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人性躁动
昨天忙了一天，才把1701的种植箱种满。
今天，俩人默契的谁也没提继续种菜这茬子事儿。可见种花家的种菜基因这俩是边儿都不沾的。
外边闪电频发，雷声轰鸣，暴雨不止，狂风呼啸。天幕始终黑沉沉的。看的人压抑，即使下雨天适合睡觉，这时候也睡不着了。
雪月清烦躁的从床上翻身坐起。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早上10点半。手机里群消息999+。
左右睡腻了，她干脆拿着手机出了卧室跑去客厅落地窗前的懒人榻榻米上躺着，一边欣赏外面灰扑扑的世界，一边打开微信群聊看看。
九北鸷就在一旁的跑步机上进行日常锻炼。
这栋楼隔音效果杠杠的。加上中间隔着17、18、19层空楼隔着。楼下的声音根本吵不到他们这里。
不知延迟了多长时间的八卦在群里倒是让她了解了一二。
原来经过两天两夜的暴雨，目前小区别的楼一楼都淹没一半儿了。而他们所在的9号楼因为地势高，反而淹的不是很严重，但是一楼还是进水了。
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谁能受得了这委屈？当时就炸了。
在群里疯狂喊楼管。可是楼管住的是负一层的员工宿舍。早就因为进水没法儿住搬到了一楼公区。现在更是没法子又搬到了2楼公区的水电井房凑合。
群里一楼的两户住户在群里骂的格外难听，楼管龟缩不出，也不回复。
没法儿，一楼业主就拍了家里进水淹没脚脖子的照片到群里。开始哭诉。
消防报警电话打不通，官方和非官方组织的救援电话也全部占线。安全巡逻执勤岗亭也被淹没。求救无门。
一楼业主只能在群里求助。看谁家能收留他们一下。
末了还加了一句：租金一天1000！
但是这时候，脑子稍微灵光点儿的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什么互帮互助，在今天过后还有没有未来的悬念和这黑压压的迫人的天灾威慑下，谁也不想当这个‘慈善家’。
天灾来的突然，谁家的物资也没富裕到能收留别人一大家子的程度。尤其是在不知道天灾何时结束的情况下。大家都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哪里敢收留人？
所以，一楼在群里各种哭惨求助，整个楼的业主群安静如鸡。谁也不愿意伸出援手帮助。
就怕一不小心帮出仇来。
一楼住户见无人搭腔，气愤不已。
可是眼见水位还在上涨。他们总不能就死宅在家等着被淹死在屋里吧。
外边台风暴雨，时不时还有小股的龙卷风呼啸而过。他们也不敢冒险出去找房子。况且他们出去了孩子怎么办？
最终也只能无奈选择搬到楼上的公区将就住。
该说不说，9号楼作为楼王，公区面积是相当的大。不算水电井房，光是公区走廊就足足有一百多平。足够两家人凑合住。
0101户是一家性格温和的老实性子，见群里人的反应，便明白了，默默招呼家人把贵重物品装箱，又合力抬了个床垫去到了3楼公区打地铺。一家人瑟缩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倒也还好。
0102户却是个泼辣的性子。一身暴发户的打扮，大金链子镶金牙。说起话来吵吵嚷嚷跟要和人干架似的。
他们好不容易过上了富人生活。哪里能忍得了住公区！
不甘心，便一层一层砸门。吵吵嚷嚷还说又不是不付钱，借助一下怎么了？
惹得被敲门的住户一个个黑了脸。有人偷摸录了视频扔进群里。
大家一看这户的德行，就知道不好惹，听见敲门声，直接装死连门都不开了。
0102户一路吃了闭门羹，脸上的表情实在难看。
当敲到17楼，看到安全通道那扇高级安全门时。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扭头就走。
不是他不想敲门，而是他憋着一肚子火到了17楼，才想起来17楼往上是九家的房子。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安市道上一直有个不知真伪的传言：据说九家是末代王朝的皇族，拥有一批世代效忠九家的势力。但凡得罪九家的势力，最终都会被悄无声息的弄死。
现在这天灾虽然难熬了点儿，但是，但凡不是真的想不开，谁敢轻易去惹九家。哪怕传说这楼上的8套房只住了一个九家毫无城府，骄纵蛮横的小公主。也没人敢轻易招惹。
0102一张脸憋的青一阵紫一阵儿，最终也没敢敲门。只能灰溜溜的跑回一楼，将家里重要物品和物资打包从家里搬了出来，跑到2楼公区打地铺了。
这些动静兄妹俩是不知道的。全凭手机群里的好事者偷偷录的视频。她才看清了原委。不过这样也好，没人主动来找麻烦，他们也乐得清净。
只是她和九北鸷心中大抵都是清楚，这种安静在人们弹尽粮绝，救援无望后，会被打破。
而到时候，17楼以上，就成了别人眼里物资充沛，安全有保障的末世堡垒。
所有穷凶极恶之徒都会盯着这里。
到时候，一群饿到发疯的人类蜂拥而上，雪月清觉得，那扇顶级安全门都不一定挡得住。
正思索着，屋里的灯突然熄灭，她愣了愣，看向九北鸷“哥哥……”
跑步机断电，九北鸷从旁拿起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语调淡淡“停电了。意料之中的事儿。”
雪月拧眉。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九北鸷走到落地窗前，俯身，伸手抹平她蹙起的黛眉“乖，别担心。虽然现在电路都是埋在地下的。按理说不会出问题。但是现在却仍旧断电，只能说明，陆地上的城市供电站被破坏了。”
雪月清明白。要么就是闪电击毁，要么就是龙卷风摧毁。左不过现在也无法抢修。
她随手拿出来一个蓄电箱递给九北鸷“我不会弄，你看着办？”
九北鸷轻笑“你拿个台灯出来吧。咱们现在还是低调点儿好，到处黑灯瞎火，就咱家亮着，这不是给人引路吗。”
雪月清一想也是，便在空间里翻找出个她随手在网上买的小台灯递了过去。
九北鸷接通电源。偌大的客厅只有雪月清所在的榻榻米方圆2米是亮堂的。
九北鸷转身去厨房看了看，发现天然气暂时还能用。便提议道“清清，我们这两天趁着没断气，多做点儿味道大的食物。再过几天怕是有味儿的食物都不好拿出来了。”
雪月清稍微想想便明白了。点头。
然后根据九北鸷的要求，拿出了需要的食材。
两人就坐在落地窗前，一边聊天一边处理食材。偶尔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风在刮，雨在下，水位在涨。每看一次不过是让人心中更压抑一些。
也幸亏是雨天，停电油烟机不能用，窗户打开，溢出去的味道被风瞬间刮散。倒也还好。就是开了窗户，厨房里湿热又油腻。让人浑身不舒服。
九北鸷可不舍得他的宝贝小姑娘遭这罪。
将食材拿到厨房后就将人关在了门外。一个人在里边煎炒烹炸。每一道成品出来，都用打包盒分装成一盘菜的量，然后端出来让雪月清收入空间。
这样随意开火做饭的日子，以后几乎很难有。所以九北鸷一忙就是一天，根本没停下来过。
雪月清看着空间里瞬间堆叠起来的美食，眼睛都亮的发光。
因为九北鸷一直在厨房忙碌，所以雪月清的午餐就是从他刚出锅的菜里随便挑了一份，又在空间拿了份米饭就打发了。
傍晚，雪月清又看了次手机，9号楼的水位已经淹没到了一楼膝盖位置。
据群里消息说，其他楼栋，一楼都淹没了三分之二了。
群里虽然没昨天前天那般活跃。但还是有闲不住的人在群里开启了焦虑模式，各种担忧的言辞，崩溃的情绪一股脑的宣泄到了群里。
雪月清觉得，这种负面情绪，她一个努力叛逆的魔还是少看。
于是手机一丢，召唤哥哥“哥哥，晚上我想吃火锅！”
刚端着炖出锅的红烧肉走出来的九北鸷：……
他没记错的话，这小丫头今天吃了两笼小笼包，一盘鱼香肉丝+米饭，下午还偷吃了西红柿炖牛腩，萝卜排骨汤，现在还要吃火锅……？
狭长的鹰眸下意识的瞥了眼她平坦的小腹。呃……也许大概……还能吃下？
见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他，他还能说什么呢？
“好！”
“耶耶耶耶耶！”雪月清立时就兴奋的在沙发上乱蹦。
九北鸷赶忙放下手里的菜，跑不过揽住她的腰，面容严肃的警告道“不要在沙发上乱跳，万一踩空摔了怎么办！”
呃……
雪月清低头，就对上哥哥那张帅的完全不讲道理的脸。眼神恍惚了一下。才娇憨的笑道“没事，有哥哥保护我！”
这般纯净的笑容，依赖的语气，一下子让九北鸷的心都软了。
将怀里的小姑娘抱到榻榻米上，他好声好气的提醒“不许再乱跳了。一会儿坐沙发上吃火锅。你现在乖乖呆在这里。等哥哥把锅支好，水烧开你再过来。”
雪月清也不想近距离被火锅汤底熏，便乖乖点头。
九北鸷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任劳任怨的去了厨房准备投喂自家小姑娘的食材。
晚餐，支着小台灯，窝在沙发上吃了顿麻辣火锅。
热的两人浑身冒汗，湿热的天气，吃点儿辣，出点汗，感觉浑身舒爽。
吃过晚饭，雪月清便被自己哥哥按头塞进卧室休息。
雪月清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打开手机，想继续上网逛逛。结果发现网络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要断气儿似的。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半天，手机屏幕上只有个小圈圈一直在转。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世界要彻底停摆了……
曾经，电灯的出现给人类带来了光明，人类社会进程进入一个新阶段。
现在世界一片黑暗，人类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没有电灯的时代。
电力断了。通讯也快断了。
习惯了网络联系的人类一瞬间回到解放前。却没有那个时代人的吃苦耐劳艰苦奋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人类啊，要经历一番割肉剔骨痛，才能在这个一切要从零开始的时代活下去。
雪月清唇角弯了弯。谁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而霸占了二楼三楼公区的0102和0101自己难受。同楼层的住户也因他们的存在而难受。
只是天灾如此，大家都不容易，都在忍者。倒也勉强和谐相处。
可是，这种天差地别的平衡，很容易被打破。
首先就是人的三急。
二三楼的住户的门时不时就被敲响借厕所。有时候还要求借个锅灶做饭。
房主也是被扰的苦不堪言。可都是邻里邻居，也不能强硬的拒绝。否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怎么做人。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停电以后，高层供水系统停摆，才半天，整个小区高层都停水了。
停水没法冲厕所，大家都只能接雨水，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愿意让外人进来。
只一天，本来友好的邻里就因为这些事情吵了起来。
这一吵，天灾带来的压抑和现实的艰难让本就心里不畅快的人情绪愈发暴躁。
邻居不愿借厕所。被拒之门外的人窝火。干脆就在楼道解决。垃圾到处乱扔。弄得整个公区乱糟糟臭烘烘的。
这种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缺德行径，立刻遭遇了业主的讨伐。群里谩骂，楼道吵架。到处都充满了戾气和怨怼。
几天前还一个个自诩高贵优雅有文化是文明人，这才短短两天半，就面目狰狞的判若两人。
谁敢信，这是大小企业的各种总呢？和街头地痞没什么区别。
看完群里的信息和视频。
雪月清对这3g网络已经完全没了上网冲浪的兴致。
就这断断续续的网络，估计也撑不了几天了。她也是听九北鸷讲。一般网络基站都是有两套备用电的。遇到全城大面积停电或者区域局部限电的情况，基站备用电会启动。
但是备用电并不能支撑太久。最多三五天，就会彻底告罄。届时。就真的是全城断电断水断网，至于天然气什么时候会断。就看运气了。
准备关机睡觉时，群里突然弹出一个求助信息：
【801：谁有泡面或者是挂面，我愿意以物换物，拿进口面膜交换。面膜价值8888；一盒面膜换一包泡面。拜托jpg。】
这条信息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群里立马刷屏【902：谁家有奶粉，我家小孩儿没口粮了。我拿喜马拉雅铂金包换一罐奶粉。】
【301：我拿500g金条换一包泡面。求求了！】
……
雪月清默了默。总觉得其他人都是5g冲浪，只有她是3g。不然为啥别人群聊还能发图片，自己半天还在加载中：……
群里以物换物，有人同意交换了。但大部分都没有得到回应。
雪月清看着有趣，想了想也在群里发了一句【2002：求购一包泡面，（百万现金jpg）】顺手拿出一箱现金拍了一张照片抛进群里。
【1001：九家小公主？您家那么有钱还缺吃的吗？】
雪月清挑眉，这人有点儿意思【2002：钱又不能吃，本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觉得我家能有吃的吗？】
【1001：让九少给送啊。】
雪月清美眸眯了眯，嗤笑【2002：这要是行得通，还用你说！】
她这跋扈张扬，说话毫不留情的样子刺儿的1001瞬间没声了。
目的达到，她也懒得再废话。扯过被子蒙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