里？”

    “我去酒店。”

    “你应该很久没回来过了吧。让我帮你看看，你的酒店离这里不远了，再过一个街道就会到了。我家离这里还有点距离，不过我在地表的时候喜欢上了散步。你喜欢散步吗？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再见。”他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礼貌的告了别。

    第一次的语言沟通让悠粤更加自信。

    五分钟后，他来到了一栋高五层的水晶建筑物面前。建筑物很方正。他走进大厅，出示预约，办理入住。走到房门前，门上的装置刷脸识别，就可以进房间了。他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上面白色洁净的床单，闻起来好像是桂花的香气，甜甜的味道，他很久没有闻过。一年多来的奔波，让他如此疲惫。他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了。

    悠粤在这里住了一周，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楼道，但是房间内部还是要自己打扫的。这一周里，他都只吃了一种绿色粉末，用水冲泡后会变成类似于面糊一样粘黏，很容易饱不容易饿。是他来的时候在楼下的超市买到的。这种食物在这里是最便宜的。人人都能买得起。如果你需要好吃的，可以付多高一点的价格买更好吃的食物。但是如果你对美食也没有欲望，这种绿色面糊是既健康又经济实惠的食物。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歧视你吃最便宜的食物。反而会觉得你是一个自律的人，懂得节制，懂得保持自己身体的健康。

    他觉得他现在的世界异常的安静，他时常站在窗口观察外面的世界。心中会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所以只能尽量隐藏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