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五胡十六国第一美男子
陈望笑道:“待会儿你就见识到了,恐非如此。”
不多时,鲜卑军中响起了庄重铿锵的鼓乐声,骑兵们闪开了一条大道,从中驰出一驾华丽的驷马高车。
在一大群文臣武将簇拥下,鼓乐声中,马车来到两军阵前。
这是一驾没有乘舆的马车,四周有膝盖高的金边玉嵌木板围挡,高高的金黄色华盖下,一个穿着红黑相间朝服头戴漆纱笼冠的年轻人手按佩剑,站在车中。
陈望凝神看去,不禁呆愣在了当场。
这就是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慕容冲。
这就是令苻坚缠绵缱绻,形影不离的凤凰。
这就是五胡十六国的第一美男子。
在晌午橙黄色的阳光照耀下,映衬出一张绝美潋滟的脸。
眉目如画,唇色如樱,鼻梁高挺,五官精致,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蓝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挑,宛若花蕊,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
最重要的是他还极具慕容鲜卑血统特色——皮肤光滑,肌肤胜雪。
搭配在一起,何等的绝色和妖孽,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辞来形容。
只看一眼,便让人沦陷。
马车上的慕容冲当然感觉不出在对面严阵以待的兖州军阵营里数千目光中,还夹杂一道近乎色迷迷的目光。
他优雅地一歪头,将右手拢在背后,左手缓缓地抬起,风姿绰约地轻撩了一下额头上的散发,那张俊美的脸风轻云淡,仅仅这轻轻一撩,更显出绝世的风度,万千的风情,已令队列中的陈望差点倾倒于马下。
“平北将军,平北将军?”花弧低语呼唤道。
“呃……呃,哦?”
“您流口水了。”
“啊!”
陈望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和挂在下巴上几欲垂到胸甲上的口水。
只听得慕容冲开口说话了,声音清澈明亮,丝毫不拖泥带水,“是谁要见朕?”
陈望赶忙催马向前,在花弧和柏华的陪同下来到距慕容冲马车不到一箭之地停下。
柏华早已暗中取下弓和一只箭一起攥在左手里,另一只手牵着马的缰绳。
他机警紧张地盯着着慕容冲和身边文武官员的一举一动。
陈望稳了稳心神,偷偷舒了一口气,答道:“是在下。”
慕容冲看着眼前这人穿了身普通晋军军兵的两裆铠,满脸汗珠,眼神呆滞,一副没见过大世面,心神不宁的样子,一看就是从来没见过天子威仪的年轻农民,心中顿时不悦,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陈望近距离接触当世第一美男子,生怕被慕容冲瞧不起,身不由己,嘴里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全部官衔说了一遍, “我乃大晋右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平北将军、兖州刺史、广陵公陈望。”
慕容冲又打量了陈望两眼,气极反笑,唇角微撇勾起一抹优美的弧线,“呵呵,你是陈望?他此刻还在仇池,你可知欺君乃何罪吗?”
陈望咽了口唾沫,急忙道:“在下真得是陈望,听闻凤凰老弟欲取我中原,特来相劝。”
慕容冲车驾边上的刁云挺枪指着陈望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呼唤陛下小字,罪该万死!”
慕容冲摆手制止了刁云继续下去,他强压怒火,沉声道:“你是陈望?仇池到渑池中间都是我大燕万里江山,难道能插翅飞过来不成?再说就这点儿人马分明乃兖州一小小武职都尉而已,还不速速下马投降献城,以免城中百姓、士卒遭殃。”
慕容冲的一颦一笑,此刻两道漆黑的秀眉又微微蹙起,光洁的额头上微微拧成了川字纹,不禁已经看痴了,竟忘了回答。
“你……你看什么?”慕容冲看着陈望呆傻地盯着自己,诧异地问道。
陈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真是陈望,凤、凤凰老弟若是罢兵,或许我可指一条明路,你们不如向北去——”
慕容冲明显觉察出陈望眼中那色眯眯意味,又听到他想让自己退兵往北,忍无可忍,嗔怒地冷哼了一声,那双如朗星一般的凤目中暴起了杀意。
不待陈望说完,他微一弯腰,拢在背后的右手上多了一把赤色长弓,左臂袖筒里滑出一只羽箭,极其娴熟迅疾地搭在一起,只听得“砰”得一声弓弦响起,羽箭如闪电般向陈望飞来。
当羽箭离陈望面门还有丈余之时,只听得“咔嚓”一声,羽箭被一物在空中阻住,跌落在尘埃里。
众人定睛一看,也是一支羽箭,不禁惊讶不已。
慕容冲见偷袭不成,俊脸微微一红,冷冷地向身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下令道:“太尉,将渑池夷平!”
“微臣遵旨!”西燕太尉慕容逸豆归躬身施礼,然后举起手中一杆雪亮的长柄大砍刀,高声喊道:“鲜卑儿郎们,冲杀过去,夷平渑池!”
“轰”地一声巨响,数万名鲜卑骑兵们齐齐将手中刀枪举起,从慕容冲两边催马杀出!
黑压压的马队瞬间迅速地向渑池县城冲击而来,犹如浪涛,犹如海啸,大地为之变色,白云为之翻腾。
柏华见状不妙,赶忙一把抓住紫骅骝的缰绳,把惊魂未定的陈望拉回了本阵。
陈望缓过神来,心道好险,幸亏柏华的那枚羽箭,不由得怒从心中起,越是漂亮的人儿内心越狠毒啊。
一回到本阵后,他就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黄旗挥舞了起来。
翟辽一看黄旗竖起,双手把手里的链子锤举在空中,大吼一声,“杀!”
一千余名高车营的丁零军兵发出震天响地咆哮声,从兖州军后面徒步跑出,冲向了迎面奔驰而来鲜卑骑兵。
他们双手擎着铁锤两只手柄,中间垂着长长的铁链。
(陈望自主研发的,既可以当长柄锤,拧开丝扣又是总长达一丈的链子锤。见第二卷最后一章。)
一边摇头嘶吼着,一边玩儿命冲来,手中链子锤专门砸向鲜卑骑兵的战马头颅,只见战场上血肉横飞,惨呼连连,战马悲鸣。
重达千斤的高头大马被链子锤砸地脑浆迸裂,到底后又把鲜卑骑兵压在身下,不是断腿就是断了胳膊,大多数人压在马下动弹不得,后续疾驰而来的鲜卑骑兵又被前面的挡住,守不住马,被绊倒后从马上摔下……
一时间,人仰马翻,战场上一片大乱!
慕容冲在马车上观战,本来以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横扫战斗,但见兖州军后面杀出了一伙儿披头散发,身高九尺,光着膀子如地狱群魔一样的巨型大汉,不禁大吃一惊。
再看他们手里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大链子锤,冲杀在本方骑兵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眼看着前军数万人马已经不成队形,溃不成军。
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但他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迅速观察形势,评估双方事态优劣。
这帮高大野蛮人都是步行,总也跑不过马快,于是赶忙下令道:“鸣金向后撤退三里,整队再进!”
喊罢,命马车向后退去。
随着尖厉刺耳的铜锣声响起,西燕军队兵败如山倒,扔下数不尽的马尸和伤兵向后退去。
陈望大声下令道:“先清理战场,斩杀残兵,不必追敌。”
于是秦福、马祥等众将率领两千兖州军一边向前一边斩杀躺在地上负伤的鲜卑军兵。
稍稍受挫,扔下数千余骑的西燕军在三里外稳住了阵脚,看着前面正在砍杀亲属、族人的兖州军,一个个都红了眼珠子。
慕容冲在车上脱了外面的皇帝御袍,换上一身银光灿灿的甲胄,接过亲兵递来的亮银枪,跨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银鬃马,高声下令道:“列队,弓箭手准备,继续前进!”
鲜卑骑兵把手里兵器挂在了事环上,纷纷从马后摘下弓箭,阵容齐整地向兖州军压了过来。
当离兖州军接近一百三、四十步远的地方,慕容冲高声喊道:“放箭!”
随着将令一下,箭矢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地飞向了兖州军。
陈望早有准备,步兵全部藏于密布战场上的马尸之下,自己则带着两千兖州军、五百骁骑营骑兵和众将退向了护城河边,离开了箭矢的射程范围。
当一阵箭雨过后,鲜卑骑兵再度换上兵器,向渑池县城再次冲杀过来。
高车营的丁零将士们纷纷掀开被射成刺猬的马尸,又站了起来!
他们浑身上下已经被战马的血水染红,手中换成了巨型长剑,比普通剑长了近一倍,双手握着剑柄,向一棵棵粗壮的参天大树耸立挡住了鲜卑骑兵的去路。
久未参战但天天高强度训练的他们战斗欲极强,就像一只只出笼猛虎般勇不可挡,以不可思议的敏捷身手,捞着什么砍什么。
那精工淬火锻造的巨型长剑,锋利无比,份量十足,势大力猛。
剑光闪过,鲜血喷溅,鲜卑骑兵纷纷栽倒在尘埃中。
然而一心只想回到东北老家的鲜卑人毫不气馁,不吝生死,前赴后继,复又冲杀过来,犹如大海滔天巨浪反复冲击着堤坝。
密集如闷雷一样的马蹄声淹没了原来的喊杀声,钢铁洪流排山倒海地涌向了翟辽和高车营将士。
陈望在城西门吊桥前看得明白,如果高车营不退,有被包围,腹背受敌的危险,急忙下令道:“柏华、秦福、马祥你们率领骁骑营接应翟辽部退回城内。”
“是!”柏华及秦福、马祥等六将一起领命,各持兵刃,率领养精蓄锐的骁骑营像离弦之箭一般地杀向鲜卑骑兵。
一边向前奔驰一边一起大声吼道:“高车营速回,高车营速回!”
翟辽正杀得兴起,听到后面的一片呐喊声,虽然心有不甘,但陈望治军严苛,兖州军令如山,只得嘬唇长啸,然后大声吼道:“撤!”
一时间,这帮浑身赤红的巨人们提着长剑,转身向渑池县城撒腿跑去。
西燕先锋、平虏将军慕容逸豆归(慕容冲手下有两个慕容逸豆归,这个是太尉慕容逸豆归的侄子,二人同名)一见大喜,终于看见胜利的曙光了,只要把兖州军逼入城内,他们就形同待宰羔羊。
于是大砍刀向空中一举,高声喊道:“追!”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后面遇到的是兖州军最强战斗力,精锐之中的精锐——骁骑营。
在柏华等人的率领下,五百骁骑营亲兵手持马槊呈扇子面形队列冲入了阵中,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得鲜卑骑兵人仰马翻,哭喊连天。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对手!
慕容冲在后面看得是心惊肉跳,心中暗忖道,难道刚才那个乡巴佬真是陈望?这种战斗力绝非是小小渑池守城之军!
不可能啊,自己动身来渑池之前探报明明说他正跟杨定一起在仇池。
这小子怎么比我来得还快?
难不成真是飞来的?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是他。
慕容冲自己安慰着自己,一边观看着前方战场上的形势。
小慕容逸豆归的前军已经抵挡不住冲来的这队兖州军了,所幸来敌人数不多。
于是向身后的右仆射慕容宪下令道:“你率御林军从右翼杀出,将他们包围其中。”
慕容宪领命,举起手中长枪,高声下令道:“御林军!随我杀出去!”
老慕容逸豆归赶忙向慕容冲进谏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这三千人是陛下的亲兵!”
“顾不得了,把这一小股敌军拿下,渑池唾手可得。”慕容冲摆手制止了老慕容逸豆归。
厮杀中的马祥忽然看见鲜卑军有一队人马闪电般攻向了本方左翼,向身边刚刚砍翻一名敌人的秦福喊道:“秦二!左翼有敌军,随我前去阻住!”
秦福抬头一看,果然如此,大声吼道:“弟兄们,跟我来!”
他麾下的百余名骁骑营亲兵跟在他身后和马祥一起,斜刺里迎向了慕容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