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堕入魔道
蓝烝与白云飞看得啧啧称奇,又故作正经,两双眼睛一直又瞥又收的。金冠玉倒是见怪不怪,他琅琊金氏落云台随便一处廊道都比这奢华。
出了通道,过了萧墙,是一片长型园子,作用分区,树枯花萎,也不知是冬季所致,或是阴气所害了。稀疏寂寥,都能瞥见后方那栋大屋。
朝左看去,远方还有两栋屋,一大一小。众人一路右行,缓步绕过植栽,终于豁然开朗。蓝氏双仙早已落地等候,一见那麒麟居全貌,煞有盈盈一水间云中殿的气势,磅礡雄伟,却又截然不同,不若云中殿那般简朴素雅,极富仙灵之气。而这麒麟居,虽是金碧辉煌,却邪气森然,天光直射,亦反不出光耀。
众人屏息,各有思虑。寂静一时,双仙回身,面向小辈们,蓝逸尘道:“取剑,由我破门,你们突入。阿芳你滚远些。”
聂芳讪讪,频频点头称诺,他将九重箫系在腰带上,乖乖地行至一边。
其余小辈纷纷取剑,凑近麒麟居大门,于左于右,分成两边。蓝氏双仙正对大门,前兄后弟,蓝逸尘抬左掌,灵力微光积攒掌心,蓄势待发。蓝烝心内特别紧张。
蓝逸尘左臂一挥,银光迸出,荡起狂风,直冲屋门,相触一刻,屋门启,提剑入。
三家公子才随风劲踏入屋内,却齐齐止步,纷纷愣怔。待风劲一散,双仙亦是愕然。聂芳一脸疑惑,凑了过去,定睛一看,屋内昏暗无光,隐约可见有两身倒在地上,他不由得惊呼:“啥情况?”
屋内几人纷纷剑尖点地,低头看着玄关近门那躯体,正面朝上,八卦麒麟,通体金丝,腰带上挂有一流苏白玉,纹有“风”一墨字。其面傲然,双目轻阖,又添了几分温润,柔化了锐利的剑眉;双唇轻贴,平扁缓和,柔润了面部的锐角。而其颈上一条血口,向外蔓出泛黑的血丝。
几名小辈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压根没见过风家宗主风仲羲,可他们心照不宣,齐齐认定这便是那不可一世的风仲羲,即便如此狼狈,却也难掩其狂傲的气质。
蓝氏双仙疾步,虽说小辈动也不动,他俩却还是喊了声“别动”。二人止步,面色沉凝,蓝逸尘喃喃道:“……风仲羲。”
聂芳蹑手蹑脚地跨进屋内,探头探脑,好似路过的宵小。
蓝烝急道:“大哥二哥,风仲羲是、是死了?旁边那女的又是谁?”
另一人倒在屏风前,枕着向上伸直的左臂,衣着朴素,白衣红边,与八卦麒麟裳外型相似,稍有修饰,更显女性玲珑有致。可那女子面色枯槁,眉目紧绷,双唇微开,渗着黑血,看起来甚是痛苦。胸前似置有一物,不及巴掌大小,右手垂落身侧,青筋分明。于领之上,划了一条血痕的玉颈白皙稚嫩,却与风仲羲的颈项一般,扩着泛黑的血丝。
蓝逸情凑近几步,凝眸沉声道:“风仲羲的夫人,已冠风氏,名曰风南羽。他们这是……中毒身亡。”
他这才看清女子胸前置地那物件,敢情是把极小的利刃,还染着血,约小指长度,其柄不过半,若由男子持之,捏着都危险。
风南羽那名字众人听得面生,白云飞诧然:“是谁杀了他们?”
蓝逸尘于男身旁蹲下,指探鼻息无果,弹指一道蓝光打在其印堂,当即消散。蓝逸尘缓缓起身,道:“是真死了,邪气特别重。你们,别碰尸体,四处翻看翻看有无异处。”
小辈得令,纷纷小心翼翼地散了。独独聂芳,悄悄靠近他大师兄,乖巧地道:“大师兄,我能探探风仲羲吗?”
答话的却非蓝逸尘,而是步回门边的蓝逸情,他看着屋外,轻叹一声,道:“探吧。”
聂芳欣然,立即蹲踞,掌向风仲羲面门,催动鬼术,黑气霎出,一点一点钻进了七孔内。
聂芳神情由喜转惊,由诧生愕,半晌即收手起身,道:“大师兄、二师兄,若要形容,那真的就是魔气了,我完全干预不了!”
蓝逸尘点点头,道:“嗯,这栋屋,他的身,就是整个昆仑山阴气最重的,如今也能确定他确实走火入魔了。”
聂芳道:“可他并非走火入魔而暴体身亡,而是中毒身亡,若非熟人所为,谁能动风仲羲一根寒毛?”
他看向倒卧那名女子,又道:“凶手就是他夫人了,不过他夫人为何要杀他再自尽,不会外边在大战,他俩夫妻却闹不合吧?能闹到痛下杀手的?”
蓝逸尘寻思片刻,道:“指不定……是风南羽不愿风仲羲这般行事?”
聂芳看将过去,讶然道:“大师兄,你是说不愿看着风仲羲与咱们争斗,还是不愿看着他堕入魔道?”
蓝逸尘摇头摆手,道:“我哪知道,也不知他二人的灵能否请出来了。”
此时,小辈们翻看了一轮,浑然没发觉奇异之处,纷纷回报。白云飞道:“道陵君,放的都是些寻常的书卷、帐本,没什么特别的。另外,即然风仲羲已死,是否该升个烟花告知玄机大哥他们?也好让风家修士早些投降。”
蓝逸尘点点头道:“考虑倒是周详。信号是该放,我也顺便传音与玄机吧。静虚,随我出来,借些灵力寻人。”
陆宁颔首,二人行至屋外,蓝逸尘先从兜内取出信号弹,驱灵力后抛之,湛蓝烟花于空而绽。
陆宁摊右掌,稍驱灵力,微光置上。蓝逸尘右立三指,蓝辉萦绕,于陆宁掌上轻染即退,置于颚前,心中默道:“风仲羲已死。”
指上微芒霎脱,朝着外方瞬离。
屋内公子们看得啧啧称奇,那千里传音可不是说使就使的,没准陆玄机也回不了话。他们所思无误,陆玄机的确使不出千里传音,他能承不能使,小辈们连收都没法儿收。
蓝逸情回身道:“留个人下来,其他人去寻眷属,我有预感在方才另一条路那大屋,多半是风棋的宿屋。”
一众小辈还未思量与讨论个结果,金冠玉被抢先道:“金某留下吧。”
既然他自愿,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也确实不想留下,便如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