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无愁的往事

    无愁追上前去笑道，“何必生气呢？你走了，谁陪我下棋？我并非生下来就是道士，富家子弟，娶妻生子，游历红尘，家中巨变，无奈挥剑斩情丝，拜师出家谋一条生路。”

    卫子龙嘲讽道，“你学了一肚子鬼把戏，欺骗良善，现在又傍上了王爷，意欲何为？”

    无愁坦然说道，“为了自己活着，为了大家活着。”

    卫子龙道，“无愁有愁，无愁有欲，无愁有恨。”

    无愁道，“仇人身在官府，我伤不了他，唯有四海飘泊，寄居道观。”

    卫子龙拉着他走到树荫处，席地而坐。身后是巍巍的俦山，前方是蓝天白云，寥寥的过客，几辆马车。卫子龙问道，“何仇何恨，可否相告？”

    无愁苦笑道，“时至今日我不怕了，唯恐讲了你不信，反怨我讽刺王爷……”

    卫子龙猜道，“王爷被王妃休了，你也……”无愁道 “我们生下一双儿女，我们应是白首夫妻。读书人天生不喜欢打理俗务，让她管家，她竟与我的表兄勾搭，买通官府，把我变成杀人犯，我侥幸逃脱。表哥则趁机占了家产，买了官，与她成了夫妻，一双儿女被赶到乡下艰苦度日，我云游至天心观，化身无愁道士。往事历历在目，伤痕累累，不堪回首，好在我还活着……”

    卫子龙不解问道，“杀人？你杀了谁？”

    无愁拭去滑落的泪珠愤恨道，“一个恶婢，又老又奸又坏，偷盗且偷男人，与厨子，门房多人通奸，其子给我家送菜，那夜我喝了酒，撞见她偷祠堂里的银烛台，一时气愤，上前夺回，并打了她。我走后，命人将其赶出门，谁知第二天，她竟死在了祠堂，胸口插着匕首，其子告到官府，我又惊又怕逃离故乡。”

    卫子龙追问道，“你见到死尸了？一路上可有官兵抓你？你何时知道表兄买官的？出家前还是出家后？”

    无愁低头道，“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人死了，我逃命了……”

    卫子龙循循善诱道，“你想想，她家办丧事了吗？”

    无愁道，“她一个老婢，她儿子视财如命，也许用草席一卷，扔了也未可知。”

    卫子龙一声叹息道，“无愁，你才是真糊涂，未见尸体，怎能说人死了？未见官兵抓捕，怎能说已报官？你小事聪明，大事糊涂。”他连续发问道，“这一切是哪个王八蛋告诉你的？又是谁把你送出家门的？你惊慌失措，必有人助你逃命。”

    无愁木讷直言道，“都是表哥告诉我的，也是他送我出逃的。”

    卫子龙大叫道，“这将对了，你被骗了 再想想这劫税银之事，依旧如此，你迷迷糊糊给恶人当了替死鬼。天心观善行义举，救助百姓，送衣送粮。苍天有眼，王爷寻回税银，天心观死里逃生。”

    无愁道，“一税银不义，二百姓不堪，三替天行道。”

    卫子龙怒道，“替人卖命，冤死。不辨是非，枉死。若说朝廷有罪，那个躲在幕后的恶人才是罪大恶极，时间地点精心谋划，将黑白两道玩弄于股掌之间，置之死地。”

    此时，无愁的师弟吴梦帆走了过来，听二人谈论税银之事，上前说道，“师兄，押银将士中了我们的毒，我们好像也中了毒，否则不会被祁钰抓捕。”

    卫子龙道，“你们迷迷糊糊参加了一场致命游戏，劝不知为谁而死，你们的出现只是为了扰乱王爷寻找税银的视线，若急于求成率兵围剿天心观，既失了民心，又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更可悲的是你们还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唉！“

    吴梦帆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无愁道，“幕后的恶人是否无意为恶？至少没想到如此严重的厚果。”

    卫子龙道，“他的目的是巩固地位，伺机而动。皇帝太子强，他就臣服；反之，他将取而代之。他是投石问路，后面有更厉害的杀手锏……”

    吴梦帆道，“我每日给王爷号脉，他身体恢复很快，我觉得他练过内功，而且是上乘的，他有时面壁而立，双膝微曲，双手怀中抱月，呼吸吐纳，静心静思，应是得到大家教诲。”

    无愁点头道，“对，我有同感。可是他不能习武练箭，御林军接管了俦山的劳动，也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吴梦帆道，“可以让他早晚登山，学些简单的功夫防身，总之不能让他天天在温柔乡里缠绵悱恻。卫子龙必须去劝一劝，把功夫用在女人身上可惜了。”

    卫子龙道，“行，我去劝。劫税银的消息从哪里传来？劫了税银运到哪里？”

    “你何必明知故问？”吴梦帆道，“就是你猜想的那个地方。”

    卫子龙又问道，“谁？”

    无愁道，“你知道也没用，税银案的正邪较量是点到为止，只要活着就有再次交手的机会，但愿我们还能赢，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