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哑…哑铃？！”
叶小柔不由得睁大了眼，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望着面前的男人，企图能看出他脸上带有开玩笑的表情。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自己想要看到的，叶小柔认命的垂下头，嗫嚅：“走吧，陈队。”
语调明显的低沉。
叶小柔跟着他往哑铃区走，全程低着头，全然没有了欣赏型男的心情。
果然啊，好日子到头了。
女生抬头看了下前面□□男人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头再次耷拉下去，连带着肩膀也垮了下去。
前面的人停下，叶小柔也随即停下。
陈煦川上前，在一推哑铃里挑挑拣拣，最后拎着两个印有2kg的黑色哑铃过来，手臂伸直递到活像个霜打的茄子的女孩面前，“今天就先从2kg的练起。”
叶小柔心里盘算，似乎也不是很重，顺手的接了过来。
接着，
一时不察，整个人被带着往前窜了两步。
陈煦川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待她重新站稳后才松开手。
“谢谢陈队。”叶小柔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盯着手中的两个哑铃木讷的说。
“能举起来吗？”陈煦川把女孩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过了几秒算是安慰的说：“没事，力量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眼底的落差消散，叶小柔眼珠子转了转，重重的点头：“嗯！”
陈煦川没再说什么，领着她来到一处空着的哑铃凳前，拿过她手里的哑铃，躺下去，身体微微拱成弧形，举着哑铃缓慢上抬。
“呼气上抬，吸气就向下，注意看我手和脚的动作。”
“记住腹部在做的时候要紧绷起来，还有背也要稍微弯一下。”
……
叶小柔站在前面，双手背在后面，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这个认真给自己做示范和讲解的男人。
男人五官刚毅，因为是单眼皮的缘故，看着人的时候总感觉散发着一股锐气，不说话的时候嘴唇抿着，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的鼻梁高挺，都可以在上面滑滑梯。
手臂上因为上举的动作的肌肉也是若隐若现，在蓝色训练服的短袖上鼓起又消下去，反复。
“看会了没？”
“啊？”叶小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的，听到他的声音才发现他此刻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哑铃就放在凳子上。她回神，仰头笑：“看会了看会了。”
“陈队给我亲自做示范，那我肯定、必须、一定是看会了的。”
陈煦川自动忽略掉她的马屁，转头朝哑铃凳抬了抬，“上去试一试。”
叶小柔走上前，拿过哑铃，上面还有残留着陈煦川的余温，有点烫手。
侧坐着躺下去，叶小柔驾轻就熟的举着哑铃。
-
初中的时候叶小柔因为这张娃娃脸再加上她本来就长得慢，从小就比同龄人矮一些，所以就经常会有同级或者高年级的人欺负她。
因为叶云峥从来不会在零花钱这件事上对她苛刻，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那些“壮汉”要保护费的目标。
有一次，她看上了最新出来的那个迪士尼玩偶，提前就把玩偶预定了，付完钱身上也就所剩无几。等她把身上仅有的十块钱拿出来后，那些人不信，把纸币揉成一团狠狠砸向她的脸上，顿时就在脸上留了个红印，连着那半边脸都燥热不堪。
后来又来了一群女生，染着奇怪的发色，趿着拖鞋，嘴里叼了根烟，于是要保护费的从一波变成了两拨。
然后她记得那个女生把她拽到巷子里，搜遍了全身也没找出多的钱出来，眼尖的瞥见了她脖子上的项链，意识到她的意图，叶小柔紧紧攥着胸口的那根项链，第一次做出了反抗。
那是外婆留给她的，给她的没来得及送出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她什么都可以给他们，唯独这条项链。
那个女生以为这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硬是要扯下来，很快两人就扭打起来，那个女生的跟班听到声音纷纷跑了过来加入抢夺项链的行列。
最后她被打的蜷缩在地上，死死的护着颈间的项链，后来听到有人说了句有人过来了他们才收手。
那天，她虽然带着一身伤，但是却很高兴，至少她把外婆给她的礼物护住了。
一回家，她没想到自从读大学就不怎么回来的叶云峥那天刚好回来了，自然也就看到了她的一身伤，她瞒不住，全盘托出后被他一个爆栗打过来。
然后叶云峥就给她请了一周的假，训练她。
教了她不少防身术，其中就有哑铃这类的力量训练。那一周她整个人都快被练废了，不过也正是在他的魔鬼训练下，之后真的没人再敢欺负她。
而且从那以后，叶云峥常常往家里跑，隔三岔五的回来练她。许是因为这些训练，她虽然还是顶着一张娃娃脸，但是至少身高上一下子冲了上去，比班上的女生高出不少。
后来出来工作了，因为刚去电视台工作，没有人愿意陪她一起跑现场，也就是刘文愿意帮她，那时因为经常帮他搬那些摄影器材，力量就这样练出来了。
思绪回笼，叶小柔开始专心的举哑铃。脸上小表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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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完，坏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女孩接过陈煦川递来的矿泉水，仰头灌了几口，抬起手臂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坐在一边休息。
“你刚才在想什么？”
陈煦川偏头，手指似是无意的摩挲着瓶身，缓缓开口。
“什么？”叶小柔顿惑，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没事。”陈煦川摇头，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叶小柔努努嘴，没太在意，把水放在一边，开始专心观察周遭。
在她旁边刚好有一个正在举杠铃的消防员，仰躺在健身椅上，手臂上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爆起，男性荷尔蒙散发，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正准备移上去看看他的脸时，一堵蓝墙就横了过来，挡在两人之间。叶小柔扬长脖子看去，那堵蓝墙也跟着移动，反复几次都是如此，叶小柔微怒，抬头看看到底是谁在挡道，这么没有美德。
“好看吗？”陈煦川对上她微愠的眼睛，眉骨上挑，“嗯？”
“！”
叶小柔没想到会是陈煦川，眉眼中的恼怒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连渣都不剩。
“呵呵。”叶小柔挠了挠头，干笑几声，连忙摆手，“陈队，现在是继续训练吗？”
说着她就拿起身旁的哑铃，按照刚才的动作练起来。
然后——
全程目不斜视，连头不带转的盯着正上方的天花板。余光瞟到旁边的那抹蓝色还没离开，刚微微偏了下的头赶紧又转了回来。
陈煦川双手环臂，盯着她，一边还不忘指挥，纠正她的一些不对的地方。
“手臂举直。”
“膝盖弯曲，再弯一点。”
“注意呼吸节奏。”
“呼气上抬，吸气向下。别着急。”
……
太吓人了！
他刚才虽然眼里带着笑，但是那个笑容并没有直达心底，反而给人一种压迫感，比不笑的时候还吓人。
那个眼神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叶小柔都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得对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
午饭时间，去食堂的路上，叶小柔都不敢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他一侧。虽然他现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叶小柔还是感觉出来了他身上散发的气场，火气很旺，只要有人点出一点点火星苗子都可以将他点燃，然后——“嘭”！
爆炸。
吃饭的时候，阮东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趁着他去厕所的功夫凑近叶小柔，“他怎么啦？怎么火气这么旺？”
“对啊对啊。”文建利也跟着凑过来，“我刚才就吃饭的时候发出了点声音，陈队的眼神就飞过来，像是要把我就地解决了一样。”
“你们也看出来啦。”叶小柔往前也跟着凑了几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火气就大了起来。”
“你是不是惹他了？”阮东看着叶小柔，“他今天教你什么了？”
“怎么可能？！”叶小柔一下子坐直身体，疾言厉色的为自己辩护，“我今天可听话了，甚至还主动训练，都没让他催。那哑铃举得我手都酸了，”她抬起抓筷子的手，细白手指有点颤，“你看我手。”
“那就不应该啊。”阮东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摸了摸下巴。
文建利也疑惑不解，看陈煦川没回来，赶紧扒了几大口饭，刚才吃的他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叶小柔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对着两人招手，“你们说，陈队不会和我们女生一样也来大姨妈吧？”
“噗——”
文建利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好在叶小柔是侧着往陈煦川位置靠的，这才免于遭殃，但她的桌面还有餐盘已经是没眼看了。
“文建利！”叶小柔咬牙瞪他，“你看你喷的饭！”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忍住，我再去给你打一份。”说着他就准备起身，手伸了过来。
“算了，反正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叶小柔摆手，从口袋里掏出纸把桌面收拾好，“还好是我在你对面，要是是陈队……”
叶小柔擦掉沾到桌沿上的饭粒，仔细检查了下陈煦川的桌面，“——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先去把餐盘倒了来。”叶小柔端起餐盘，起身从位置上走开。
阮东指了指他，“你呀你！”
“没忍住嘛。”文建利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头继续干饭。
叶小柔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碗，两只手抓着碗沿，一路走过来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