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不好意思
冷珊没有让白绯月跟着,说要联系律师,讨论财产分割的问题。她与白溪山结婚快三十年,两人的利益捆绑很深,要解除捆绑的话,也没那么快。
而且,她要为女儿争取最大的利益,绝不能让白家的财产,她积累半生的财富,落到那小贱人跟那野种的手里。
白绯月坚持要陪着她,冷珊就给徐墨打了电话。
徐墨还在值班,突然接到冷珊的电话有点懵,但还是先说了生日快乐。
前几年冷珊生日,徐墨都准备了生日礼物,今年情况特殊,但礼物还是送到了的。
“徐墨,月月在中央公园,你来接一下,陪陪她。”
徐墨神经再粗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即刻答应了下来,然后找同事急换班,匆匆赶去中央公园。
公园里,有老夫妻散步的,要有年轻人遛狗的,年轻夫妻遛娃的,还有跳广场舞的,一眼看去全是幸福祥和。
此时,白绯月陪着冷珊坐在台阶上,看那些中老年人跳舞。音乐节奏感很强,砰砰的轰炸着耳朵,让人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直等到徐墨找来。
“冷姨?”徐墨观察冷珊的表情,不敢多说话。冷珊笑了下,说道:“生日宴结束了,你陪着月月去玩吧。”
徐墨点点头,看了眼白绯月,她什么情绪都写脸上,耷拉着眉眼,眼角红了。
冷珊走的时候,拍了拍徐墨的肩膀,说:“你们俩年轻人,要好好的。我们家月月条件不差的,你不能欺负她,知道么?”
徐墨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冷珊就已经走了。一直忍耐着的白绯月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扑在徐墨怀里哭了起来。
徐墨也不问她什么,只抱着轻拍她的背安抚,但其实啊,她的哭声闹得他心里可乱了。
他绝不会让白绯月为他哭得这么惨的。
过了会儿,白绯月情绪都发泄出来了,徐墨看她在那抹泪,就去买了一大盒冰激凌,香草巧克力味儿的。
男人拿着一大盒冰激凌跑过来,白绯月看扑打在他小腿上的白衣衣角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冰激凌,抽噎着说:“怎么穿这衣服就出来了。”
徐墨低头看了眼,刚才出来的急,没换白大褂,不过没关系了。
他问:“在这边吃,还是去甜品屋?刚才看到那边有还有一家炸鸡店,应该不错。”
白绯月抿了抿唇,她刚才哭得那么惨,眼睛肯定肿得跟核桃一样。
她摇摇头:“就这。”
她继续坐在台阶上,开了盖子一勺一勺挖着吃,徐墨看她吃得太猛,皱了皱眉:“慢点吃,吃多了又要肚子疼。”
白绯月含着冰激凌,忽然就不动了,徐墨叹了一声:“你还是吃吧。”
白绯月呆呆的看着前面,热情跳广场舞的那群人,开口道:“他们,要离婚。”
徐墨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不然她不会哭得这么惨,又听她说:“阮洁怀孕了,拿了妊娠报告来的。我想,我妈这辈子都不会再过生日了。”
她的语气是少有的冷漠。徐墨看了她一眼,将冰激凌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放在台阶上,然后捂着她冻凉了的小手。
“不会的,冷姨的生日,凭什么要为别人的错事买单。”
白绯月摇了摇头,那么深刻又恶心的记忆,每年在生日这天想起一遍,那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她挺后悔的,不该安排在母亲生日这天。
“你知道吗,再过一年,就是他们结婚三十周年了。是珍珠婚。”
泪水挂在她的眼眶里,徐墨擦了擦她的眼角,低头握着她的手,低沉道:“好的婚姻,是不会数着一年一年去过的。快乐的时候,是不会察觉时间过了多久的。”
“只有过得不幸的人,才会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度日如年。”
“绯月,其实你早就意识到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你只是不肯去面对。”
从她搬出家门,自己独居双喜大楼那栋大平层的时候,她就在潜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了。
白绯月睁着双眸,茫然的看着前方那些大妈大姨整齐划一的动作,手指轻轻的蜷缩了起来。
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父母的感情早就变了,只是在她面前演戏罢了。
徐墨看她挺直着背,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叹了一声,勾着她的肩膀拉向自己,让她靠着他:“怕什么,你有我。”
白绯月听着他胸腔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平稳有力,她的心也渐渐安了下来。她道:“徐墨,今晚你陪我吧。”
徐墨的身体微微一僵,白绯月的另一只手横过去圈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怀里:“我不想一个人……”
不远处,一个男人看着那相依偎的身影,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却是冷冰冰的,覆了一层寒霜似的。
唇角冷酷的勾起一丝笑,转身走了。
……
翌日,是个大晴天,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薛慕春尚且不知白家的变故,按照自己的计划约了中介去看商铺,晚上来给邵靖川送晚餐时,看到病房里忽然多了个中年男人。
跟邵靖川有两三分像,但她从来没见过。
她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这时候身后多了一道声音。
“小姐,你这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薛慕春顿了顿,回头一看,身后是个穿着端庄雍容的中年女人。她笑了笑:“不好意思。”然后侧开了身体。
邵靖川听着外头的声音,看了过来,见到薛慕春,就对着那中年女人道:“三婶,你把我女朋友吓走了,邵老大家就没后了。”
“……”女人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拎着保温壶进去,对那中年男人道:“看看你这个侄子,老大家没后都能怪到我头上来。我欠了你们老邵家的。”
中年男人一脸严肃,看了眼薛慕春:“你是薛医生?”
薛慕春点了点头,走进来。这会儿走近了看,又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