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是他
宋春涛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还是旁边的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该走了，这才没闹起来。
宋春涛一手抱起小孩，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脸笑眯眯地说：“你告吧，反正你和宋云清也成年了，不需要我养，法官也不会判你成功。”
宋绵时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离开。
如果她的手掌没有因为颤抖，紧紧攥成拳，可能更有说服力。
刚刚还在和黄警官聊天的闻晋上前，站到宋绵时的身前，“先回去？”
宋绵时扬起脸，眼尾发红，她轻轻点了点头。
说到底，宋春涛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
即使很多年都没有对人抱有希望了，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心里不泛起一点涟漪是不可能的。
回去的全程，宋绵时一直沉默。
到家之后，她也是直接把自己锁进了屋内，什么话都没说。
闻晋瞥过一眼，拨通电话。
一个小时后，饭菜的香味蔓延整个房屋，就连裹在被褥里的宋绵时也嗅见了。
她没什么胃口，也就没起身。
“出来。”闻晋声音从门缝传出来。
宋绵时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宋绵时，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
下意识的，宋绵时起了身，开了门。
男人站在门口，视线扫过她一圈，直接朝外走去。
他没笑，也没漫不经心，气质多少有些冷，宋绵时还是有点担心自己惹他生气，乖乖跟上去。
眼风扫过来。
宋绵时像是养成听从命令的本能一样，坐上椅子，和闻晋面对面。
面前摆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通过锡纸外的红壳子来看，是一品斋的饭菜。
可她实在不感兴趣，看过两眼，就收回目光。
闻晋倒也没强迫她，只是吃着自己的那份。
整个气氛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进食的声音。
宋绵时抿了抿唇，道：“小舅舅，我——”
男人眼神须臾看过来，淡淡说：“又忘了？”
“我……”宋绵时的话还没说出来。
闻晋放下筷子，目光也望向宋绵时，打断道：“不想吃？”
对上那双眼睛，她缓缓点了头。
闻晋道：“我查到一件事，有关宋春涛的，他带儿子去的游乐场和安泰小区很近。”
这一句话，直接让宋绵时跟着心神澎湃起来。
只是她不敢相信，嘴唇也是抿了又抿：“那这么说，其实宋春涛的不在场证明可能并不存在。”
闻晋把菜推到她面前，“你应该知道做假证有多严重。”
宋绵时握着筷子的手跟着紧了，呼吸急促，“有录像吗，我想看看，可能就能找出来他做假证的证据。”
“不能。”
闻晋眸色很淡又冷，他视线扫过面前的饭菜，慢条斯理吃起来。
显然。
如果她不吃，他不会告诉她之后的事。
宋绵时现在就算没什么胃口，也慢慢塞了进去。
但，吃进小半碗饭，她吃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筷子，等闻晋吃完。
好不容易等到人用餐结束，
闻晋打开一段视频，“这是附近街道的监控视频。”
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有个人走小超市旁边走过。
宋绵时认出来了，这是宋春涛。
只是，闻晋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个视频？
宋绵时轻声问：“你怎么知道宋春涛他在调解室内说了什么？”
闻晋做什么事都仿佛是这幅游刃有余的态度，他卷开袖口，叠起碗筷，身形散漫里却隐隐有些凌厉，“我只是没进去。”
他没进去，不代表没听见宋春涛的话。
宋绵时真情实感地感谢，“谢谢。”
闻晋斜斜睨她一眼，他没说话。
一个眼神却让宋绵时读懂了他的意思。
她欠闻晋的太多了，怎么样也还不清。
也不是一句谢谢能够说清楚的。
喉咙梗了梗，宋绵时说：“等我弄清楚我母亲的死因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
闻晋说：“怎么答谢？”
宋绵时张了张嘴，她低垂下目光，破罐子破摔道：“就那么答谢。”
闻晋掀唇嗤笑一声。
臊的宋绵时满脸通红，她没敢继续看他，“对不起，如果你想要其他的，我也可以……只要不是违法的事。”
闻晋侧头看她，“我是好公民，向来不会违法乱纪，你是不是想成什么了？”
宋绵时没吭声。
许是看着她沉默寡言，也少了几分乐趣，没再继续说下去。
指了指手机，闻晋说：“已经发给你了，你自己看看，我过会可能出去一趟，今夜就不回来，你不用给我留门。”
宋绵时错愕抬头，“去哪？”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我就是关心一下，我先进屋了。”
闻晋扬了扬眉，没说话。
中途，宋绵时隐约听见关门声。
她注意力都在屏幕上，也就没注意到客厅情况。
她发现宋春涛之所以能那么有底气，是因为摄像头完全没有拍到他的脸，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认出他来，而他应该没想到的是，他以为到游乐场门口就安全了，结果直接摘了口罩。
正好的是，游乐场旁边的小超市将他的脸拍下来了。
宋春涛躲开了正面摄像头，却忘了侧面。
她抿了抿唇，将视频直接拍了下来，又把文件发给黄警官。
黄警官问有没有原视频，这个视频不够高清，不能认定是宋春涛。
原视频在闻晋手里。
宋绵时推开房门，屋内的人已经出去了。
她低下头，打开微信。
男人可能是在开车，没回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划过。
心底的热也一点点冷了下来，宋绵时摩挲屏幕，正斟酌要不要再问问闻晋。
黄警官来了电话，他说：“我们刚刚也确定过了，那不是宋春涛，宋春涛这个时候正在游乐场内陪他的家人玩旋转木马。”
宋绵时呼吸一顿，四肢发寒，“那个人是谁？”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总而言之，不是宋春涛。”黄警官宽慰说：“我知道你很急，也很想清楚母亲去世的真相，但有些事急不得，至于你刚刚发过来的监控视频里的人应该是一个和宋春涛很相似的人。”
长长睫毛微微垂下来，她看着掌心的月牙。
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