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9
王金水听了这话, 瞥眼瞟了瞟面前的两个人。何庭夕判断，他犹豫的时间越长，就说明他和这个案子的牵扯越深。
而就在52秒钟后，王金水突然哭丧着开口说：“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那个房子我给刘建飞了, 那人是他的女朋友, 那和我没关系啊。”
高占山一乐：“你怎么知道死的是刘建飞的女朋友啊？”
王金水合上嘴一低头，不吱声了。
何庭夕抱住胳膊, 眼神犀利地看向他：“你知道不知道, 现在你们店里的两名顾客都被人杀了, 你说你想完全撇清，这可能么。”
此话一出，王金水立时虚慌的转动眼睛。
何庭夕和高占山互看了一眼, 知道他们原本的侧写并没有错, 便又猛足了劲, 想要诈他一番。
高占山提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那两个女人皆被刺中了十刀, 刀刀离致命点不过一寸，凶手只有可能是你和刘建飞, 因为你们俩都精通针灸, 了解人体结构。”
高占山故意没有说出死亡时间话。
果然，王金水怕自己凭白背负了两条人命，甚至是三条, 便惊恐地嘴都有点不利索道：“是，不，不是，真不是, 我可没有杀人啊，杀人肯定是刘建飞干的，就是他，不是我啊！”
一开始警方联系他问刘建飞情况的时候，是留了心眼的，只说是当地社区检查外来人口，所以王金水并没有怀疑。如果当时他就知道是刘建飞背了人命案，估计他是说什么都不肯回来的。
高占山眯着眼睛，透着灰突突的光，拉着长音问：“那你怎么证明人是刘建飞杀的？你可不能为了洗白自己，就去冤枉别人啊。”
他双手直哆嗦：“没，没冤枉。”
何庭夕怕先入为主，没有就着这个问题问下去，而开口说：“你先说一下刘建飞的成长经历吧，他不是你老家的亲戚么？”
王金水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说：“刘建飞原名不，不叫刘建飞，他叫刘强。按辈分他该管我叫舅姥爷，但那样显老，我就让他叫我……叫我哥。”他说着，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他又接着说：“他妈改嫁了，和他爸一起过，他爸看他学习不着调，就让他来找我了。刘建飞这个人，平时话很少的，所以对象都处不成，好容易结婚了，老婆还跟别人跑了。”
“他身体有什么障碍么？”何庭夕说的更详细些，“你们也算是从医的，他又性格沉闷，有什么问题肯定是在店里先寻求医治。就算他平时不太爱说话，店里就你们两个人，你肯定会知道什么吧？”
王金水低了低头。
高占山啪一下手掌拍在桌上，吓的他即刻将脸抬了起来。
“王金水，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别动什么歪心思。”高占山吼道说。
王金水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发颤地说：“他，他那玩意不好使，怎么着也发不出来。他成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之前他都没碰过女人，所以他这是结了婚之后才发现的。”
他越说越顺，越说越起劲，反正性无能的不是他自己，都是在说别人。
“结婚没几天他就闷闷不乐，后来脾气也不怎么好，还和客人发生了口角。我问他他不肯说，后来是我猜的。这玩意，明明是新婚燕尔，还弄出那么一副丧气样，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他那个不好使。这我有什么说什么，我没儿没女，我是拿他当儿子看的，他有病我不能不管啊。我还亲自给他扎针过呢。”
“那他后来好了么？”高占山问。
王金水露出不确定的神态：“这好不好谁能知道呢。我猜是没好，不然他媳妇也不能逃。”
这时候，何庭夕从高占山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来，然后起身送到王金水的面前。
王金水一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就惊恐的失了色。
照片上女人看起来25岁左右，就是航空嘉园小区里发现的那俱干尸。根据法医的调查，死者的死因是头部重创后导致的瞬间死亡。而根据警方对现场的勘察，死者应该是头撞在了主卧室的暖气片上，因为在那里及地面皆发现了血迹。
何庭夕和气地劝说道：“王金水，照片上的女人是在你家，哦不，你曾经的家里死的，而且是放在墙里面的，你觉得警方会相信你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房子过户给刘建飞的么？结婚的时候不过户，偏偏在死了人的时候？”
王金水看似滚烫的眼泪从眼睛里冒了出来，他扭曲着脸说：“警察同志，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
何庭夕耐性地对着他的脸道：“可你帮着藏匿尸体了。”
他眼睛睁的很大，看似和善，不怒生威。
“我，我总不能看着他被抓吧，毕竟，毕竟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也是有感情的。”
“那为什么房子要过户呢，这不是怕东窗事发，牵连到自己么？”何庭夕眉毛一挑，带着窥探的秘笑。
“这该帮的帮，总要考虑到自己……”王金水越发心虚。
何庭夕回去坐下，换高占山嗓门高的喊道：“王金水，你是真不老实啊，五句话3句假！”他又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对方一激灵，然后扯着嗓门道，“这是什么地方，是刑警队！！你要是再敢在这跟我滑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金水瞟了眼高占山那双瞪的老大的牛眼，然后弱声说：“其实，其实他是威胁我，说，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揭发我。”他抬了抬头，声音变得更轻，“你们不都查到了么，那些个摄像头。我知道偷窥虽然不算什么大罪，可他说要满城宣扬，还要在老家散播，我就，我就怕了。老家还有个老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死，我连回去奔丧的脸都没有。还有我这生意，都好几十年了，真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就完了，连营生的都没有了。”
他说完，一副祈求的样子：“警察同志，我去的时候那人真的已经死了。我家那个小区它建的时候就不好，马桶什么的总堵，管子不好用还细，所以他就没敢……没分尸，切块啥的。然后抬出去的话，这地方人多眼杂，保安总在门口，肯定会引起注意。所以，所以我就说要不你把她藏墙里头吧。藏墙比较容易，我以前干过装修，他也就听我的了。”
等到把话都说完，他倒是平静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么虚颤了。
高占山紧锁眉头问：“那他为什么要杀人？还是因为那个么？”
王金水想了想说：“他没说，我也根本不敢问。那小子刚杀完人，我怕提起来伤他自尊，他连我都杀了。但我估计他没提，就还是因为那个不好使吧。都是男人，这方面多重要大家都知道，我倒是也能理解他。”
“那最近这段时间，你觉得他有什么异常么？”
“就上个月吧，他跟一个女顾客吵起来了，那个女的不依不饶，我一顿赔不是啊。”
何庭夕想了想，从手机里翻出戴梦涵的照片，举起来给王金水看。王金水往前伸了伸脖子，瞳孔一张，稍稍激动地说：“对，对，就是这个女的。”
何庭夕问：“那他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王金水回答：“刚开始我没注意，我那个时候要忙着结婚，每天电话不断。后来我才听到里面吵了起来。我过去就听那个女的说什么：叫你们老板来。
结果我去了，那女的就跟我一顿嚷嚷说：你这是什么店，找个半吊子糊弄我。我赔笑，说要亲自给她扎，她不干，说要退钱。后来刘建飞脾气也上来了，就和那个女的理论。
那女的骂的可真是难听啊，我都听不下去了。有几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刘建飞，那眼睛血红，好像要拿刀砍人。我知道他手上有人命，就赶紧把他推出去了，又把钱退了，后来总算是事情了了。”
王金水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紧接着问道：“怎么，死的是这个女人？”
何庭夕点了点头。
一切如他的推断，凶手时隔这么久杀人，一定是有源头的。而像这种性无能的男人，他们其实都是很敏感的，很容易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心生暴戾，甚至是杀人的念头。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金成敏医生，只需要简单的几句试探，就能判断他是否符合侧写。
“那么，你觉得他现在有可能会藏匿在哪里？”高占山问。
王金水哭丧着脸说：“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连住哪我都不知道，航空嘉园那个房子的租金也都是给他的。而且他一天天板着脸，阴森森，我也不敢问什么啊！”
何庭夕面容和缓地说：“你不要着急，放松一下，回忆起你们的日常，毕竟你们每□□夕相处，你总能从中察觉到什么。记住，不要怕他，惧怕会令你丧失判断能力，会让你眼前看不清楚。你没有什么好怕的，你面前是警察，你身在警队，你什么也不需要怕，只需要回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