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离千尘
话音刚落,走进来的是一位一袭白衣、年约十八九岁的男子。他的衣服是上好丝绸,腰束是一条绣着青竹花纹的宽腰带,其上系着一块羊脂白玉。
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白玉簪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缚,风流自在,优雅贵气。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
他的五官就像是精心雕琢的玉器,高挺的鼻梁,嘴巴犹如上弦月般,弯曲向上,一双妖孽狭长的丹凤眼下尽是玩世不恭。
鹿溪芸还未答话,颜双米上前挡在她面前,双手一拱道:“请问阁下是?”
白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眼里有些捉狭道:“在下离千尘。你是这位姑娘什么人?”
颜双米一双瑞凤眼显出不悦道:“在下颜双米,这是我的表妹,不知她可有得罪离公子?!”
离千尘一双丹凤眼,眼底的笑意更浓,他踱了几步,道:“颜公子,别误会!在下只是经过,刚好目睹了令表妹的医术,忍不住上前想认识一下。”
鹿溪芸看着离千尘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神色严肃道:“抱歉,本姑娘并不想认识你!表哥,我们走。”说完先走一步,颜双米紧跟着。
离千尘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尽是笑意:“这姑娘有意思,虽是一身乡村打扮。刚刚看病时的神情自若,还有几针下来能治好一个痛得惨叫的孩童,医术不简单。”
“少爷,属下去追。”离千尘身后的侍卫说。
离千尘道:“不用!祖母最近病好一些,等得起!”
白掌柜上前恭敬道:“离公子,今天新来了一批灵芝,请进来挑选。”
离公子道:“今天先不买。刚刚在你药铺救人的姑娘是?”
白掌柜殷勤道:“离公子,刚刚那位是 鹿姑娘,今天第一次来本药堂卖草药。是鹿姑娘上山采摘,自己炮制的。”
离千尘喃喃道:“原来是鹿姑娘。”他神色一转对白掌柜道:“下次鹿姑娘来卖草药,记得派人来通知本公子。”
白掌柜点头如捣蒜,摆出一副恭敬从命的样子。
街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车水马龙 。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般涌现。
鹿溪芸走着走着,被一个清瘦的黑衣男子撞了一下。她踉跄向前倾倒,眼看要扑街在地上。走在后面的颜双米,眼尖注意到,赶紧扶住她,她下意识说了一句:“谢谢!”
她站稳后,拍一拍衣服,摸了一下口袋,失声道:“荷包,我的荷包不见了,是刚刚撞我的黑衣男子偷了。”
颜双米转身看见黑衣男子在人群中,大声喊:“别跑。”黑衣男子听见后飞快跑走。
颜双米大步跑去,很快追上黑衣男子,他一双瑞凤眼呈现怒色,道:“快把荷包交出来。”
鹿溪芸也追了上来,很快一群人围了上来。
黑衣男子见众人看着,一副无赖的样子,道:“老子不明白你说什么!你无端端抓住老子,信不信,老子马上报官抓你。”
颜双米冷冷道:“交出荷包。”
黑衣男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街上行人千千万万,凭什么说老子拿了你的荷包?”
街上的看客群,议论纷纷。
“凭什么,就凭你刚刚撞了我一下,我的荷包就不见了。”鹿溪芸一双桃花眼,露出寒光。这可是全部身家了,好不容易赚来的钱,竟然被偷。不管是谁遇上都会生气了。
“表妹,懒得和他废话。”颜双米拍了拍男子的身上,很快搜出一个绣着茉莉花蓝色的荷包。
“鹿溪芸对黑衣男子说:“这是我的荷包,你还想狡辩。”
颜双米刚想把荷包递给鹿溪芸。黑衣男子,很快就抢走荷包。还厚颜无耻地说:“荷包有相似,这是我的荷包,我娘给我绣的。”
鹿溪芸这次真是遇上无赖了,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心情。
“有意思。”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磁性的声音。
离千尘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摇着桃花扇,一双妖孽的丹凤眼似笑非笑,他直接从黑衣男子手上抢过荷包。
鹿溪芸以为他会把荷包递给她。谁知道,他说:“众目睽睽下,想知道这荷包究竟是谁的,问两句不就清楚了。”
黑衣男子一副不屑的表情,鹿溪芸冷冷道:“谁讲出荷包里有多少钱,不就清楚是谁的荷包。”
离千尘向鹿溪芸眨了一下眼睛,道:“这位姑娘真聪明。”
黑衣男子说:“不公平,我每天买东西,谁会留意荷包有多少钱。她说多少,难道不怕是给她蒙对的。”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鹿溪芸对黑衣男子道:“你说这是你娘给你绣的荷包,你娘是做什么的?她平时可喜欢什么香味?”
黑衣男子下意识道:“我娘是做裁缝的,最讨厌香味了。”
颜双米听后嘴角微微上翘,一双瑞风眼含着笑意。
鹿溪芸说:“荷包一共是218文钱,有一股淡淡的金银花味。那是因为我昨天炮制金银花时。衣服和荷包都沾满了金银花味。”
“我闻到了,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人群中有人说。
这下连瞎子都能看得出荷包是谁的了。人群中开始有人往黑衣人身上吐口水,有人趁机揍打黑衣人,黑衣人抱着头跪下求饶。
鹿溪芸接过荷包紧紧捂住,飞快跑出人群,颜双米紧跟在后面。
离千尘再一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笑,喃喃说一句:“有意思。”
很快,鹿溪芸和颜双米去到菜市场。这里人声鼎沸,各个商贩吆喝着。
“又便又靓的猪肉,不要9文,不要8文,只要6文钱一斤。”
“大家快来看,又肥又鲜的草鱼,70文一斤。”
“来来来,香香的大米,一斗只要5文钱。”
鹿溪芸买了2斤五花肉,20斗米,20斗面粉,油盐米醋等调味料。走了一圈,竹篓上装得满满的一大筐。
鹿溪芸看着刚刚还鼓鼓的荷包变得瘪瘪的,只剩下几十文钱。不由心里感叹:古代的钱真不耐花,看来赚钱的路上,任重而道远。
两人走出市场,往夏大爷牛车等待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个拐弯处时,颜双米停了一下。他往回看,一位穿着青衣锦服,系着一条绣着一朵木樨花腰带的年轻男子紧跟着,他向男子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