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疼不痒
林叔飞快看了一眼宋绵时。
宋绵时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他这才掉头，把车往回开。
车很快就到了碧水园。
老妪见他们回来，心下虽有疑惑，可看着宋绵时的表情，她又没多说了，只是暗暗记在心里。
一直等到十二点，闻晋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老妪劝宋绵时吃点东西。
宋绵时没什么情绪，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
老妪叹口气，转身回厨房，至于宋绵时做的饭菜，现在都在温着，等闻晋回来吃。
一点半时，院子口传来引擎声。
老妪照例替宋绵时将眼睛捂上，宋绵时没有反抗，放在膝头的手指不断收紧。
其实她是紧张的，也是害怕的。
但这一点情绪——
抵不过宋绵时脑子里想法。
男人步履声沉稳内敛，椅子碰撞地面摩擦出声音。
宋绵时通过声音判断，人是坐在了她对面，他的眼睛正在看着她，一眨也不眨。
闻晋刚刚进来就从林奶奶他们那知道宋绵时的一举一动。
现在他大概清楚她在想什么。
正因为清楚，心底不耐烦就更多了，他那时候心软果然是麻烦的。
只想着看人可怜帮一把，现在倒是引火上身。
声音冷下三分：“什么事？”
宋绵时能听出来男人声音的情绪变化，指尖收得更紧了，艰涩地说：“闻先生，你是不是有未婚妻了吗？”
“谁和你说的？”
他没有否认，宋绵时心口涨出酸涩感觉，喉咙也梗得厉害，“是今天打电话的时候听见的。”
闻晋不可置否。
氛围僵硬沉默于一线。
宋绵时十指交错，绞紧，她轻轻地说：“如果你有未婚妻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不会参与别人的感情里。”
这个圈子不似普通人的圈子，商业联姻的多，各玩各的也多，只是在意表面而已，没闹出来，谁管三七二十一。
宋绵时的底线也在这——不做感情上的第三者。
这话落进闻晋的耳朵里，却有点威胁的意思了，不过这威胁太轻太软，像是小猫挠人，不疼不痒。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宋绵时的‘得寸进尺’。
男人视线审视，手指敲打桌面。
有一下没一下。
细细声音却如重重的锤子击打着宋绵时的心。
她几乎控制不住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
宋绵时想擦，手背触碰着的是柔软布绸，她一怔，缓缓往下手。
眼泪浸湿布绸，划过脸颊。
但没过几秒，她就收住眼泪，安静坐在那，等候最后的审判。
闻晋不合时宜想到他兄弟说过的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不然哪有这么能哭。
他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哭了，之后是不是要哭得更厉害了？
闻晋眉心微挑，道：“没有。”
宋绵时一怔。
闻晋：“……”
另一侧有人小声抢答：“宋小姐，少爷的意思是，他没有未婚妻。”
那是老妪的声音。
也就老妪这个陪伴闻晋十几年的老人敢在这拆他的台了。
闻晋警告看了一眼老妪，到底是没说什么。
宋绵时缓缓抬眼，不可思议看向闻晋，哪怕她看不见，情绪却也因此镇定了许多，没有继续往下沉，但也不代表有好转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相当莽撞。
宋绵时抿了抿唇，低声说：“对不起……”
她在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也是在为自己的私心道歉，尴尬不安坐在那，似乎比之前要更惶惶。
闻晋静静看着她，眼神却是那么的冰冷无情，他在想，要不要现在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以免以后处理更麻烦的事。
他声音清冷疏离：“你应该知道这一行的规矩。”
宋绵时干涩舔了一下皲裂的唇瓣，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是领班之前教过的那些事。
不要对客户动情，不要掺和客户的私事，不要给客户惹麻烦。
可她又有点委屈，先前他们是说好了的。
如果他有未婚妻，他要直白的告诉她，为什么现在又怪她？
闻晋也想起来了这一茬，他也是觉得当初宋绵时提这个要求怪有意思的，才有了后续，否则还指不定会不会睡她，这也是男人的坏毛病之一了，喜欢浪的，又喜欢清纯听话的，还喜欢表里如一的，有自己底线的。
就是花心。
闻晋看着委屈的那张鼻尖发红的小脸，心底烦躁消散不少，但也有困扰。
这个样子，他是再清楚不过对方是什么心思了，见过太多回。
有些事，还是得提上进程了。
饶是抱着分开的打算，闻晋态度也表里如一，“你不是给我做了菜，在哪呢？”
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
老妪从门后小跑进来，接过台阶，将宋绵时做的菜从厨房里一一端出来。
宋绵时大着胆子坐到闻晋身边。
谁知道还没吃到一半，闻晋就使坏，手掌贴着细软的腰似有似无的摩挲着，宋绵时拒绝不了闻晋，身子一下就软了。
大白天的，就开始在客厅胡闹起来，到最后终归是一发不可收拾。
把宋绵时欺负哭了，浑身也湿漉漉的。
抚摸着那盈盈一线细腰，闻晋漫不经心地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你一定要黄隆山上一半的水。”
黄隆山上是出了名的泉水生产地。
宋绵时一下脸就红了，“我……”
感受到男人的视线从上往下扫过，宋绵时这才后知后觉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后颈连着耳根都红了。
菲薄的唇印上后颈，细细吻到耳背。
气温逐步上升。
粗粝手掌捏着她的手掌心，语气很慢，不容置噱：“过会让林奶奶给你拿一支护手霜，把手养养。”
宋绵时早些年什么活都干过，手自然是会粗糙一些，不太好摸。
听见闻晋这么说，她也是愣了愣，随后便点了头。
但这么一胡闹，宋绵时就又耽搁了一天。
临走前，老妪真给了她一支护手霜，让她拿着涂。
就这么过了几天。
宋绵时实习的事有着落了，公司包宿舍，但工资不高，只有单休，计划一番，宋绵时将会所的那一份工作辞了，准备这两天从宿舍搬出去。
却没想到这天在宿舍楼下见到了陈辞。
约莫是发现自己几个电话都打不通了，直接到宿舍楼下找她。
宋绵时面无表情看着他，问：“什么事？”
陈辞抬了抬手腕，视线从面前女人的面容滑过，他尽可能保持声调，维持着两人没有撕破脸的假象。
“妈定了婚纱，带你去试试。”
宋绵时眉头一蹙，敷衍说：“只要能穿上，我穿什么都行。”
陈辞：“这是我们陈家脸面问题，你最好配合一点，我们当初也是说好的。”
紧跟着，他阴恻恻接上下一句：“狗急了还会跳墙，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