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校场比武

    张豆豆蹲在马槽旁的磨石边上，把手里的刀磨得滋滋响，一边磨一边嘴里说着:“拜相封侯，黄金万两，下人服侍，颐养天年。”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劲头却一点没松懈，磨一磨还用手从马槽里捧点水浇在磨石上，看着逐渐变得明亮的刀身，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跟了。

    “贾雪，咱们俩练吧，让他好好磨刀去”姜李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身旁的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刀。姜李手持的刀，乃是大渭的制式环首刀，刀身纤细且薄厚居中，刀柄处有一圆环，既可以起到平衡配重效果、又可连绳套挂手稳定握持。看着姜李抽出刀鞘已经摆好了架势，贾雪见势也不扭捏，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自己平常使的一对锤子，是一对八宝锤，两面分别锻打出四个曲面，锤子从头到尾长约二尺，锤头大约只有拳头大小，看起来似是没有刀剑之类的有杀伤力。

    可姜李看到贾雪拿起八宝锤后，脸色也不禁凝重了起来，贾雪天生力大，自进军营后，一直都在骑兵营，善使家里祖传的一柄双耳方天戟，其戟首洁白如雪，故此又称雪花戟，姜李一度怀疑，贾雪名字中那个雪字，是否有这个家传宝器的缘由。常与他切磋一直是戟，今日使锤，却出乎姜李的意料之外，他知道“善锤铛之将不可力敌”，锤看起来没有尖锐的一面，满是钝面，可杀伤力要大于刀剑一类的，外加贾雪本就力大，一锤下来就可使自己丧失战斗力，而恰恰他自己又是使刀的，刀虽善攻可灵活性较低，尤其是正面碰到锤这一类善攻不守的器，更是降低了刀的用处。

    贾雪看到一旁已经蓄势待发多时的姜李迟迟不见动静，好似入定了一般，贾雪见此嘴角勾起了笑，大喝一声“小心了”。只见贾雪左手锤笔直挺于胸前，右手锤持于大腿外侧，笔直冲向了姜李的方向。姜李看到贾雪的动作，也不敢再出神了，手中刀由单手变为双手握持，也快步冲向了贾雪，二人没有过多的试探，一刀两锤上来就是大开大合的较量。快至身前时，姜李一个转身下腿，身体半跪在地，上身扭到贾雪的方向，手臂用力将刀由下至上挥了出去，一边挥刀一边大喝道“朝天刀”，刀身向着贾雪的面部砍去。贾雪见此，双脚发力让身体跃了起来，同时又身体前倾，不让刀划到腹部，左右手中的锤子交替挡在胸前向下压去，不让姜李这一招直取面门而来。只听“铛”的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映入耳朵里，贾雪借力一个后翻到了姜李身后。姜李忙不迭起身，双手握刀与肩齐平，向着贾雪的方向迎刺了过去。贾雪看见来势汹汹的姜李，不守反攻，手中锤再次摆好架势冲了过去，左手锤照着姜李的环首刀甩了过去，姜李来不及躲闪手中刀被打向了一侧，贾雪并未给姜李喘息的机会，右手锤直接就照着姜李砸了过去，姜李急忙用刀身护住身前，又是“铛”的一声，姜李被贾雪锤子的力道砸的往后退了几步远才站定身形。贾雪紧跟不止，两人中间始终保持有四尺左右的距离。姜李站定后，左脚持弓形，右脚尖发力猛的向着贾雪劈去，没有过多的套路，他深知刀与锤交战，就是尽可能去耗对方的力，可跟贾雪交战而言，他不需要去揣测对方的下一步怎么走，因为他根本不是贾雪的对手。贾雪看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转手斜劈，随即左手锤抵挡于前，右手锤攻姜李胸前，想要一击拿下姜李。可这姜李也不是吃素的，自知不敌贾雪，可也不愿轻易被击败，随即硬生生改变了刀身的攻击轨迹，转手斜劈硬是变成了正手横劈。这一招打贾雪了个措手不及，贾雪不得不收回右手向前进攻的锤子，挡在了身前。姜李看见贾雪由攻转守，手中刀跟着双臂在胸前舞了起来，在身前形成了一股密不透风的墙，向着贾雪攻了过来，胸前的刀似是舞成了一朵绚烂的花，在空中绽放。贾雪看见气势汹汹迎面攻来的姜李，也不再防守，而是改变了持锤的方式，左手正拿右手反握，向着姜李冲了过去，两人速度一快一慢，姜李看见攻来的贾雪，大喝一声，随后加快步伐冲了过去，二人快要碰到时，只听贾雪大喝一声“风摆莲花”，随后左脚尖猛然支地，右脚呈弓形，身体逐渐左转，且随着往前移动，双锤一正一反在空中转动起来。姜李见此也没有转攻为守的意图，二人是打算拼力，看锤与刀谁能胜出。

    “铛”的一声，比之前的声音都要大，不一样的是这次好像是分出了胜负，因为那持刀的少年此刻手中刀虽未离手，身子却后仰着飘在半空中，随后重重的砸在了校场的地上，而那位手拿双锤的少年此刻正快步跑向姜李的身前，将双锤持于一手，另一只手则伸到姜李的身体上空，姜李看此也不扭捏，直接抓住少年递来的手，贾雪一把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姜李。

    “不行，不行，打不过你啊。”姜李一边说着话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贾雪放下锤子，握住姜李肩膀使其转了个身，用手拍掉了姜李后背的尘土，一边拍一边说道:“这次算是我赖皮了，你那个朝天刀还有最后那个舞刀的招式，应该都是为了克制我的长戟吧，想要借着猛攻欺我近身，不让我的长戟发挥出以长击短的优势，可谁知道这次我用了锤，所以你刚才有点儿懵，不过很好了姜李，你平常好琢磨，这次就算是我给你出一个题吧，毕竟刀与锤相争本就不占上风，我这也算是取巧了，就看你能不能琢磨出克制锤的招式了。”

    “我知道就算你这次用的是戟，我那两招依然压不住你，可能最多能打你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想要靠那两招取胜很难的，我可有自知之明，你千万别抬举我，不然等会儿让豆豆听见，肯定会说我输了比武让你给我找面子呢！”姜李一边说，一边拉着贾雪朝那撅起屁股磨刀的少年走去。少年哪里能知道刚刚校场发生的事情，只顾着专心磨刀呢！

    姜李走到撅着屁股磨刀的张豆豆身后，毫不客气的一脚踢翻了正在那磨刀的少年，少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道:“奶奶的，那个狗娘养的敢踢你爷爷，不想活了，等老子起来非剁了你不行。”少年起身后，看着身前提刀拿锤气势汹汹的两人，顿时没了脾气，抿了抿嘴指着两人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姜李不识时务的把脖子递了过去，还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见那张豆豆没了动作，不禁说道:“豆爷，诶豆爷，您不是要剁了我们两个么，您看我听话不，脖子都给您递过来了，您随意，可千万别客气。”姜李一边说一边脖子往张豆豆的面前递的更近了。

    “滚一边去”张豆豆一边嘴里骂着，一边用手把姜李的头往起扶。

    “我知道了，您是怕先剁了我，您一个人弄不过贾雪，没问题啊，我帮您弄他，您说怎么样啊！咱两先剁了贾雪，我再任您宰割，如何！”姜李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对着张豆豆挤弄眉眼。

    那张豆豆登时就明白了这姜李的意思，心想姜李这货肯定是刚才又贱兮兮的找人家贾雪操练去了，肯定是又被人贾雪按住锤了一顿。张豆豆一边嘴里骂着姜李，一边从身后马槽里寻摸着盾牌，动作幅度虽然不小，可贾雪那老实孩子哪里知道，这蔫坏的两个人此时正准备真的对他下手呢！张豆豆和姜李二人一边配合着，一边准备找合适机会偷袭身后贾雪。张豆豆摸到盾牌后，对着那面前歪脖姜李就是一个撇嘴，姜李一看张豆豆的示意，随即嘴角一撇就知道机会来了，随即猛然转身朝着贾雪扑了过去，贾雪怎会知道这二人就这一会的时间就决定一起来收拾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姜李推得倒飞了出去。

    “上了”姜李喊了一声后，就一个飞扑横劈对着贾雪劈了过去。贾雪举起双锤挡住后，力道让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还未站定，就看见姜李身后的张豆豆，左手从马槽里拿出盾牌套在手上，右手从磨石上拿起刚刚磨好的制式环首刀，几个大跨步后猛的翻滚到地上，直逼贾雪而来，手中环首刀则直劈贾雪的小腿处，贾雪单锤撑地，另一锤则向着地上张豆豆甩了过去，张豆豆见此，身体一缩，将手中盾牌挡在前方，贾雪一锤砸在盾牌上力气极大，将地上的张豆豆打的向着姜李的方向滑行了几步远。

    “娘哎，这力气也太大了，手都给我震疼了，你就不能力气小点，真把我往死干啊，你万一准头不够砸偏了给我砸死咋办。”张豆豆起身就对着面前这个自己偷袭不成反被锤飞的贾雪抱怨道，一边抱怨一边还装模做样的捏了捏拿盾牌手臂。

    “你就没给我留退路啊，那是直接奔着我这条腿来的，我要是不用全力，那才是对不起你们两个演的这场戏。”贾雪边说边来回踱步。

    姜李一个鞭腿踢中张豆豆后腰，张豆豆奔着贾雪的方向就飞了过去，根本来不及骂身后的姜李，眼看就到对手身前，便顺势借力将盾牌举到胸前，向着贾雪就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