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毫厘之间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月西楼终于使出“诗词剑意”，而且是以豪迈见称的“破阵子”，恶狼猛虎根本无力招架，只有躲避的份儿。
剑式未完，雁回时却又放话提醒：“这剑式虽妙，可是猛虎恶狼也非易与，当心暗沟里翻船。”
月西楼这半首“破阵子”威猛十足，但正如雁回时所说，虎狼虽退，却不似被剑式所慑，反而更似是要谋图反攻。
暂且先把石窟跟梦境两事，稍微撇开一下。
现在，首要讲一下圣火教近二百年来的一些景况，好使往后说到这群从秘道里冒出来的人马，也至于一头雾水。
先看向现时齐集石窟里的大队人马，先别看他们衣饰一致，步调齐整，就误以为是那国的大军。
实情他们全是由西域各部的胡商中，拉杂成军的临时救援队伍。
这么一说则说通了！这就难怪，这一队人总是有貌合神离拼凑成队之感。
然，何谓胡商？要说胡商且要先说说成员们的来历。胡商主干大多是来自：回鹘、突厥、波斯、又或是其他杂胡牧民。
这些牧民因利而合，随着时日结聚慢慢联成一伙，久而久之抱团靠拢，并组织成一支强大的游牧商旅。
而为了方便称谓，世人简略统称此队游牧商旅为：胡商。
另外，这帮胡商有着一点共通，他们都是圣火教徒。
没错，就是人所共知的强大宗教门派：圣火教。
中原人士或许对圣火教是一知半解的。其实教派内是以两党划分。其中，就是以胡商为骨干盘踞于关外地带的：商党。
而另，则是属于波斯王国里旧有王权的拥护者，但因国内所爆发的宗教战争失利。当旧王被新王取代后，新王为了树立新帜更换国教。
支持旧王的圣火教顿成国家瘀血，在新势力眼下欲除之而后快的一个隐患。
就这样圣火教开始了漫长的流亡和迁徙，辗转之下流落到西域及中土的边陲地带落地生根。
更借机缘从新出发传扬教义，凭着意志拼命挣扎生存，这一帮人终于让圣火教在中土及西域再次复兴起来，随着时势发展之下，这群以守法护教为己任的群体，渐渐发展成现在被中原人士广为认识的：袄党。
然则商党和袄党虽是数有龃龉，但还是多少念及同一信仰，就是常有磨擦，仍未有过除去对方的念头，可却常有压下对方，收为势力的意向。
好吧！圣火教的历史暂时先介绍到这里，好让咱们把焦点，再次回到神秘石窟里头。
要先说的，就是刚才被叫去取走一剪梅的两名大汉。
尝试了多次的他们，突然吃惊地以波斯语喊道：“欸！他醒了？”
事关一剪梅的主人，即是中了迷雾的月西楼，忽然闭目站起身来，把两名波斯大汉吓到后退。
约莫同时，有一操波斯语的人，急躁地道：“谁使你们后退？快动手！”
此时后头却另有操着胡语的老者喝道：“放轻点！少主是要月西楼毫发无损，你们千万别伤到他。”
那操波斯语喝骂人的彪悍大汉，闻老者之言后顿瞪怒目，更有意无意坦出胸膛上的虎头刺青，讪讪然转以胡语说道：“那姓“月”的是何许人，敢使咱们波斯人丢架？我姓“扎德”的就是要瞧他是否三头六臂，凭什么获得少主青睐！”
语音方落，仍在梦境的月西楼，倏忽提剑，突向两名已退后了的波斯人出手。
使出的是天灵岛的起手剑式：机灵三剑，两名作为前卫的波斯大汉，没两下已经招架不住，一个滚时，一个趴，双双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其余的商党人马，竟都在翘手看戏，全无助拳之意。
幸而，月西楼直至现时都只是用着剑鞘来打，而剑式中更没动用到冥神通内力来加大招式的膂力，用于杀伤。
所以，勉强要说这是对打，倒不如说是切磋比划更为合适。
但那姓扎德的波斯人头目，早已按耐不住心里的三丈无名火。
他虎步一踏，大吼道：“两个草包滚边去。区区郎儿竟也吃亏？站好看着老子，要怎来拿下这厮。，你这个拾起芦苇当剑耍的杂碎，洗好脖子等死吧！”
说罢，还趁势拿走了身旁手下的一根足有三分粗的齐眉铁棍棒，使出蛮力“砰”的一声把棍拗成两截，力气之巨可见一班，连以玩票心情观战的同伙们也变得严肃起来。
巨汉扎德勒，是队伍中的波斯人头儿，论实力应算是这次出行者中的前五之列，正因如此，才使队伍中的人员只观不战，这算是出于对战士的尊重罢，当然背地里是否真的怀着这种想法，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扎德勒凌空举起一双断棍陡地跃向月西楼，万没料到正巧撞上蓄势待发的“诗词剑意”也在此时爆发。
跟先一下的“机灵三剑”不同，剑意所使的“破阵子”虽只半式，却以千军之势击打袭来的断棍，明是单剑一支，反弄得双棍左右为难。
扎德勒表情虽见僵硬，但几下挡格之后，却竟露出奸笑，道：“我已看穿这剑招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招，下一轮老子定不跟你客气，姓“月”的小子、嘿嘿嘿。”
果然，月西楼打出的余下两剑都被料到，扎德勒不只把剑招接了下来，当待到招式一过时，更打算趁机还击。
扎德勒把袄火神功冥神通运行全身，手式祭起名为袄火棒法的功夫，脚步则踏着圣火教的纵云通圣火神行，跨上一步，地上也留有烧焦痕迹，而那一双断棍，有如虎扑，直冲月西楼胸口去。
先这双断棍所挥来的膂力雄浑刚劲，洞窟里的气流也被卷动得直扑月西楼去，看他瘦削的面颊竟然也被风压挤出皱纹。
被迷烟熏得仍在梦境里的月西楼，倘若中棍实是死伤尤未分晓，只能确定的，就是断棍上因袄火所起的烧焦味已经扑鼻而来，可见棍棒命中目标也是毫厘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