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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紧急突发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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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平北将军挂怀,末将行伍之人,虽久在京师,但身体有松柏之质,到哪也能适应。”冯该欠身道。

    陈望看着冯该点了点头,问道:“如今河南沿岸的管城、浚仪两地还未有合适的将领前去镇守,你可愿往?”

    冯该腾地从座榻中站起,三角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向着陈望躬身一揖,慨然道:“末将既已追随平北将军前来淮北,愿听任何调遣,遵军中律法!末将愿往!”

    众人暗暗诧异,放着手握京师军权的六部尉(相当于卫戍司令)不做,跑来边陲效力。

    “好,好,”陈望挥手示意他免礼,接着道:“我目前大部分精力放在洛阳及中原一带,两淮之地由仲祖、仲堪二人主持,将来有军情、粮草等事务可向他二人请示。”

    “末将遵命!”说着,他转身又向坐在对面的殷仲堪、毛安之躬身施礼道:“两位将军如有差遣,请派人下令,末将无有不从!”

    殷仲堪和毛安之在座榻中还礼,勉励了冯该几句,请他坐下说话。

    安排好冯该的工作岗位,陈望对谯郡众文武接着前面的话题又开始讲话,“淮北乃我兖州大本营,望诸公同心戮力,在广威将军、武卫将军率领下巩固发展,不可懈怠。《易》不云乎,‘通其变,使民不倦’,‘变则通,通则久’,‘有德则可久,有功则可大’,我还闻:安安而能迁,民用丕变,念兹在兹,兴言感哽。”

    陈望用《周易》的话告诉大家,不断改变民生环境,使百姓不倦怠,有德才有长久,有功才能使兖州盛大,用《礼记》中‘安安而能迁’告诉大家要居安思危。

    用《尚书》中的话告诉众人,自己虽在洛阳但念念不忘两淮地区的老根据地,不胜感慨。

    “末将、卑职等,不敢懈怠,定不负平北将军之嘱托。”众人一起躬身施礼道。

    会后,陈望命毛安之带着冯该熟悉一下兖州军务和规章制度,并把管城、浚仪两地的战略防御思想向他做详细部署。

    留下殷仲堪、郗恢两人,继续谈话。

    正在这时,辛恭靖上了中堂,禀报道:“平北将军,有来自凉州的飞鸽传书。”

    陈望这些天好容易走出了周全战死的阴影,不免又有些伤感起来,以前都是周全负责喂养信鸽,传递消息的。

    如今已是阴阳两隔。

    接过辛恭靖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看,不禁蹙起了眉头。

    殷仲堪不安地问道:“欣之,凉州可有何坏消息?”

    陈望把纸条交给了殷仲堪,郗恢也凑过来一起看去,见上面简短地写道:吕光十余万大军在凉州,听闻苻坚已死,长安陷落,在张掖郡金昌城附近停滞不前,担心有所企图。

    殷仲堪两道漆黑的扫帚眉也竖了起来,沉声道:“难不成吕光要图谋凉州?”

    “吕光贼子,着实可恶,早知不如关闭古丝绸之路,将他阻在流沙之外——”郗恢愤愤不平地说着,被殷仲堪狠狠瞪了一眼,赶紧住了嘴。

    这才想起,给吕光大军让开道路,是陈望下的决定,为了西域神僧鸠摩罗什来救治褚太后顽疾不得已而为之。

    于是讪笑起来,改口道:“当然,现在也可将其阻在关山和腾格里沙漠之间,嘿嘿。”

    换在平时,陈望一定会跟郗恢说笑上几句,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森冷地看了郗恢一眼,低下头沉思起来。

    郗恢说的没错,金昌(今甘肃金昌市永昌县附近)位于关山(现祁连山)和腾格里沙漠之间。

    只要牢牢守住金昌城,吕光就难以向前一步。

    但吕光乃氐秦名将,骁勇善战,诡诈善谋,且十万大军皆乃当年氐秦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陈安的个人综合能力不在吕光之下,但凉州兵马绝非吕光军对手。

    他当年亲赴凉州能打败吕光的进攻,是因为凭借着黄河天堑。

    陈望脑海中迅速在扫描着凉州地图,忽然记起一个人,杨定。

    是时候该让他起作用了。

    这个仇池的王公后裔,如果他能回去就任仇池公,统领仇池兵马,渡过黄河驰援凉州,还可一战。

    但即便是他去了,统一了仇池境内,组织起军队,也得有个一年半载。

    思前想后,他决定暂时不用杨定,于是提笔给陈安回了信,“叔父,务必组织兵力将吕光大军阻于金昌以西,等待援军。如有难处,亦可与其谈判磋商,割西凉的酒泉、晋昌、西海、敦煌四郡,供其暂时屯扎,拖延时间。”

    交给辛恭靖,命他速速发出。

    然后站起身来,对殷仲堪和郗恢道:“仲堪、道胤,事不宜迟,我得赶紧返回洛阳,谯郡这边就拜托两位了。”

    殷仲堪和郗恢赶忙躬身施礼道:“欣之放心,我二人定会不辱使命,舍生忘死,与淮北共存亡。”

    陈望站起身来就向外匆匆走去,二人紧随在后,殷仲堪问道:“欣之,您这就要回洛阳吗?”

    “凉州不容有失啊,我已有对策。”陈望边走边道。

    来到郡衙门前,花弧牵过来紫骅骝,陈望翻身上马,对二人道:“我不要什么生死存亡,只要谯郡这边相安无事。”

    说罢,打马扬鞭,向居仁巷奔去。

    回到刺史府里,一进前院,正遇到要出门的叔孙建,于是一脸严肃地吩咐道:“去找安同、长孙肥收拾行囊,随我去洛阳。”

    叔孙建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心道,洛阳?啊!我们要去洛阳从军了!

    心中大喜,抬头看陈望已经进入中院,忙在他身后躬身一揖,高声道:“遵命!”

    陈望进了中院,远远看见大家都在,太后老妈坐在中堂上,旁边是三位儿媳妇,还有两个女儿和苻宝、苻锦。

    于是快步走过去,躬身向褚太后一揖到地,匆匆地道:“太后,望儿有急事要回洛阳了。”

    褚太后手里拿着鸠摩罗什送来的《维摩诘经》,刚给这些女人们讲解着,闻言抬头看向陈望,轻启薄唇,微笑道:“何事如此着急啊?”

    陈昉和陈吟一起跑过来,抱着陈望的两条大腿,一起脆声喊道:“父亲不许走。”

    陈望弯下腰,把她俩抱了起,微笑道:“父亲公事繁忙,昉儿、吟儿乖,和宝儿、锦儿阿姐在府中一起玩耍啊。”

    “夫君才去郡衙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是有战事吗?”呼延珊娇声问道。

    陈望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回道:“没有没有,得出趟远门了,拓跋夫人和小涉珪呢?”

    “小蔚在厨下指挥下人们备午饭呢,见你回来她亲自下厨了,小涉珪在你书房看书。”谢道韫回答道。

    “去把拓跋夫人和小涉珪唤来,说我找他们有急事。”陈望吩咐丫鬟道。

    两名丫鬟答应着,匆匆去了。

    王法慧满腹疑惑地问:“夫君今日怪怪的,你要带她们去哪?”

    “去洛阳。”说着,陈望在陈昉、陈吟粉嘟嘟的腮上各亲了一大口,两个女儿一起大声嚷嚷着:“我们也要去,我们也要去洛阳。”

    陈望笑眯眯地道:“听话,我的乖女儿,以后再去啊,父亲有急事。”

    “你只带她们俩去吗?”王法慧朱唇勾起一抹优美弧线,似笑非笑地问道。

    陈望点头道:“是啊,凉州那边有紧急军情。”

    “哼,凉州隔着洛阳数千里,你带小蔚去作甚?难道她能助你千里远程打击敌军吗?我平日里就看你对小蔚眉来眼去……”王法慧讥讽道。

    陈望的脸刷得红了起来,闷声吼道:“法彗!太后在此,不得无礼……”

    众女哄堂大笑,褚太后也笑弯了腰,指着王法慧道:“慧儿,你看看你把望儿吓得,别开玩笑了,他一定是真得有急事。”

    贺蔚挽着袖口,从外面走进来,如银盘似的俏脸上香汗津津,她抬起白皙丰腴的小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陈望笑问道:“太后和夫人们什么事情如此高兴?广陵公找我何事啊?”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却是仪态万方,别有一番异族少妇韵味。

    “随我去洛阳,拓跋夫人。”陈望让王法慧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看贺蔚,眼神躲闪着道。

    贺蔚一怔,“什么时候去?就我自己吗?”

    “这就走,小涉珪也一起。”

    “我在厨下还煮得鹿肉呢,今早在集市现宰的,特意让卖家给清理了一条鹿鞭,说男人吃了体力充沛,精神焕发。”

    “来不及了,我们这就走,您去收拾收拾换洗衣物吧。”

    “啧啧啧,要不要把鹿鞭带在路上吃,好让夫君精力充沛……”王法慧揶揄道。

    贺蔚抿嘴笑道:“呵呵,夫人说笑了,广陵公不在府里,吃它作甚。”

    陈望蹙眉,不满地看了王法慧一眼,赶忙道:“拓跋夫人还是去收拾吧,我们这就动身。”

    “行,那您等我会儿。”说罢,贺蔚快步向屏风后走去,正好迎面碰上拓跋珪,差点撞了个满怀,脆声斥道:“整日里冒冒失失的,臭小子。”

    “义父,义父,有何吩咐?”拓跋珪跑到陈望跟前,躬身一揖道。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长到了六尺多,仅比陈望矮了半个头,虽然还有些瘦削,但看起来强壮有力,犹如铁锤一般结实,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小眼睛,炯炯有神,鼻翼宽阔,甚至宽于眉距,典型的拓跋鲜卑人(有史学家说鲜卑拓跋部就是现在的锡伯族)模样。

    和八年前初来谯郡时,那个虎头虎脑大眼睛的顽童早已判若两人。

    陈望在儿子们面前一向不拘言笑,以严父姿态出现,他板着脸没说话,向褚太后躬身一揖道:“太后,望儿有军务在身,先行告辞,望您保重凤体。”

    说完,又向三位夫人团团施礼道:“三位夫人,劳烦照顾太后和孩儿们,我先回洛阳了。”

    王法慧、谢道韫、呼延珊一看陈望如此郑重,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不敢再说笑,忙起身向陈望盈盈下拜,一起娇声道:“夫君放心前去,保重身体。”

    陈望起身,抓着拓跋珪的胳膊就向外快步走去。

    和拓跋珪来到刺史府门口,见辛恭靖、花弧、安同、长孙肥、叔孙建以及十几名兖州军兵已经等候在居仁巷中。

    拓跋珪一看这架势,隐隐猜到了什么,兴奋地对陈望道:“义父,你要带孩儿去洛阳吗?”

    “嗯,不但要去洛阳,还要带你去阴山!”陈望跨上紫骅骝,沉声答道。

    拓跋珪闻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转而呈现了怒色,他咬牙切齿地道:“孩儿决不去阴山,我要随义父一起征战,死也不去!”

    说罢,他回头就向刺史府内跑去。

    陈望一挥手,安同、长孙肥、叔孙建和花弧四人就跑向了拓跋珪,在青石阶梯上追上了他,将他死死按住。

    拓跋珪破口大骂,“尔等休得拦我,再拦我就撞死在阶梯之上!”

    只听阶上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涉珪,你义父要你去,自然有去的道理,休得胡来!”

    众人抬头看去,是贺蔚提着一个蓝布包裹,一身白色掐袖素衣,在秋风中簌簌作响,鬓边细辫随风摇摆,英姿飒爽。

    拓跋珪“哇”得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母亲……孩儿不愿去阴山,请你跟义父说情,留下孩儿吧!”

    贺蔚没有理会他,对长孙肥等人一字一顿地道:“带他上马!”

    四个人各抓住拓跋珪胡乱挣扎的手脚,将他抬到了马上,拓跋珪兀自哭喊道:“母亲……母亲……义父!”

    听到哭喊声,王法慧、谢道韫、呼延珊、陈何、陈啸、陈昉、陈吟也跑出了府门,大家愣愣地看着眼前场景,惊呆了。

    贺蔚将手里包裹挎在肩上,缓缓下了阶梯。

    转身向府门前施晋人女子礼,屈膝盈盈下拜道:“王夫人、谢夫人、呼延夫人,就此别过了,请代我向大娘、阿姐道别,问候,跟她们说,小蔚会永远记住她们对我们母子俩的恩情。”

    ——————————题外话

    本书如果能结合魏晋历史看效果更佳,如果不是很了解,通过本书也能获得一些这段时期的历史知识,为了不误导广大读者,本人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尊重历史也是本书与其他穿越古代小说不同之处,同时写起来也比其他小说更费时费力。

    这里的尊重历史并不是说完全按照历史的轨迹没有任何改变的去写,毕竟这是穿越,是一部文学作品而不是史书。

    这里的尊重历史是指本人在1700年前魏晋时代的政治门阀、人文地理、风俗民情、帝王心术等等方面下了大量功夫,有时写一章要用几天时间,都花在了翻阅资料中。

    竭尽所能让读者放心的融入这个时代,感受这个时代,身临其境的看着主角陈望的成长过程。

    如果抛开这些历史习俗用现代人思维去书写1700年前的友情、亲情、爱情,恐怕会给喜欢历史的读者带来失落;反之,又会给另一部分喜爱现代文的读者带来失望,他们在评论里说古代人也不会这样做的。

    真是难以取舍,令我不胜烦恼。

    因为我是一个魏晋南北朝历史的忠实爱好者,难以割舍对这段历史的情怀,而单纯为了取悦读者专写爽文。

    或许我不如你们了解春秋战国,或许不如你们了解两汉三国,或许不如你们了解盛唐富宋,或许不如你们了解大明大清,但我不谦虚的说比大多数人了解两晋五胡十六国。

    这段历史和其他朝代有很大区别,举其中一个小例子,魏晋时期女子的地位和自由程度并不低,已婚的未婚的都可以自由的上大街,怕老婆的,离婚的比比皆是。

    甚至她们还有她们的妇女节,还会聚会玩耍,纵歌饮酒,如《孔雀东南飞》中记载:“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

    每月初七和下九即是妇女节,从东汉延续到魏晋。

    这种开放程度恐怕突破了许多人的认知,还有其他方面就不一一列举了。

    其实在本书的简介里我已经写得很明白了,生怕不喜欢这段历史,不了解这段历史的读者进来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然后再恶语相向。

    在此,我对部分读者的声讨深表遗憾,也重重道歉。

    还有许多读者留言抨击并断言说:怪不得你书成绩不好;你这本书不会火起来的;没有人看是有原因的

    在此,我只能坦诚地说,本书既然是古代穿越书,那是为喜爱和尊重古代的读者而写,不求能火起来,只为完成自己写魏晋书的心愿。

    最后,我对能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表示衷心感谢,是你们的鼓励和支持,让我坚持写下去本书。

    另注:因受许多负面评论干扰,后面我可能很少关注大家的评论了,专心致志写好最后章节内容,等到大结局后,我们再一起畅聊本书优劣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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