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夏的萌芽
天被乌云覆盖,遮盖住太阳的亮光,路边的草被风吹的左右摇摆,风走过的巷口,吹出来的声音像无数个怨灵在呐喊。
冷汗在脖颈间流淌,浸湿胸前的一片布料,紧紧黏着身体。
身形越来越小心翼翼,走起来也变得异常艰难,沉重的呼吸声带着胸口起伏。
今天是许愿邀请许婉临去她家的一天,但因为许婉临有事情拖延了半个小时,此时已经要到黑天的时间点了。
“啊!呜呜呜!”。
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后面说的话已经完全听不清了,被布料包裹住的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你!呜你干什么呜呜”。
许婉临手脚被困住,喉咙发涩,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
控制住他手脚的人,在黑巷子里根本看不清楚。
“啊!”。
许婉临被那人推到墙角。
腥味和雨水味灌溉了整条巷子,旁边就是卖鱼的小摊,鱼鳞片在垃圾桶堆满,这种味道进入鼻腔引的人想吐。
她的裙子已经被污水打湿,白色的碎花裙被染成黑色。
头发被雨水打成柳叶状,贴在头皮和脸颊上,显得狼狈不堪。
鼻头蹭上灰尘整个脸颊显得很灰扑扑。
“你,你干什么!”。
随着许婉临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被一双黝黑发黄的手,捏住下巴,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但她不敢反抗,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找时机联系别人,反抗只会激怒对方。
思考着,许婉临转过头不敢直视那双充满污垢的眼睛,那人的眼珠在许婉临身上来回看,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
那人咧开嘴笑了,满口黄牙上面还有零星几片菜叶,舌苔发白。
突然许婉临摸到一块碎刀刃,还好这里面以前是卖鱼的,经常刮鱼鳞,常见有人丢刀片。
在后背被绑住的手,拿起刀片,慢慢割着两手之间的绳子,磨了五六分钟,绳子不粗,很容易就能被割开。
那人并未对许婉临做些什么,而是一直盯着她的脸。
“真美啊,这张脸,真不忍心被破坏掉”。
他终于说话了,浓浓的方言味道,和粗糙的嗓音结合起来带着些许压迫感。
“他的眼睛不好,因为眼睛中的晶状体浑浊泛黄,能用肉眼看出来的,大多都是比较严重的了,另外看这个皮肤状态,猜测年龄在45岁上下,所以他大概率看不到我的小动作,另外他并没有对我作出什么过分的事,就是把我绑上一直看着我,应该说控制妄想症,他只是享受这种囚禁别人的感觉,我应该加快速度,找人来救我,不然等会他会把我绑回自己家,至于他为什么现在不这样。。哦对路灯,这个路灯在每天的12时会间断两分钟整理数据,刚好现在在下雨,等到12点他把我绑走,下雨则会抹除掉大多的痕迹,警察找他也无从下手”。
许婉临这样想着,一直用刀割绳子。
终于绳子被磨开了,断成两半,许婉临还是将手靠在背后,从兜里拿出手机,熟练的点开电话。
“等等,他就在我旁边坐着,我如果要打报警电话必须会发出声音,而向公安发短信自己目前无法回头打现在的地址”。
思考着,许婉临向前扔了一块石头,那人已经坐到许婉临的旁边,并没有反应,所以他耳朵也不好。
她退出电话,打开微信,随机点了一个人的聊天框。
“双手是反的无法打字怎么办”。
“哦对!”。
许婉临突然想到了什么,摁下语音。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发送完毕,随即发送一份地址。
许婉临长呼一口气,随即又在担心,对方能不能接受到微信传递的信息呢。
三长三短三长,国际通用暗号,sos的缩写。
距离十二点还有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秒都在许婉临的心上,她期待着,期待有人能来救她,想再发信息手机就已经没电了。
许婉临望着天上的星星,真漂亮,可惜没有人能救她了。
到了十二点,那人把许婉临套进麻袋里,嘴被塞进一团布料,许婉临已经无力反抗,没办法再挣扎了,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气,不知是中了什么毒药。
巷口的监控已经关闭了,那个人轻手轻脚的把许婉临背在背上,走过的路一踩一个水坑,裤脚已经完全湿透。
此时许婉临已经晕过去,面色发白,紧咬着双唇,闭上眼睛,没有丝毫血色。
“轰隆!”。
随着声音看去,温渝骑着摩托车刚过来就见到这一幕。
她双眼发红,脖子上青筋已经起来了,走到旁边的店前,抽出一把菜刀就冲着那个人。
“把人放下来”。
温渝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掺杂怒气,眉头紧皱,说完她撩起袖口和刘海。
“小朋友我劝你别来多管闲事”。
那个人吼道,随即笑起来,整个巷子充斥着他的笑声。
没等他说完温渝上去就踹了他一脚,笨重的身躯被踹到水坑里,整个裤子都已经湿透,黏糊糊的沾着皮肤。
“我已经报警了”。
说完温渝去打开麻袋,看到的许婉临已经闭上眼睛,她慌了神,伸出手探了一下鼻息,终于放松下来,紧张的样子完全不是那个温渝。
温渝向那个人走过去,整个人周身都怒气已经被点燃,拿起刀就要挥下去。
“我是警察!住手!”。
警笛声和警察的声音一同传入耳朵,上来两个民警,将温渝两个胳膊架住,打掉了温渝手中的刀。
刚要去制服坏人,那个人就冲着许婉临刺过去,温渝眼看着那个人跑过去,此刻挡刀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温渝冲过去撞到那个人,两个人一起滚到水坑里,那个人伸手冲着温渝的身体扎了两刀。
血慢慢渗透出来,温渝耳边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了,嗡嗡的,眼前所有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的那一秒她一直看着许婉临,嘴角上扬。
“我活着已经没有用了,你还值得拥有幸福生活”。
温渝想着,睡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睡着,自从那件事之后,每一个夜晚都像是一只怪兽,她最害怕黑天,因为要睡觉,因为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全靠药物来让自己陷入睡眠,睡觉挺好的,可以让人忘掉那段不好的经历,她想永远睡觉。
温渝看到许婉临的短信时是在十一点四十五,辗转反侧,也很难睡着。
打开手机看到时就立刻意识到了。
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十二分钟就到了,车辆一直在超速,手臂被过路的树枝割出血迹,到达的时候身体已经失血过多了。
温渝并没有生命危险,一个人在icu里面住了三天,警察应温渝的要求并没有告诉许婉临,温渝坐在病床上想:
“我居然没死她没事就行,就当是那天半路走掉的道歉,告诉她,她会愧疚的”。
其实她以前并不是那种冷漠的人,也爱穿裙子,喜欢梳辫子,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喜欢小猫咪,爱吃甜食。
自从母亲走后,生活的滤镜被打破,温渝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三观打碎拼起来。
可是成长不就是把以前的自己埋葬吗?
温渝出院后,走到陵园。
“妈,我来找你了,我好想喜欢上别人了,可是她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也不配,我也想好好生活,可是我睡不着觉,每一天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可是有她在我又感觉充满希望,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温渝坐在墓碑旁边,双手抱着腿,低下头,嗓音里带了些哽咽,眼眶红红的,又抹了一下眼框,强撑着开口。
“妈,我想你的栗子糕了,我好想吃,好想好想”。
她不懂爱,更不会表达,因为从小到大只有母亲爱过她,她母亲也不懂,只知道给自己的孩子做她爱吃的栗子糕,自从她母亲走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可是温渝貌似找到了,自己的希望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