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水一方初探访
离开学堂时,正巧遇见隔壁间的金冠玉和白云飞,聂芳朝他们挥手,道:“云飞、冠玉兄!陆公子说要带我们去在水一方,你俩去不去?”
白云飞扇扇手道:“不去不去,长辈找我,去不了。对了,怎没见到那唐小三?”
他说的长辈,自然是那白常之,白云飞虽然喊他叔父,却并非亲叔,只是白家德高望重的长辈,白云飞读书写字都是他教的,也算半个老师。
聂芳道:“好吧,长辈找你去,那唐小三倒是自己找长辈去了。冠玉兄、金宵兄,你俩去不?”
金冠玉摇头道:“多谢邀请,金某也不去了,家君喊我。”
聂芳两手放在后脑,觉得没趣,道:“好吧好吧,你们快去。”
互相作揖后,白云飞、金冠玉先行离开,蓝烝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不知大哥二哥会在哪里?”
聂芳漫不经心地道:“谁知道,多半跟云中君在谈道法吧。”
白陌桑道:“咦?蓝氏双仙与云中君有这般交情吗?”
蓝烝道:“算有些交情,私人的,与家族无关。”
聂芳听出了蓝烝这么说,是为了区隔陆玄机与云中君之间的关系,又因陆宁在场,不便直言。
白陌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陆宁带着三人来到在水一方,却发现唐言轩站在入口外面。
聂芳道:“唐小三,你在这里干嘛?”
唐言轩道:“别叫我唐小三!我听说兄长在里面,我不敢随便进去。”
聂芳惑然:“啊?你哥在里面干嘛?莫不是玄机大哥也在?”
唐言轩摇了摇头,道:“我哪知道。啊,陆公子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带我进去?”
聂芳坏笑道:“嘿嘿,谁让你跑这么快!陆宁就是要带我们进去!”
唐言轩疑惑的“啊”了一声,满脸不信任,看到陆宁点头才终于相信。
五人进入在水一方,果不其然,还没走出石板路,便看见堂前大树下有两个身影。
“兄长!”
唐言轩喊了一声,兴奋地跑过去,直接扑在了才刚站起来的唐蝶语怀里。
唐蝶语笑道:“阿言,你怎么来了?还这般无礼,快快放开。”
唐言轩紧紧抱着自家兄长,任性摇头道:“不放不放!兄长竟然不先找我!”
陆玄机笑道:“阿言,真是对不住了,议事结束后我便邀请阿蝶来此,忘了时辰。”
陆宁走到自家兄长旁,朝唐蝶语作揖。
聂芳搭住蓝烝与白陌桑的肩膀,窃窃私语:“哗!还真是唐蝶语,远看还好,近看不得了,虽是蒙着眼,却遮不住那风流倜傥。”
蓝烝将他拨开,不以为然地道:“怎么?你也看上了?”
聂芳呸了一声,道:“怎么可能!我只想说,唐二公子跟唐小三果真是亲兄弟!”
白陌桑叹道:“幸好云飞哥哥不在,吵起来就麻烦了。”
唐言轩好不容易放开自家兄长,朝外边三人挥手,一脸得意洋洋,道:“你们快过来!这便是我兄长,人称百毒圣手,清竹公!”
唐蝶语朝众人作揖,道:“在下唐蝶语,见过二位公子,想必阿言添了不少麻烦。”
聂芳作揖,笑道:“陵川蓝氏,聂芳,字成华。不麻烦不麻烦,唐小三这人有趣得很!”
唐言轩骂道:“别喊我唐小三!”
蓝烝心里默默白了一眼,作揖道:“在下陵川蓝氏,蓝烝,字浩清,见过清竹公。”
白陌桑干笑道:“蝶语哥哥。”
陆玄机道:“好了好了,难得静虚带人过来,都坐吧。静虚,去沏茶。”
陆宁道是,便回身离开了。
蓝烝道:“这样会不会打扰了?玄机大哥与清竹公正在议事吧?”
陆玄机道:“不会,我与阿蝶不过闲聊,你们是静虚的客人,自然要好生对待。”
聂芳这才发现,案上那把琴不见了,便问了这事。
陆玄机笑道:“怀幽琴是我赠与静虚的,通常放在屋里,偶尔才会拿出来透透风。”
蓝烝道:“据闻陆二公子弦音灵力充沛,可镇妖邪,亦能招魂请灵问事。”
聂芳讶然:“这么厉害?那玄机大哥也有擅长的乐器吗?”
陆玄机笑道:“我虽有一瑟,但非灵力所制,只于闲情弹奏。”
聂芳笑道:“琴瑟和鸣!不错!”
蓝烝差点被唾沫呛到,他瞪向聂芳,骂道:“聂成华!少说两句!”
聂芳一脸无辜,道:“又要少说两句,闭嘴就闭嘴,还顾什么形象?”
蓝烝作势要揍他。
陆玄机道:“聂公子,腰间那只洞箫,可会吹奏?”
聂芳朝蓝烝吐了吐舌,才看向陆玄机,道:“当然会!师姐都夸我吹得好!”
唐言轩靠在自家兄长身上,满脸不屑,道:“是吗?那成华兄何不演示演示,给我们开开眼界?”
聂芳心道:“我又没得罪他,连我也针对!那『成华兄』也喊得太刻意了,怪恶心的。云飞不在就找人欺负了是吧!”
唐蝶语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头,笑道:“阿言,不如拿出你的万情笛,共吟一曲?”
万情笛,万蛊噬情,唐言轩主要以笛御蛊,但为了方便,亦会与兄长一般,以骨埙御蛊。
唐言轩悚然:“我才不要!兄长,我这笛声吹给蛊虫听的,若不小心招来什么那就不好了!”
聂芳噗嗤一声,道:“嫌弃我就直说,我也不会巴着你求你与我同曲。”
唐言轩哼了哼声,聂芳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将洞箫抽起,以口就箫,吟出一曲幽柔。
陆宁正端着茶回来,听其箫声,不觉愣在原地。
聂芳短短一曲,只是片段,他搔搔脸笑道:“嘿嘿,临时叫我吹,不自觉就吹这首了,这曲再多我也不会了。”
陆玄机笑得格外温柔,道:“聂公子,从何处得知此曲呢?”
聂芳一屁股又坐下,道:“忘记了,小时候听到的,虽然没什么记忆了,但这旋律在脑中挥之不去。”
蓝烝道:“是啊,他刚来我家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哼这曲调,问他曲名说不知,问他哪里听来的也说不知,问他怎么会哼还是说不知。”
陆玄机点点头表示明白。
唐言轩咕哝道:“哼,一问三不知。”
陆宁这才慢慢走过去,将茶杯茶壶放下,替所有人斟了一盏,自家兄长一直冲着他笑,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聂芳捧起茶杯,闻了一闻,又啜一口,赞道:“此茶色泽清透,芬芳温润,妙哉!”
陆宁愣了愣,讪讪撇过了头。
陆玄机笑道:“此茶曰芳茗,原由静虚植栽,便也由静虚命名。聂公子如若喜欢,便不妨多多来此作客。”
聂芳眼神一亮,道:“多谢玄机大哥邀请之恩!这名字有趣,还与我同名,我喜欢!”
陆宁又是一愣。
蓝烝道:“自作多情,你可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擅闯在水一方。”
聂芳露齿一笑,作志得意满样。
陆玄机对自家弟弟道:“对了,静虚,分组如何?先生何人?”
陆宁看着自家兄长,没有答话,聂芳料他许是不想说那么多话,便答道:“我们五个同组!先生是那个……不知道叫什么来着,一个老头,让我们管他叫大先生。”
唐言轩皱眉道:“什么老头,别乱说!”
聂芳奇怪这唐小三怎么在意这个,道:“怎么不是老头?不苟言笑,留着胡子,讲话无趣。”
他瞅那唐小三的神色越发诡异,随后感到一股炽热的视线,随之看去,发现是陆宁,双目冷冽,像要吃人,聂芳这才惊觉不妙。
“那是我的老师。”
陆宁沉着音,一字一字寒如冰霜。
聂芳满脸不解,总觉得他说的不是问道的先生。
陆玄机笑道:“静虚少时来云门求学,乃是大先生所授。”
聂芳这才恍然大悟,暗忖道:“好啊这唐小三,知道这件事不提早说,害我出丑!”
他干笑道:“原、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唐蝶语浅笑道:“我与玄机当年亦是大先生那组,依聂公子的心性,觉得无趣也是正常。学子听完两个月,放了假便没再回来的也是有的。”
聂芳大吃一惊,开始担忧起了未来这一年,他可不想被憋成像陆宁那样!
白陌桑道:“也不全然是因为大先生吧……”
唐蝶语轻笑道:“确实如此。即便学业没有完成,却也有个纪录,在外倒不至于遭人取笑。”
蓝烝皱眉道:“就为了个虚名,真是本末倒置。”
唐言轩道:“小众仙家或散修,没有世族撑腰,当然在乎那些虚名!”
聂芳叹道:“唉,我不在乎虚名实名的,那我能回家了不?”
蓝烝作势要揍他,骂道:“你就是手断了腿瘸了都得待满一年!就想着给家里丢脸!”
聂芳举双手投降,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若不在,你可得多孤单啊!”
蓝烝冷声道:“你还是滚回家吧。”
聂芳嘻嘻笑道:“不滚不滚,回家肯定被打死,在这还有你给我收尸!”
蓝烝一脸疑惑,道:“我给你收尸?那谁打死你?我打死你还要给你收尸?”
聂芳摊摊手,道:“我的腰都还没完全好,要是再被罚一次,你真要帮我收尸了!”
一众少年心内满满无奈:“自作自受。”
唐蝶语不解,唐言轩便给他解释了一番,他听毕笑了许久,直喊有趣。
闲谈之中,聂芳一直在想:那陆宁果真品德高尚,我害他受罚,竟没拒我于千里之外,还带我们来在水一方。可惜就是脾气太拗,不知变通,但逗起来还是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