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萌芽
“陛下，厌火接待了天水的使臣，我们何不把厌火无忧也留下，派使者出使厌火，厌火的两个成年王子都在我们手里，这样下来，即使厌火王不相信我们，也会顾忌他的两个孩子在我们手里，不敢贸然投靠天水。”，在厌火无忧离开后，司徒云山提议，“陛下，我们现在将厌火无忧追回来还来得及。”
姜音听了，心中不禁一冷，司徒云山的意思是趁机控制住厌火的两个王子，反逼厌火王。
可厌火诚心派两位王子来商讨联姻之事，想要巩固两国关系，梦胥在这个当口行如此背刺之事，岂不无德？
姜音看向梦胥王，她不希望自己的父王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而，梦胥王并没有发话。
回答的是尹质，“司徒大人所说在理，只是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最被看中的厌火无疾已经在我们手中，厌火无忧不过是一个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庶出王子，毫无权势，并且依附祝融氏，现在，祝融氏在厌火根深蒂固，权倾朝野，厌火王即使想要放弃厌火无疾，也要考虑祝融氏答应不答应！”
“没错，天水虽然出使厌火，可厌火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切的亲近天水的行动，我们不宜做得太过，陛下此举仁德又不失强硬，陛下圣明！”，莫云开口。
司徒云山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这小子就会拍马屁！
但也不得不与众人一起拱手称赞梦胥王。
梦胥王无奈地笑了笑，“行了！”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彭生，“舅舅如何看呢？”
彭生哈哈一笑，“微臣只擅长打仗，这些实在不懂，陛下还是不要考验我了！”
“哈哈哈！”，梦胥王爽朗大笑，“既然如此，各位便忙去吧！”
“臣告退！”，几位大臣前前后后离开了大殿。
姜音却没离开，“父王，那无疾殿下怎么办？”
梦胥王重新坐下，反问姜音，“根据彭羽之前传给我的描述，我已经能够判断他是被毕方鸟夺舍了，从他的情况来看，这个毕方鸟已有近千年的修为，厌火无疾修行不过百年，你是医师，我问你，这种情况下，他还有恢复神智的可能吗？”
姜音想了半天，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她仍然不死心地问:“父王，您刚才不是说会尽力救治无疾殿下吗？难道您也没有办法吗？这毕方鸟不过占据他的身体半日而已，他应该有希望恢复的吧？”
梦胥王仍然摇头，“我没有办法。”
“可既然我们救治不好厌火无疾，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无忧王子，让无忧王子将他带回厌火，也许，厌火有法子救他……”
这回，梦胥王没有回答，只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姜音。
不知为何，被梦胥王这样看着，姜音心中开始发怵。
她缓缓低下了头躲避梦胥王的目光，是了，她不该说这些。
可她又该如何向师姐交代呢？
最终，姜音低头抱拳，“儿臣告退……”
姜音垂着头失落地走出长宁殿，沿着长宁殿下冰冷冗长的台阶一步一步移动，像一只设定好的木偶。
也不知走了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一堵黑墙，她连忙刹住身子，才没有撞上去。
姜音抬头望去，是彭羽，正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还在这里？”
彭羽答非所问，“你不应该跟陛下说这些。”
姜音看了一眼彭羽一如往常冷淡的面孔，接着往下走，“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我只是先将情况禀告陛下，至于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理解陛下的做法。”，彭羽接着分析，“无疾王子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他能不能得救，他都必须留在梦胥，直到厌火和梦胥正式……交好。”，其实他的内心有一种隐秘而邪恶的欣喜，无疾王子出事，梦胥王肯定不会再让姜音去联姻了。
“我知道，可也不能不派医师救治他，难道要让他在玲珑塔中自生自灭吗？”
“你不就是医师吗？”
“我？我怎么行？我资质尚浅，他是被夺舍，我根本救不了他！”
“可其他的医师你敢用吗？陛下手中并没有值得信任的能医治灵魂之伤的医师。”
姜音愣住。
“而且，你不是说你师承神医浮生，是他的关门弟子吗？”，说到这，彭羽想起姜音忽悠他的样子，勾唇笑了起来。
姜音被彭羽笑得感到几分羞耻，她将这羞耻的感觉强压下去，郑重地清了清嗓子，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可以自己来！而且，我还可以去请教师父！”
姜音开心地笑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捶了下彭羽的肩膀，“表哥大人！谢谢啊！多亏你点醒了我！”
彭羽的目光随着姜音的动作落到自己肩膀，黑色的衣料上少女紧握的小拳头像一颗品色极佳的珍珠。
姜音收回了拳头，彭羽的目光顺势移到少女的盈润饱满的面庞上。
少女的容颜像朝阳花一样灿烂灼目，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一个微笑。
看着这个微笑，姜音觉得自己好像再次被包裹在那个温泉一样的金色大卵中，心脏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脸好像也被温泉无形的蒸汽熏得发热。
良久，她才平复心跳，她将那只凤钗拿出来，注视着彭羽，轻声问道:“是它救了我吗？”
彭羽接过凤钗，摩挲着凤钗的翎毛，点了点头。
“那……它还能恢复原样吗？”
彭羽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不能了……”
姜音想起那只调皮又骄傲的凤凰，心中像砸进一颗巨石，沉重又难过。
这该怎么办？姜音一直以来都觉得道歉是最无用的东西，可她现在除了说对不起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姜音偷偷打量着彭羽的表情，“对不起啊……我……我弄坏了你的簪子，要不我赔你……”话还没说完，姜音自己就住了嘴，这簪子根本不是凡物，她哪里赔得起啊……
怎么办呀？欠下这样大的人情。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彭羽突然开口。
“啊……什么？”，姜音愣住。
“厌火无疾出事，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你……你不是在追查刺客吗？”
彭羽叹了口气，“我不是跟你说，遇见危险的时候，按一下凤凰的眼睛，这样的话，我可以及时赶过来……”，如果不是他感受到小凤凰传过来的讯息，及时触动传送法阵，赶过来用梦胥王交给他捉拿刺客用的玲珑塔对抗厌火无疾，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一刻，不知何处而来的微风拂过男子硬挺的衣角，吹动少女柔软的鬓发。
姜音抬眼，就这样撞进男子深沉如海的眸子中。
心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姜音不敢再看，凝神静气，“刺，刺客有线索了吗？”
彭羽点头，“嗯，找到了两户可疑的人家，正准备去排查。”
“那你赶紧去吧！”
“好。”
姜音转身离开，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目光慌慌张张地滑过彭羽的眼睛，落到他手中的簪子上，“我记得奶奶手里好像也有一只一样的簪子，我去问问她，说不定她有法子呢！”，说完也不等彭羽回答，抽走簪子，快步离开了，好像在赶什么紧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