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跪到十二点
这样一闪而过的念头让秦清渚有点燥热。
关掉吹风机，放在桌上。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
“嗯。”
宋玉确实也是困了，他走到门口，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抱住了秦清渚。
“中秋快乐。晚安。”
秦清渚把手放在少年的背上，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涨满感。
“中秋快乐，晚安。”
假期过得平静而惬意。
可是有人期待假期，也会有人不期待甚至厌恶假期。
周向暝讨厌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在学校心情还能轻松一点，但是到了家，就像进了老鼠窝一样令他感到恶心。
他的房间依旧是阴冷的那间，没有被换过。
他回来并没有人去在意他，只是女主人会向他投来厌恶的目光，他也不喜欢她，所以干脆回到房间。
中秋的月亮确实很圆，可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欣赏。
餐桌上的气氛很是温馨。
没有男主人，不知道哪里去厮混了，过节也不回来，看得出来是个没规矩的人。
只有女主人和他那上初三的弟弟。
看到周向暝，女主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好。
周严看到母亲的脸色变化，也看向了周向暝。
晚饭其实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但他还是对周向暝招招手：“大哥，来吃饭吧。”
桌上并没有多余的碗，周严看了一下自己的碗，还有一点饭，他把两盘不同的青菜带着汁水混在一起倒进碗里。
“吃吧大哥，吃完它，不要浪费了。”
周向暝笑着，走过去坐下。
他想伸手拿周严的筷子，却被周严丢在地上。
“大哥，脏了，就这样吃吧。”
周向暝知道他想看自己什么样子，于是他先是把碗里的汁水喝完，然后伸出手扒饭扒菜。
“真像一条狗。”
女主人出言嘲讽。
看着他像狗一样被自己儿子折辱，女主人心情才好点，不过这饭也吃不下去了，起身回房。
周向暝始终都没有动气，态度很平和。
吃完碗里的饭菜，他用另一只手背擦了一下嘴巴。
“我吃完了。”
周严看了眼上楼的母亲，已经被养歪了的少年心思已经扭曲，他口出恶言。
“大哥，我妈说你像条狗，我也那么觉得。作为一条合格的狗，你就好好收拾一下盘子，洗干净，擦干净。今天是中秋，听说有些地方有个习俗是要拜月亮姑娘的，那我们家今晚也试一下吧。就由大哥你来拜吧。
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好好在后花园跪到十二点吧，彰显我们的诚意。”
初三的少年，还没有多大个，甚至比周向暝矮上许多，却因为身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所以周向暝时常觉得不公平，可是又一想，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公平。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公平两个字就已经无缘，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又或许活着也是惩罚。
周向暝对这样的生活已经麻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跳出周家这个大坑，还是说这辈子就这样了。
水哗啦哗啦地流。
他把菜倒进垃圾桶里，然后一个一个盘子地洗。
他突然想起宋玉，和他的生活完全相反的少年。
他小时候是见过宋玉的，真的很好看。
那时是十岁之前的某一场周家的宴会上。
后花园里，一堆孩子围着宋玉玩。
宋玉就只是坐着，没有跟他们一起玩闹，但所有人都以他为中心，很明显，和他这个私生子是不一样的。
宋玉一看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而且身份很高很高，他想吃什么，张张口就有人拿东西给他。
或许是环境使然，他看到这个少年，察觉到地位的尊贵，他的心思是巴结他。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行不通了。
不过一会的时间，另一个少年，也就是和良宵，他把所有人都赶远，不让别人跟宋玉过于亲密。
或许宋玉也是这个意思的，所以才没有阻止和良宵。
这也就说明他没有机会了。
他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小时候还能经常在周家举办的宴会上看到宋玉，但是后来宋玉就没有出现过在周家的宴会上了。
大概是他生活有些好转之后。
或许是周家开始不行了，所以请不来宋家了。
宋玉一看就是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可是如今他们又有了交集。
宋玉会是他的机遇吗？
周向暝忍不住去想是与不是的结果。
最后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事情的发展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按照周严说的，周向暝跪在了后花园。
此时的时间是8：43。
还有三个小时，时间还很长。
周严似乎是怕他偷懒，还下来看他。
看到他真的在跪着，周严狂笑，然后掏出手机录像。
“这就是我那个私生子大哥，对我言听计从的，像条狗一样。现在他在跪月亮姑娘，我让他跪到12点，等今晚快十二点的时候，我再来带大家见证一下我大哥的恒心吧。”
周向暝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视频会流向哪里，无非就是周严的交友圈。
周严身边的人有哪个是还不知道他周向暝是周家私生子这件事呢。
虽然他那个父亲说不要让外人知道苛待他。
但是其实谁都知道他的处境，想起了，看到他了，可是踩上一脚泄愤。
只是有些小太妹没有人脉，不懂他们的圈子，还想通过他这个所谓的周家大少爷来攀上高枝，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好好跪着，有监控的，我随时都有可能会看，别给我偷懒，好好跪着。跪得好了，我给你点钱花花。”
“好的少爷。”
周向暝顺从地低下头。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月亮很亮，按道理来说不会下雨。
可是天气变幻莫测，周向暝穿着衬衫，开始感觉到冷意。
一阵寒风过，还带着雨滴。
雨不大，但是绵绵密密的，还夹杂着风。
这风不打算停，雨也不打算停。
一直到十二点，周严在阳台上录像，喊他抬头回头。
他一一照做，等周严录制完了，他才在雨中慢慢地撑着地站起，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洗好澡换了身冬天的睡衣。
房间太冷了，他吹干了头发，开始吹自己的手和脚。
即使他很努力地锻炼身体，但是小时候受的苦还是影响到了现在。
感觉到浑身都暖洋洋的时候他才盖上棉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