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死了
时间来到凌晨三点。
边城警卫司。
司长何雄带着一帮警卫哈欠连连。
“城主他这是抽的什么风？凌晨让咱们来上班？”
何雄抽了一口烈烟，打着哈欠抱怨道。
“你们说，城主，他会不会大晚上被他老婆赶出被窝，所以来折磨咱们啊？”
又抽了一口，见没人附和他，何雄感觉很是没劲。
“你们倒是说话啊？挤眉弄眼的干嘛？眼睛不舒服啊？”
何雄翘着二郎腿，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啪嗒”一声，他嘴中的烈烟掉在地上。
“城……城……城……城主！”
何雄转头一看，城主杨立江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他的魂魄当场被吓飞出去，身子一软，整个人无力地从椅子滑到地上。
完蛋了。
何雄面如死灰。
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城主应该都听见了。
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被城主革职扔出边城的悲惨下场。
“起来吧。”
杨立江依旧面无表情，拉过何雄空出来的椅子坐了上去。
被命令站起来，何雄只能挣扎着爬起。
可他的腿已经软了，手也没了力气，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成功爬起。
见何雄在地上像八爪鱼一样乱拱，洋相百出。
在场的老警卫却没有一人上前帮扶，换做以前，何雄就是掉了颗纽扣，他们都得趴地上帮忙寻找。
但现在不同了，何雄当着城主的面说坏话，司长的位置大概率是保不住了，几人也没有必要再拍他马屁。
周卓站在警卫中，看着何雄那滑稽的模样，突然动了恻隐之心。
身子一侧，从人缝中挤出。
“司长，我扶你起来。”
何雄感到一双沉稳的大手扶住自己，诧异抬头。
见是周卓，不禁想起自己苛扣他工资的种种过往。
这一刻，何雄首先想到的不是感激周卓为自己伸出援手，而是赞叹自己对这个部下调教得好。
周卓要是知道他是这个想法，估计会后悔自己上来帮这个忙。
可惜，人心隔肚皮，周卓不仅不知道何雄的想法，还把何雄那自得的目光当成了感激之情。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行为，还在无形中得罪了杨立江。
在场的老警卫都已经看出周卓在做蠢事，纷纷在心里感叹这小年轻不懂人情世故。
何雄被扶起来之后，终于是找回点力气。
“城……城主，您来了多久？”
他心里还带着点希冀，希冀杨立江是在他说完话来的。
“不久，在你说我抽风之后。”杨立江冷冷道。
那就是全听到了。
此刻的何雄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磕头道歉了。
他膝盖刚一弯，一股稳重的力道突然将他从腋下提起。
何雄诧异转头，就见周卓在朝他眨眼。
“你……！”
“司长，放心，有我在，我扶着你。”
“啪！”
何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突然崩塌，豆大的眼泪掉在地上。
“城主，我真的错了，是我嘴贱，你就放我一马吧。”
“住嘴！”杨立江不耐烦地甩甩手，“等会我再处理你，先把黑狼给我提过来。”
“城主，你提他干嘛啊？”
“让你去就去，本城主做事还要给你打报告啊？”
意识到自己又惹到城主的何雄赶紧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是，小周，你快去把黑狼给提过来！”
“没问题！”
周卓当即松开何雄跑出办公室。
他这一松手，何雄差点又摔在地上，幸亏有桌子撑着，才避免了狼狈。
片刻之后，周卓慌张地跑了回来。
“让你提人过来，人呢？”
何雄见周卓一人跑回来，当场就不高兴了。
“人……人没了。”
“人没了是什么意思？”
何雄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都这时候了，还能掉链子，他这司长那可就百分百保不住了。
“说说，到底怎么了？”杨立江皱了皱眉问道。
“黑狼他死了！”
周卓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死了？”杨立江猛然起身，“带我去看看！”
“小周快带路！”
众人在周卓的带领下来到牢房。
黑狼果然已经死了，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接近干涸，看起来死了有些时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立江几近愤怒。
“老陈，快快，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何雄对老警卫陈来命令道。
陈来是警卫司里经验最丰富的警卫。
检查了五分钟，陈来得出结论：“死于胸口这匕首，应该是在五个小时前死的。”
五个小时前，也是就是昨天十点左右。
“昨天十点，是谁负责看守？”杨立江开始问罪。
黑狼的死，肯定要有人背锅的。
杨立江看向何雄：“说！”
“没……没人……”
“没人？怎么会没人？我办这个警卫司是让你们拿空饷的？”
“可……十点那是下班时间。”
“下班时间……”杨立江愣了一下，“警卫司这么重要的部门，今天还有罪犯被关着，你就不能安排点人加班吗？”
“城主，我也想过，但实在没有那个资金给警卫发加班费，况且，油灯也是没拨款的，黑灯瞎火，加班也干不了事情。”
突然间，杨立江有些尴尬，他给警卫司的拨款一直是都挺少。
“那……那最后一个走的人是谁？”
杨立江感觉自己突然开窍了，这最后走的那个警卫，一定跟黑狼的死有关！
这话一出，换来的是沉默。
良久之后，周卓从悻悻举手。
“你？说！是不是你杀的黑狼！”杨立江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好，这下更不好了。
“小周，如果是你，赶紧认罪！”
何雄见此，立即就将周卓卖了。
“不是我，真不是我！”
周卓欲哭无泪。
他只是一个负责关门的，黑狼的死完全不知情。
“城主，他还在嘴硬，不过你放心，交给我，不用十分钟，他什么都会招的。”何雄戴罪立功心切，立刻包揽道。
周卓在何雄手下也有些日子了，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对他用刑啊。
“司长，真不是我，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杀人！”
何雄现在可不听周卓的解释，抓住周卓就要去审讯室严刑逼供。
“司长！”还在检查的陈来叫住了他。
“有新发现？”
何雄停下动作。
周卓也松了口气，带着希望看向陈来。
陈来缓缓开口：“黑狼好像是自杀。”
“怎么说？”何雄走上前。
但由于害怕尸体，也就走了一步。
“大家看这匕首的角度。”
陈来将黑狼的衣服掀开，将匕首和伤口都展露在大家面前。
“匕首是直直地捅在胸口的，不像是他杀，更像是他自己双手握住匕首捅入自己胸膛。”
陈来分析完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就算是不是自杀，也和小周没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何雄不敢去看尸体，目光一直在陈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