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懦懦医者风氏青(上)
一月一大考的成绩两日后便出来了，聂芳过是过了，却还是被大先生叫去训话，说前几道题答得有声有色，最后两道敷衍了事，带剑就算了，还交卷交得那么快，聂芳只好回答人有三急。
又过六日，聂芳终于明白蓝烝他们说的，白陌桑小考完便会遭大先生训话的事了。
这几天唐言轩一下课就跑得没影，只有白云飞本人不信唐小三是在躲他。
又过七日，白陌桑下课一如既往被大先生训了一顿，聂芳和蓝烝在座位上等他，陆宁已经跑得没影了，而唐言轩被学子缠住无法脱身，那群学子原本还在问考试内容，问着问着就问起唐言轩的个人喜好了。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兴趣、有没有喜欢的人、择偶条件诸如此类……
等到白陌桑被训完，聂芳才顺手解救了快招架不住的唐言轩。
好不容易解脱的唐言轩拍拍胸脯，怒声道：“你们干嘛不早点来救我！”
聂芳耸耸肩道：“救你干嘛？我们都没去救陌桑了。再说，救了你，你不又得跑得没影？”
唐言轩鼓起脸颊，道：“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
聂芳坏笑道：“救不救你也是我的自由呀！”
白陌桑垂头丧气，根本无心去劝解他俩，蓝烝也只能拍拍他的背给予同情的眼神了。
金冠玉在两座学堂中间朝他们挥手。
众人会合，金冠玉朝山上一个方向看去，道：“你们看，那间是白先生的住所，前面跪着一个人，像不像白兄？”
一众少年纷纷看去，有些距离，又有些云雾遮挡，不甚清晰，便将问题丢到了白陌桑身上。
白陌桑苦笑道：“你们别把我当白家的人看好不好……”
聂芳道：“冠玉兄，你与云飞同组，方才没听他说什么？”
金冠玉摇头道：“方才我有事请教先生，白兄说有些事要先离开，其余便不得而知。”
聂芳扣着下颚，看着远方小小的人影，道：“哦？这么看来，那真是云飞在罚跪？他犯了什么错？”
唐言轩双手环胸，冷声道：“哼，他为人轻浮，被罚应该。”
聂芳坏笑道：“怎么，唐小三，云飞对你轻浮了？”
唐言轩肩头一颤，恼羞道：“胡言乱语！不理你们了！我找同门去！”
蓝烝叹道：“聂成狗，咬人也看看情况吧？又被你吠跑了！”
聂芳摊摊手，一点也没有要反省的意思。
白陌桑神色担忧，道：“白先生是云飞哥哥的老师，我还住在白帝城的时候，就常常见云飞哥哥被先生训话，二伯伯说云飞哥哥还要练武，不能受皮肉之刑，所以都以罚跪代替，常常一跪便是大半天，我还去给他送过馒头。”
其实这些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就连那馒头也是被怂恿送去的，他那时的岁数，一手指头的数量都还嫌多。
“哗！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事！云飞来蓝家玩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受虐儿童！”
聂芳听得啧啧称奇，道：“你方才怎么不说？唐小三都跑了，你说给我们听作什？”
蓝烝瞪了他一眼，道：“你莫不是指望唐小三去给云飞送馒头？”
这说法让聂芳笑个不停，道：“哈哈哈！还是你懂我！唐小三就是口是心非，说给他听才有趣！”
白陌桑愣愣道：“咦？是吗？那我去找唐公子再与他说一遍？”
聂芳笑道：“说什么？不用说了！让那唐小三自己憋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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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一月一大考的时候了，这次考完便能迎来一个月的假期，由于正好休在酷暑，便有了暑假或暑休之名。
暑休时，各家学子都会归家或是云游，但世家公子是不会回家的，但听闻此次风棋却要返家，倒是那风青竟要留下。
考完试后，一众世家公子在学堂外的树荫下休息，就连陆宁都被抓来了。
聂芳见白云飞脸色差，便问道：“云飞，你怎么了？题目不会写？”
白云飞一脸哀怨地看过去，道：“不是。昨日叔父找我，说这次问道没在乙等以上，就叫我不用回去了，继续待在云门求学，我压力很大啊。”
白陌桑讶然：“常之叔叔真如此说了？乙等以上，岂不是要拿前五？”
问道总评，评等甲至丁级，又依成绩取前五公布甲等首位、次位，乙等首位、次位、末位。
白云飞又是大大一叹，道：“你才知道，如果不跟你们比，我倒还有机会。”
白陌桑惊恐地摆摆手道：“我我我我我绝对不跟云飞哥哥抢的！反正我本来就抢不过！”
白云飞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道：“白陌桑你有点骨气行不？”
金冠玉道：“白兄，你常说有事，莫不是都被白先生叫去了？”
白云飞点点头道：“是啊，尤其知道我小考没得甲等的时候，我都得跪到宵禁前，最近我跑黄金屋的次数也多了，之前是成华兄在，我才有借口不去黄金屋。”
聂芳翘着二郎腿，两手搭在后脑上，道：“这么残忍？我在蓝家虽然也跪惯了，但都是因为闯祸才跪的，你没考好也不算考差，这样也罚，只会适得其反吧？”
“要是我适得其反了，怕是问道也不必继续了。”
白云飞苦笑，随后瞧向一直没说话的唐言轩，道：“唐小三，怎么今天这么老实？难得没损我？”
唐言轩愣了愣，抬起头看过去，道：“……我损你干嘛，我又不是聂成华，老是幸灾乐祸。”
白云飞有些惊讶，却也没再说什么。
蓝烝往一个方向看去后突然站起来作揖，道：“清竹公。”
众少年纷纷看去，齐声招呼，唐言轩起身跑了过去，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唐蝶语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头，道：“阿言，放假了，我们回家。”
众少年一阵惊呼，唐言轩发愣道：“回家？为什么？世家嫡子不是不回家吗？”
唐蝶语虽然勾起笑容，却不见喜色，道：“前几天收到消息，没告知你。父亲状况不大好，你同我回去吧。”
“……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