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直到出租车消失在拐角，陈煦川才收回眼。口袋里的手摩挲着叶小柔给他的徽章，突然，指腹摸到背面有一小团的坑壑。手指夹住徽章，从口袋里掏出来，借着门口昏黄的路灯，“cxc”三个字母大剌剌的倒映在眼底。
陈煦川勾唇浅笑，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已经消失的无踪影的车，疾驰而过的车在宽阔的路面上行驶，带着男人心底的躁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开车去找他心里欢喜的姑娘。可他身后有纪律，他不能。
指尖再次抚过那几个字母，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把徽章小心的放回了口袋，转身回到中队。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叶小柔翻过手机，是陈煦川给她发的微信。
【今天的天气很好。】
笑意从眼底浮现，扩展至整张脸。前面开车的司机不小心瞥到车内镜，里面的女孩抱着手机，眼里是化不散的笑。
“小姑娘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司机也被女孩的笑容感染，一边注视着前面的路况一边问。
【我也觉得。】
叶小柔回完微信这才抬头，笑吟吟地回复司机：“就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
“哈哈哈哈……”司机爽朗的笑了几声，“这几天的天气确实不错，就是晚上冷了点。”
话音刚落，司机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响了，通话声音有点大，一声欢快的孩童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爸爸！”
司机看了眼后座的叶小柔，下意识把通话声音调小。
“没事。”
叶小柔并不反感，她对司机摇摇头，表示理解。
虽然通话声音还是调小了些，但孩子欢乐的嗓音还是充斥在车内。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妈煮了排骨汤，就等你回来了。”
司机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出来。
“老公，今天是你生日，早点回来吧。”
“孩子等着给你唱生日歌呢。”
“好的老婆。我跑完这一单就回来。”
电话挂断，司机脸上还有未消散的幸福的笑容。
车子快速行驶，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
叶小柔付钱时对司机送上祝福：“司机大哥，生日快乐。”
许是没想到她会祝福，司机再次笑了起来，“谢谢。”
“祝你家庭幸福呀。”
“姑娘你也是。”
秋天的晚上虽然寒冷，但总有让人心底温暖的事。
叶小柔裹紧身上的大衣，属于陈煦川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混杂洗衣粉的味道钻进鼻腔。
回到家，大衣被她挂在玄关。洗完澡出来，叶小柔看了眼玄关处的大衣，莞尔一笑进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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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叶小柔习惯性的打开手机，才发现台里的聊天群异常活跃。有99+的信息。
她没多大兴趣看前面的直接看最新的信息。
【莉莉】：我就是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人。
【莉莉】：我不理解。
【成美】：我也不理解。
……
消息还在一条一条的往外蹦，叶小柔拧眉往前翻了翻。
一个聂诚心和另一个女人在电视台门口纠缠的视频引起了她的注意。
视频里女人上手掐聂诚心的胳膊，恶狠狠的发话：“我让你打的钱呢？家里揭不开锅就等着你的钱了。”
“怎么，就等着我来找你了是吧。”
“眼看着你弟弟就能娶媳妇了，你可倒好，钱不打过来我怎么给人彩礼钱。”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白眼狼，当初就该一把把你掐死。”
刚开始还无动于衷的聂诚心在听到女人说的这句话后原本平静无痕的眼睛终于泛起了波澜，她看到身后已经有同事在指指点点了，拉着女人上了车。
视频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结果是怎样，只是从这短短十几秒的视频中可以猜出，两人应该是母女关系。
想到视频里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那句狠话，叶小柔不禁心颤了几下。此时她莫名庆幸当初聂诚心因为心气高没有加入台里的这个闲聊八卦群。
作为一个正常的、有同情心的、有道德感的人，她很平静的接受自己会对聂诚心有少许的怜惜，即使两人之间一直不对付。
叶小柔退出聊天界面，找到成美和莉莉的微信。
【叶小柔】：成美，我等会发你一个视频，你把它剪辑一下中午发给我。
【叶小柔】：莉莉，这两篇新闻稿你再把它校对一遍，中午的时候发给我。
少了两个主力军，一直躁动个不停的聊天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阳光穿过窗帘间的缝隙照进来，叶小柔伸了个懒腰不得不起床。
她给成美和莉莉的发的东西都是下周才要的，现在任务提前了，她也不得不从被窝里爬起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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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叶小柔一进电视台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坐到工位上，刚把电脑打开，刘文就移动他的椅子滑过来。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凑近说：“欸小柔，你知道聂诚心那事吗？”
“知道。”叶小柔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所以呢？”
“所以？”
她连手带脚的把刘文从身边推回他自己的工位，“所以，现在是上班时间。好好上班，ok？”
“欸……”
接着，她的目光不自主地望向聂诚心，对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丝毫没有受影响。
没再多想，叶小柔赶紧把周末让成美和莉莉做的视频和文稿发给关闻。
昨天忙的有点晚，叶小柔拿起桌上的马克杯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提提神。趁着泡咖啡的间隙，她靠在墙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诶诶，你说聂诚心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啊？”
茶水间还有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八卦。
“这只能说明人心理素质确实是强。”一个女生晃动手中的水杯，“我们可比不了。”
“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什么豪门千金出来体验生活了呢。毕竟谁每天摆着张高傲的脸，浑身散发着优越感啊。”
“是吧是吧，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
茶水间就那么点地，即使叶小柔不想听，那些话也一字不差的落到她耳朵里。
她睁开困顿不已的眼，张嘴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还挺热闹的茶水间顿时安静下来。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哒哒哒”的回荡在整片茶水间。
那个几个聊八卦的女生也在看清来人后抱着手中的水杯火速逃离现场，有一个还拿漏了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冒着热气的茶水杯。
背部借力站好，叶小柔抿了几口咖啡。苦涩的味觉很快让她意识清醒几分。
她这才看清来人。
是刚才那群人八卦的主人公，聂诚心。
咖啡泡好了，叶小柔端着马克杯越过聂诚心。
经过聂诚心身旁的时候才发现她额角有一道抓痕，左边脸颊上也有浅浅的耳光痕迹。
聂诚心却毫不在意，反而把垂落的浅发撩起。冷冷的出声：“看够了吗。”
叶小柔回怼：“自恋是种病，得治。”
“哼……”
“……”
然后两人皆高傲的把头往旁边一扭，在谁也不稀罕看谁的架势下，一个离开茶水间另一个往里面走了几步。
“多喝几杯咖啡，消肿。”
女孩离开时的话还飘在空气中，不算特别关心的语气。
聂诚心握着杯柄，“不用你说。”
见叶小柔从茶水间出来，刘文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
“小柔小柔小柔……”
“你叫魂呢。”叶小柔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搁，毫不吝啬地赏了个白眼给他。
刘文不在意，腆着脸上前，手往茶水间里指，“里面那位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刚我可是看见了。小凌她们几个可是跑着出来的。她没怎么你吧？”
“啧。”叶小柔抬脚往他椅子滑轮上一踹，“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挺期待我被怎么着了。”
被踢远的刘文再次滑上前，“哪能啊。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吗？”
“欸不是我说，刘文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八卦啊。”
叶小柔不理解，感觉去消防队训练过后，身边好多人都像变了性一样。
平时严肃认真的陈煦川变得骚里骚气，以前还算正常的刘文也变得跟个村门口聊天的大妈一样。
“你不懂，八卦这东西是不分男女老少嘀。”刘文还故作高深的解答。
叶小柔抬脚就又是一脚踹上去，只是脚停在空中还没落下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趁此空隙刘文赶紧滑动椅子下的滚轮准备逃开。
还没滑几步就被叶小柔拽着扶手拉了回来。
“天门大厦发生火灾，快拿上你的装备。”
一听是正事，刘文也鲤鱼打挺般从座位上起来，扛着摄像机跟在叶小柔后面。
天门大厦是新建起的写字楼，周围都是商圈，人流量每天都高的吓人。
他们抵达现场的时候，火势汹涌，熊熊烈火一个劲儿的往上蹿，滚滚黑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
消防车和救护车也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警察围起警戒线，所有无关人员都被拦在外面。叶小柔也只能隔着警戒线播报新闻。
“看，那还有人要跳楼！”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声，叶小柔也跟着抬头望去，楼层太高，她看不清，但确实有个人影站在窗边。
“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