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出息
过了几秒，宋绵时对肖亮道了谢。
她看着锅里正热着的小米粥，想了想，还是打包出来，给宋云清送过去。
就算不送去医院，也不能浪费粮食。
宋绵时到的时候，黄警官也正巧从外地回来。
他查到的消息和宋绵时所说的没什么差别。
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宋春涛那几个堂兄弟现在已经不在村子里，南下打工去了，还有一个消失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听说他小时候和宋春涛关系还不错。
他之后就要从最后那个下手。
宋绵时一直在警局待了许久，一直到太阳西落，才出了警局。
打开手机，消息很多。
她一一往下看去，闻晋也给她发了两句，问她在哪。
宋绵时犹豫片刻，没回。
网约车还有一段时间到。
她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上车时，视线余光微微往外瞥去。
脚步瞬间顿住。
的士司机在催促宋绵时赶紧上车。
宋绵时摇了摇头，指了指手机，最后转身回了警局，她没看错，是宋春涛。
只是宋春涛这个时候来警局，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不解。
步履却跟了上去。
只见宋春涛和黄警官，还有一个笔录员进了一个房间，另一侧的小警官过来安抚她，给她端了杯热水。
“听说是来自首的？”
宋绵时道：“自首？”
警官点了点头，撸起腕上手表一看，“应该过会就有结果了。”
见状，宋绵时也就没着急回去。
等到天完全黑下去，几人从房间里出来，宋春涛也是一脸丧气。
他看向站在走廊满脸复杂的宋绵时，快步上前，一副真心悔过的模样，“绵绵，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为了一点钱，就想教训教训你。”
宋绵时拉开距离，“什么意思？”
不愉快的记忆和现在发生的事，让她对父亲这个角色已经彻底死了心。
回话的语气也冷淡不少。
宋春涛没说话，只是直直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双膝跪下，“是陈辞找了我，是他说你不愿意嫁给他，所以让我恐吓恐吓你，让你心甘情愿嫁给他，对不起，是爸爸鬼迷心窍了。”
简单两句话，就将杀人未遂归咎于家庭纠纷。
如果不说宋春涛背后没人指点，宋绵时是不信的。
唇线倏然抿紧，她目光往下看去，道：“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宋春涛小心翼翼地说：“是你弟弟给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才知道的，其实当初也是因为你弟弟，我才知道你嫁了一个好人家……”
宋绵时嗓音冷下来，“我和她没关系。”
她已经很介意别人将她和陈辞扯上关系。
一提起，就反胃。
在旁边观察的黄警官走上前，朝着宋绵时使了个眼神。
宋绵时顷刻意识到什么，垂下眼睛，收敛情绪，跟着黄警官走出去。
徒留宋春涛一个人留在警局。
黄警官问她，“你出来是不是没有和家里人说过？”
宋绵时道：“我没有家里人。”
“上次跟你来的那个不是你舅舅吗，他刚刚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见过你。”黄警官继续说：“你现在本来就不安全，就不要一个人瞎跑，知道吗？”
宋绵时被训的脸上火辣辣的。
不等她开口，只见黄警官在和谁打电话，又说了几句什么，把电话递到她面前。
宋绵时还是接了。
男人薄冷嗓音蕴着三分怒意，“宋绵时，你出息了。”
宋绵时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闻晋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过会黄警官会送你回来，我等你回来解释。”
这下，话直接堵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嗫嚅几声，还没说出来。
闻晋那端直接挂了电话。
宋绵时拿着手机，和黄警官面面相觑会，他走到自己的私家车面前，道：“我送你回去。”
片刻，宋绵时上了车。
车厢内的氛围多少有点压抑。
警局距离天河小区还是有些远的，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来车往，堵车就将近堵了半个小时。
黄警官抬起眼，通过后视镜看向旁边的宋绵时，“你舅舅虽然话重了点，但他也是关心你。”
宋绵时半晌说：“我知道的。”
“你爸这个案子，光凭我这么多年经验来说，有诈。”黄警官道：“只是现在还没查出来，不过现在我们也在侦破中了，如果今天他不来，我们也能查清楚。”
宋绵时扭过头，问：“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黄警官点头，“我们查到有个海外账户每个月都会往他银行卡里汇入一笔账户，但几个月前就停了，上个月才有一笔转进周芸的账户里，哦对了，周芸是宋春涛的妻子。”
“知道是谁吗？”
“还不知道，对方的账户很隐秘，在我们查到的时候，就直接注销账户了。”他说：“但这至少能证明这么多年，是有人在养着宋春涛他们一家。”
听见这话，宋绵时心头一沉。
这笔钱重新汇款，会不会和宋母的死有关系？
又会不会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车停止天河小区的门口。
宋绵时抬起头，闻晋身着一袭素黑长风衣，站在门口，车流像是无法吸引他的目光，男人的眼睛一直看向远处。
过后几秒，他像是看见宋绵时，乌沉沉的黑曜石般的瞳孔淡漠看过来。
视线于半空中交汇。
宋绵时握着安全带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缓缓下车，走到闻晋面前。
闻晋不轻不重扫过宋绵时一眼，随后抬起视线，同下车的黄警官交流两句。
黄警官是知道闻晋最近的手术，眼神敬佩，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宋绵时，难得说了两句好话。
闻晋游刃有余地的客套了两句，就带着宋绵时离开。
宋绵时跟在闻晋的身后。
远离小区，走进电梯。
男人步履停下，周身气质比刚刚沉冷更甚，他眸色冷淡，高大的身影如阴影笼罩在她的面前，像是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裹挟在其中。
宋绵时后背靠着电梯，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闻晋抬起手，手指沿着娇嫩唇缘摩挲，很慢，也很磨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非常的漫长。
不受控的，宋绵时须臾想起来那天下午，他对她的所作所为。
以及肖亮那张照片，那一夜没拨通的电话……
种种行为而来有迹可循。
闻晋作为一个矜贵的豪门贵公子见识过多少女人，她在他身边只是开胃小菜，偶尔心血来潮尝一口的调剂品，又能有多少真情实意？
她淡淡地想，身形往后退一步。
似乎在躲开男人的手。
片刻后，宋绵时抬起头，目光直视面前神色沉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