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周五下班，叶小柔破天荒的没有加班，最近小组的效率经过昨天对于成美的“教训”有了明显的成效。
一出电视台大门就碰上了许久没见的陈煦川。
男人穿了件深灰色毛绒大衣，内搭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黑色修身长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长腿。脸上挂着淡笑，深色眸子注视着叶小柔。
身后她已经能听见同事的惊呼声了，扯着男人的胳膊就往旁边走，边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男人突然停住脚步，任叶小柔拉都拉不动，他扳过女孩的肩膀，眼睛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点点头道：“嗯，没有黑眼圈。”
叶小柔看着男人深色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拂开男人的手，不自然的把头发别到耳后，“你别，别靠我太近。影响不好。”
“哧。”男人浅笑，但还是妥协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行，不影响你。”
“走吧，带你去吃饭。”男人又说。
“好。”叶小柔点头，有些问题确实要当面问才行。
叶小柔下意识地往地铁方向走，只是刚走出去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拉着胳膊往一边的停车位走去。
“不坐地铁，开车带你去。”陈煦川笑着说。
陈煦川的车是一辆黑色大g，停在正对着电视台门口的位置，车身干净明亮，没有一丝杂质，像是每天都做了保养，混在一群车顶偶尔掉了片树叶、车轮驶过水坑沾上泥渍的车里，招摇又显眼。
许是看出女孩眼里的疑惑，陈煦川开口解释：“我来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车位了。只好停在这。”
“我又没说什么。”
“我知道。”陈煦川拉开副驾驶车门，“是我自己想解释给你听的。”
男人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完全跟在队里时不一样，叶小柔双手攥着安全带，满脸戒备的对已经弯腰坐上驾驶座的陈煦川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需要我帮你请大师吗？”
叶小柔又说：“难道你是陈队的双胞胎兄弟。”不过很快她就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测，“连眉尾的痣都一样，应该不是。”
陈煦川叹了口气，摸出口袋里的消防员证和身份证，“你看看，是同一个人不。”
没想到叶小柔倒真的拿起来仔细对比了番，确认面前的这个性子直接大变样、骚里骚气的男人就是陈煦川。
“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那得问你给我下什么药了。”陈煦川看她一眼，启动车子离开。
“……”
叶小柔无聊看着后车镜，在电视台门口外边有两个纠缠的女人，其中一个像极了聂诚心。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甩开，聂诚心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做出和别人在电视台门口纠缠这么掉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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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一条小巷，巷子口太窄，车子进不去，两人只好下车步行。
下车后叶小柔才发现这里很熟悉，不就是著名古街——步安街嘛。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叶小柔不解，侧身给对面过路的行人让路。
陈煦川不说，只是带着她在巷子里转来转去。终于，在叶小柔头都快被转晕时陈煦川停了下来。
鲜有餐馆。
叶小柔把餐馆名字在心里念了两遍，这是什么时候新开的一家餐馆，名字取得也是特别，鲜有鲜有，确实挺鲜有的。
餐馆装潢也很奇怪，从外面看去就是一个现代风格，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悬梁上挂着灯笼，明黄的灯穗从灯笼四角边垂下。一扇屏风就将两桌人隔开，承重柱也是雕刻的花纹。
里面的服务员穿着古时的店小二服装，前台收银的男人下巴粘着一串长胡，手里扒拉着算盘，见到他们笑脸相迎，“您二位这边请~”
两人选了一个稍微靠外的位置，因为来得晚，靠窗位置的都坐满了。
一边的店小二手里拿着菜单，要不是菜单是现代风的，叶小柔都要以为陈煦川这是带她穿越了。
点完菜，叶小柔俯下身悄咪·咪的问：“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例行消防检查的时候发现的。”陈煦川伸手抬起女孩都快要掉到桌上的脑袋，“不用这么拘谨，就是一普通饭店。”
“陈队，你变了。”叶小柔抬起脑袋，“你不仅性子变了，就连吃饭的口味都变了。平常这种饭店你从来都是不屑光顾的。”
“这不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新奇吗？”陈煦川反问，“你不喜欢？”
“所以，”叶小柔撑着下巴，“你最近的这些所作所为包括今天的餐馆都是为了迎合年轻人的选择？是为了我？”
“嗯。”男人开口。
叶小柔也不知道他嗯的是为了迎合年轻人的选择还是为了自己。
然后她就听到男人缓缓开口，男人的声音混在嘈杂的餐馆里并不大，但却一字一句全落到她心上。他说：
“为了你。”
话音刚落，点的菜上来了。
陈煦川伸手把她面前的碗拿来，又向服务员要了杯热水，对上女孩奇怪的眼神，他只是说：“天冷了，多喝点热水暖暖胃。”
接着舀了一大碗米饭给她。
“你瘦了，多吃点。”
自从入秋昼夜温差开始大起来，叶小柔就总是把自己裹得厚厚的，要不是回家把宽大的外套脱去，就连宋星眠都觉察不出来。
叶小柔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水，小抿几口，夹着菜，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陈煦川回答的诚实，“或许是在水仙镇又或许更早。我的视线总是被你牵扯着，你去哪我的目光就总是下意识跟上。你笑，我的心情也晴朗起来。有你在的日子，时光好像变得很温柔，就连一向让人难捱的训练都莫名有趣起来。”
“那我离队那天你怎么没有出现？”女孩望着他。
“……害怕。”陈煦川沉吟，“害怕看着你没心没肺的离开中队，连一丝犹豫都不留。害怕我忍不住把你的行李扣下，不准你走然后你会哭着说这是你盼望了好久的离队。”
叶小柔垂眸，眼睫阴影打在脸上，小声的抗议，“我才没有……没心没肺。”
“那天你被困电梯，我抱着没有意识的你上了救护车。握着你冰凉的手，我才发现，我最害怕的是你的离开。那种不能再见的离开。”
男人说的情真意切，叶小柔内心也泛起波澜。女孩忍下鼻酸，换了种口气说：“我才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蒙骗呢。”
“我可难追了，我告诉你。”
陈煦川笑，指腹擦掉女孩粘在嘴角的饭粒，“好。那我慢慢追。”
如此亲昵的举动一下让叶小柔没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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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没反应一直持续到陈煦川已经结了帐、把她送到小区楼下。
“到了。”
男人开口。
“？”叶小柔转头往车窗外看去，原来已经到家了。
“谢谢，陈，你送我回来。”
本来想喊陈队的，但话一到嘴边她突然就不想这么喊了。
“路上小心。”
女孩头都没回，反手挥手。轻快的如黄莺般婉转的音调夹杂着涌进车里的寒风一齐灌进他的耳里。
一半清醒，一半沉沦。
30岁的陈煦川却还像个楞头小子，握着方向盘傻笑。视线紧紧锁着女孩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转角，再也看不见。
“晚安，叶小柔。”
男人收住笑，把头探出窗外，看向楼层。虽然叶小柔的房子是在另一面但他固执的认为，风会把他这句晚安送到。
方向盘一转，车子朝着反方向驶去。
叶小柔从墙角走出来，眉眼里含着笑意。
“晚安，陈煦川。”
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出他的名字，叶小柔还差点结巴。他的名字像是烫嘴一般，喊出来，还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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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小柔早早起床，穿了件低领浅绒藕色毛衣，蓝色牛仔修身裤把她笔直纤细的腿勾勒得淋漓尽致。
长发慵懒得搭在肩上，发尾微微上翘，有一撮还调皮的钻进了衣领。
以为白天就能结束，所以她就没带外套。
地铁人多，等她到学校的时候，签名布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一大片。
志愿者站在一旁，“学姐，请问你有邀请函吗？”
叶小柔打开包，将里面的邀请函拿了出来。待志愿者检查后，拿起礼盘上的笔在角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学校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不少老旧教学楼都翻新了。
从大门进去，树荫小道边全是五彩缤纷的气球，还有一些学弟学妹摆摊卖东西。小道尽头，一个摆着卖纪念徽章的小摊吸引了她的目光。
徽章整体呈蓝色，印着财经大学的校徽，欣欣向荣的花环沿着徽章绕了一圈，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100周年庆。
摊主是个女孩，可能是都没有什么人光顾这家小摊。女孩拿着手机打游戏，语音开麦指挥同伴放大招，直到看见叶小柔拿着徽章看，这才赶忙关掉手机凑上去介绍：“学姐你好。这是我们自己设计的纪念徽章，卖徽章所得的全部都将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
“如果您买的话，我们还可以免费在背面给你刻字。”
这倒是挺稀奇的，叶小柔勾唇笑了笑，“好啊，我拿三个。”
“帮我在我手中这个徽章背面刻几个字……母吧。”
“好的。”女孩点头，眼睛不停的偷瞟反扣的手机，指着小摊旁边的男生，“你把徽章给他就行。”
叶小柔点头，摩挲着徽章表面递给了小摊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生。
“刻什么？”男生连头都没抬，接过她递来的徽章，言简意赅。
“cxc。”
“嗯。”
刻字很快，男生很快就把字母刻好，递还给叶小柔的时候抬起了头。
男孩的眼睛漆黑狭长，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