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情绪指针
(感谢大家的建议,我加油努力的写。)
(今天开始剧情进入高潮章。)
“fuck……”
一辆白色的广汽面包车,在仰光街头的车流中穿梭。
孟买小哥把头探出窗户。
他看着自己身侧距离后视镜不到十五厘米冲过去的一辆绿色的铃木机车上的飙车党,口中喷出一连串混合着英语、缅甸语和印地语三种语言的脏话。
不同于美国的十六岁,缅甸允许考驾照年龄是十八岁,但是路上的交警基本上不管。
这里的摩托车保有量很高,大街小巷穿梭着各种帮家里运货,或者单纯跑通勤穿人字拖骑机车的少年人。
仰光在缅甸算得上交通治安非常好的国际化大都市了,来自东夏、rb、新加坡和欧美的外国游客很多。
要是往北走个几百公里,在靠近金三角三不管地带的那些鱼龙混杂的省份里,找到一辆挂着合法车牌的机动车都不容易。
顾为经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交通环境。
他对眼前混乱的街道熟视无睹,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中从身上掏出一张小纸条儿,对照查看着面包车后背箱里的货物。
没搞清楚为什么,莫娜小姐突然对自己就变得冷淡起来了。
对方将自己的小盒子,交给店里的伙计,就礼貌的让他离开了。
好在,这种来历清白的黄金是不愁销路的。
店里孟买小哥忙着看小说,随便将里面的金币放在天平上称了称,给珊塔努老爷打了几个电话,中午时就拿给他一捆大概500万缅币左右的钞票。
估计是那本小说《white tiger》中打工人逆袭的故事,激活了这位孟买小伙的企业家精神。
金店的伙计下午需要倒班。
在收了顾为经二十万缅币做为跑腿的劳务费之后,他就主动提出帮忙采购顾为经需要的东西。
“放心,东西全都在车上。”
孟买小哥一边狠狠的对着一辆钻过来借道的出租车按了下喇叭,一边扭过头对顾为经呲着黄牙笑了一下,打了个响指。
“保证没有问题。”
儿童蜡笔,廉价的素描本,文具,积木,连环画,能玩俄罗斯方块和像素坦克大战的黑白游戏机……
几百万缅币购买廉价商品时的够买力很不错,
缅甸的人均gdp很低,货币不值钱,但从另外一方面来看,这里的消费也很低。
只要你不介意看上去有些可疑的卫生条件。
街头苍蝇小摊上一份量大管饱鱼汤,配上香菜,米粉和浸泡在其中早餐卖剩下的炸油条,本地人称乎这种食品叫做mohinga。
一碗只要600缅币,约合人民币一块八毛。
果敢卷烟厂出品的昔娥牌香烟,一包八百来缅币,从帮吆喝卖水果的和鲜榨果汁的小朋友手中拿走一大塑料袋的热带水果,只需要给对方小手中放個两个一千缅币的硬币。
顾为经所要的小玩具,足足装了一个面包车。
“我们去哪?这辆面包车是借来的,晚上还要还,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莫娜小姐家里有一辆沃尔沃xc60城市suv,平时对方上学都是坐那辆车,但孟买小哥干私活自然不能用主人家里的车。
“就在仰光,莱雅达区。”
顾为经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这是他问站岗的vip特勤组的小哥要的字条。
对方按照规章不可能告诉自己他的身份,不过缅甸的特种部队大量都是稽毒出身,对方肯定对于毒品孤儿这类群体不陌生。
毒品孤儿,
在金三角周边,在中东银新月,在拉丁美洲……在一切毒品泛滥的地方都是很常见的人群。
这个词泛指父母因为违禁药品或者毒品战争去世的孤儿群体。
父母亲人死亡或者不知所踪以后,没人照顾的孩子就会成为孤儿,这样的孤儿经常会冻死,饿死,死于意外或者被人拐卖。
缅甸是个气候温暖的地方。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失温死亡不一定需要发生在大雪纷飞的季节。
十度左右已经是失温的高发气温了。
因为高湿度的缘故,在极端条件下十几度的气温也是完全能冻死人的。
在仰光,新闻中经常会在雨后或者气候突然降低后,在桥墩之类的地方找到因低温冻毙冻伤的未成年孤儿。
十九世纪安徒生童话里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这样的悲剧依然在现代一次次的上演。
顾为经希望尽自己所能帮帮这些孩子。
不过在上次被那个用水基金坑了钱之后,知道福利院可能水也很深,所以想要听听这些专业人士的建议。
特勤小哥听了顾为经的要求后,对他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善心有些动容。
想了想,给他写了一个纸条。
顾为经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好运孤儿院。”
……
莱达雅区,
这里是仰光的贫民窟,也是是缅甸的工业密集区。
过去仰光的支柱产业是围绕着大金塔,莱茵湖,以及城中的英式老旧建筑群的旅游产业。
不过随着近几年,政治环境的改善,仰光河上游多了不少外资的工厂,也相应的有大量的务工人口涌入仰光。
在莱达雅区,路边随处可见连绵的平房,以及用脚手架和铁皮搭成的简易屋舍。
住在这种贫民窟里的大多都是工厂里年轻工人和他们的家属。
他们找到了工作却找不到住房,于是,马路边简陋的棚户像是雨后的苔藓一样快速的蔓延。
莱达雅的棚户区兴起的不久,前后也就五年,时间不算太长。
这里大概总计生活着不到五十万居民,论人口密度远远不及天竺或者大马那些动辄数百万人的巨型贫民窟。
面包车跟随着导航地图,在棚户区七扭八拐的道路转了转,短短几条街走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好运孤儿院的前身是一间殖民底时期的教会福利院。
传教士在一百年前跟随英国人一起离开了,这座孤儿院还基本保留了下来,产权几经转手,还是磕磕拌拌的经营到了今天。
“先生,您好,是顾先生是吧?欢迎您的过来。”
顾为经来之前给孤儿院打过电话,孤儿院的负责人此时已经等在了门外。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缅甸女人,穿着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绿色大衣,额头上贴着传统的民族头饰。
顾为经下了车站在孤儿院门口。
他没有说话。
人们说一个城市有光鲜的一面,也有黑暗下的阴影。
顾为经生活的仰光河沿岸,就是这座古老的东方城是最光辉的一面。
明亮如镜的湖水,风景迷人的旅游之都,金光闪闪的大金塔印在旅游名片上,被世界各地的游客发往四方。
而同一座城市的几条街道以外,则是硬币的背面,光明下的阴影,是混乱、狭窄各种像是会自我繁殖的铁棚交错堆积在一起的陋巷。
顾为经在仰光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一次都没有。
而贫民区永远是城市的暗面,
几千几万人拥挤在狭小的房舍内,空气中带着化不开的压抑气氛,各种各样的违法犯罪,偷窃抢劫卖淫,在这里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这座孤儿院所在的位置哪怕是在莱雅达区都算的算是破旧。
眼前是满目荒凉的建筑,此时天色已经近晚,最后的天光从西方洒在这片昏暗的土地上。
这里没有灯火,没有自来水,有的只有远处隐隐约约有婴儿的啼哭声和一个端着蜡烛的老女人。
顾为经没有注意到,
自己情绪表上的指针狠狠的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