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山
邓管事的居所。
邓管事抱着茶杯,向手下的人问道:“张万福还没有过来吗?”
手下摇头:“没有。”
邓管事面露不满:“这张万福怎么回事?赵师兄都快到了,他居然还没到!”
“先前求我的时候,可急的不行。如今到了时间,却磨磨蹭蹭。”
“要不我去催催?”手下问道。
“催什么?还给他长脸了?”邓管事一脸不满,他就不信,这张万福还敢不来。
这可是他自己求来的机会!
只过片刻,手下匆匆从外面进来,“赵师兄到了。”
邓管事赶紧起身,向外走去。
“张万福还没来?”
“没来。”
“找他去!”
“可……”
“去!”
手下从侧门出了院子,向着张万福的居所而去。
邓管事走出居所,大门外正有一人等候。
这人穿着长袍,是个中年人,面容俊朗,气质非凡。
邓管事上前:“见过赵师兄。”
“嗯。”
赵师兄面露不解,“人还没到吗?”
邓管事道:“已经在路上了。”
邓管事有些忐忑,但赵师兄面色不变,看不出喜恶。
“赵师兄,要不先进去坐坐?我那里有上好的玲珑茶,正好请师兄评鉴评鉴。”
“玲珑茶?”
赵师兄面露诧异,“你竟然有玲珑茶?”
邓管事不好意思,“凑巧买到的。”
邓管事伸手,想领着赵师兄进入房间。
赵师兄微微摇头,“不必了。快去催催,我赶时间。”
“好。”邓管事转身,刚走几步,便见手下匆匆的赶了回来。
“人呢?”邓管事面露疑惑。
手下低声道:“没找到。”
“没找到?”
邓管事语气不由自主的就提了上来。
“怎么会没找到?他张万福不想下山了吗?”
手下低头,没法回答。
邓管事不由得有些恼怒。
这可怎么办?师兄都已经来了,随同的弟子却不见踪影。
如此一来,不仅恶了师兄,在门内定然会留下一个办事不利的记录。
好你个张万福,日后定然饶不了你!
邓管事整理一下情绪,转身向着赵师兄走去,心里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才能将不让师兄生气。
就在这时,有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来了,来了!”
邓管事转过头看去,见李河背着包袱,从树林中跑出。
邓管事一愣,忽然明白,为何找不到张万福了!
李河几步跑到赵师兄的身后,气喘吁吁,“见过师兄,我来迟了,还请责罚。”
赵师兄背对着李河,肩膀微微一动,没有回应。
邓管事已经走了过来,盯着李河,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
李河没看邓管事,只盯着赵师兄的背影,面上平静,心里实则紧紧的提着。
能不能下山,是死是活,就看现在了!
赵师兄并未转身,伸手在腰间一摸,取出一座巴掌大小的小舟。
只见他手上灵光一闪,那小舟便迎风而涨,变成一座足以容纳好几人的飞舟。
“走吧!”
赵师兄跳上飞舟,仍旧背对着李河。
李河感觉这赵师兄的嗓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自己是在何处听过。
李河跳上飞舟,老老实实的站在其身后。
邓管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赵师兄驱动法力,飞舟凌空而起,跃入高空,向着山门以外的方向而去。
李河看着下面掠过的山河,心潮澎湃,脸上露出笑容,自己终于逃出来了!
……
过了不久,飞舟离开青山宗,向着东方而去。
李河看着高空之下,渺小的树木与半空中的云朵,感受着身旁的微风吹拂,心情一片大好。
他看见身前师兄的背影,忽然感觉有些熟悉。
莫非是我见过的人?
李河仔细回想一下,毫无所得。
此时飞舟已经平稳,以灵石驱动,不需要人操纵。这师兄坐在飞舟的前面,似乎在闭目养神。
李河开口道:“师弟李河,请教师兄尊称。”
赵师兄一顿,转过身来,看着李河。
李河看见这师兄的面容,微微一愣,脑中便是轰的一声巨响。
难怪这师兄的背影看着极为眼熟。
他就是那天晚上,一掌将自己打死的药园巡察!
原本愉快的心情瞬间堕落谷底!
我这是自寻死路啊!
“你不认识我?”赵师兄问到。
“不……不认识。”
李河低着头,脑子一片空白。
“那你刚才为何脸色突变?”
“我……”李河心中实在慌乱,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解释。
他稍稍抬头,见这人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沉。
莫非,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死?
不能死!
李河开口道:“请师兄见谅!”
“请教师兄如何称呼?”李河又问道。
赵师兄似乎已有些不耐烦,“我叫赵宝君,回答我的问题。”
“见过赵师兄!”李河向着赵宝君行了一礼,终于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开始琢磨如何应对。
这赵宝君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打杀自己,便说明他还存有一些疑虑或顾忌。
所以,我决不能露馅了!
李河又道:“请师兄见谅。”
“我刚才之所以脸色大变,是因为师兄长得像一个我见过的人。”
“你见过的人?”赵宝君声音低沉,似乎在发问,又似乎不是。
李河开始现场编故事:
“两年前,我还未入门,随父母出游,曾遇见一群悍匪。”
赵宝君一愣,“悍匪?”
“对!”
“当时,那群悍匪将我们团团围住,却不打杀我们,而是取出一幅画像,向我们打听一个人。”
“悍匪打听那人,与师兄有几分相似。”
“我们确实曾遇见那人,便将那人的行踪告诉了悍匪。”
“那时我还年小,于修行之事更是一点不知。以为那悍匪凶恶,那人看上去那般柔弱,必定已遭悍匪的毒手。”
“为此,我内疚了好久!”
“所以,刚才我一看见师兄,我便将师兄认作了那人,故而脸色大变。”
李河说完,见赵宝君神色不变,只用目光审视着自己。
他心中惴惴,又道:“师兄在两年前,可曾去过曲河县?”
赵宝君看着李河,心中实则充满了困惑。
那天晚上,他明明已经将这小子一掌打死了。
可他如今为何还活着?
他方才神念扫过,便知这少年气血充沛,全无一点伤势。
纵使他侥幸未死,也不该一点伤势没有!
莫非真是认错人了?
若非无奈,他也不想杀害同门的!
赵宝君沉默片刻,道:“我并未去过曲河县。”
李河心中一松,赵宝君既然回答了自己,那便是暂时接受了自己说法。
是否真信,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人之间没有直接撕破脸,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还是得想办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