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税银案之九

    旭日东升，彩云翩翩。元玮吃了两个烧饼，喝了一杯茶，昨晚闹腾了半夜，又困又乏，他依然在后衙歇息。祁钰宋雀早早来到应天府，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马颂德派出官兵四处搜捕，尤其是那个右臂受伤的刺客，挖地三尺也要捉拿归案。

    一直等到晌午，官兵们一无所获，马颂德大发雷霆，命令继续搜捕。他走到后衙向元玮如实禀报。卫子龙评论道，“难为马知府了，刺客不好捉。即使抓到了，也查不到幕后主谋，多杀几个人而已。京城这潭水太深了。”

    元玮道，“本王一直老实站在岸边，与刘贵妃侄女从结亲到结怨，一步步被拖入水中，卷入漩涡……”

    祁钰安慰道，“王爷不必悲观，您是大福大贵之人，定能逢凶化吉。”

    元玮道，“自己人别恭维了，子龙聪明人，可有办法捉拿刺客？”

    卫子龙道，“应天府弄得声势很大，官兵们以抓拿刺客为名，行扰民之实，敲诈勒索，刺客反而躲起来了。我怀疑他们就在破庙中藏身，伺机出逃。”

    马颂德冷笑道，“王爷请旨关闭城门，刺客插翅难逃。”

    卫子龙道，“速战速决，迟则生变。”祁钰道，“我即刻带人行动！”卫子龙道，“离城门近的破庙，一处不能放过，无人住的旧宅子，也不能遗漏。”祁钰道，“你跟我一起去，王爷且静候佳音。”

    元玮道，“带上百名御林军，多加小心！”他深知刺客必须归案，京城必须平安祥和。

    皇宫之内，皇帝与太子商议朝政。皇帝身体小恙静养，太子身心俱疲难以应付说道，“父皇圣明，儿臣监国这些日子苦不堪言，既要解决问题，又要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最麻烦的是二文，李宗文和赵翰文，天天盯着朝廷的过失，时时讽谏天子弹劾大臣。”皇帝淳淳教诲道，“儿啊！你要好好历练。练心练志练行，家国天下都是你的。二文是江南读书人的领袖，朕礼让他们三分。”

    太子道，“元玮坐镇应天府，在京城大肆搜捕，必然引起不满。”

    皇帝反问道，“谁敢不满？劫税银，夜袭应天府，这不是一般匪徒而是反贼，这是造反！元玮必须雷霆出击，震慑反贼。他在为你我挡刀，他在保卫皇权。”

    太子道，“大臣们对父皇以战安边的国策议论纷纷。”

    皇帝道，“朕非穷兵黩武之人，番贼狡诈凶残，官兵稳扎稳打难有胜算，惟有锐意进攻，直捣黄龙。官兵戍边不打仗，养兵何用？朝廷内部暗流涌动，有人图谋不轨，一心盘算自己的得失，斤斤计较，比番贼更可恶！”

    太子惊骇道，“内忧外患，全凭父皇力挽狂澜。”

    皇帝悠悠说道，“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千钧重担要放在你肩上了。”

    太子道，“父皇春秋鼎盛，福寿绵长。”

    皇帝微笑道，“你会宽朕的心，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太子，做皇帝一定比朕强。”

    太子道，“其实元谨比我聪明多了。”

    皇帝道，“他是太聪明了，机关算尽，一心摘桃。他与皇后母子同心，朕与你同心，你做事，朕放心。”

    太子无奈道，“自从做了太子，我身边没一个能交心的人，他们围着我，欺骗我，我心里恨却要装作喜欢的样子。”

    皇帝劝道，“多多历练，慢慢学习，功到自然成，以凡人到皇帝不容易。朕想起了元玮的笑话，一句诗吟了三年，锻字炼句下了苦功夫。”

    太子笑道，“元瑾的聪明易学，元玮的愚笨难字，笨鸟先飞，傻人有傻福，聪明人更有福，父皇是万福之源，以疼儿女之心爱天下人。”

    皇帝哈哈一笑，心里十分舒服。太子又道，“父皇对元玮是真骂，也是真疼，偌大的俦山，美丽的粮山，食之不尽，可供京城之用。”皇帝笑道，“这荒山给谁，谁不要，只有给他才能有今日的丰收，因为他傻，因为他笨。”

    太子问道，“元玮真能了结税银案吗？”

    皇帝反问，“太子认为还有第二个人愿接手吗？我们别无选择。大臣们一个比一个聪明，趋利避害，我们必须整顿官场，稳定边关，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兴旺。”

    太子道，“父皇圣明！”

    皇帝道，“传旨，元玮三日拿贼，尽快查清税银案！”皇帝话音未落，皇后缓缓走来相见，“陛下龙体大安了。”皇帝笑道，“有劳皇后惦记，朕好多了！”

    皇后道，“陛下龙体大安，也是太子监国理政之功，让陛下安心静养。”她停了停又道，“陛下重用元玮，他恐怕会让您失望，为何不让元瑾也历练一番？”

    皇帝轻轻“哼”了一声道，“元瑾是个孝顺孩子，有他时时陪伴皇后，朕不忍伤了这份母子深情。”

    皇后道，“陛下还是更宠爱元玮，走了一个女人，再送一群女人，大事小事全让他办。”

    皇帝道，“皇后说笑了，税银案是件苦差事，众人避之不及，若元瑾有此心，朕可以下旨让他办。”

    皇后道，“陛下既知是苦差，何必为难元瑾，算了吧，臣妾告退，不打扰陛下与太子商谈国家大事了。陛下只要想着元瑾就好。”

    皇帝道，“皇后请回宫，朕心中有数。”太子站在一旁暗忖，“皇后刁蛮，时时处处维护元瑾，只有父皇能镇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