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渡口镇游船
三天后。
“前方就是渡口镇了。”
李怀手里拿着一份地图，指着其中一个位置说道。
“我们有必要进镇吗？”余清说道，“渡口镇的人口密集，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李怀摇头回答：“渡口镇是乌江货船的重要停靠点，人口流动性强，很多都是在渡口镇停靠休息，所以你只要稍微易容一下，不会暴露身份，而且我们也需要补给。”
虽然路上他们找了小溪清洗了一番，可长时间处于野外，他们又没有带什么生活用品，难免有些不自在。
“如果可以的话，搭一艘船沿乌江走，我们现在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补充说。
自从出了烟波城的地界，官道越来越难走了，都是因为他们的方向和乌江的方向一致，大都是乘船，很少走官道，所以路损坏严重，本想买两匹马代步的，想想还是算了。
“那好吧。”余清点头同意。
“走。”
二人运转轻功，在崎岖的官道上疾驰，余清的伤势已经在药物作用下完全好了。
渡口镇，说起来只是一个镇，但实际范围却很大，甚至超过一些小城，渡口镇没有城墙这样的防御工事，但它的中心很明显，越是靠近乌江的地方越是繁华，到了边缘地方，还是很冷清。
这都是因为渡口镇的码头多，带来了庞大的产业链，长时间待在船上的船员，大多会在这些停靠点休整时大肆花销一番。
到了傍晚，李怀和余清才踏入渡口镇，不考虑其他的，优先找一个客栈休整，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大睡一觉。
第二天，李怀一大早就起来了，换了一套昨晚顺手买的衣服，下楼随便吃了点早餐，又给余清带了一些，告诫余清待在客栈后就向小二打听码头的地方，大步迈去。
李怀不疾不徐的在街上走着，时不时看到一些摊子上的小玩意还会停下看看，就像是在旅游一般，一个时辰之后，李怀才走到码头。
渡口镇镇如其名，沿着乌江绵延着都是码头，一眼望不到尽头，上千米宽的乌江上各种货船、游船和渡江的小船漂浮着，江面上不时吹来一阵风，带着些许腥味，让李怀觉得凉爽的同时鼻子不太舒服。
沿江的码头旁停靠了很多的船只，商船上面不停的有人搬着东西上上下下，这些大都是在码头谋生的搬运工，为一些货船上下货物就是他们的工作，还有些船员刚刚从其他地方回船上，停靠时，东家都会准许船员出去吃喝闲逛一番。
走在沿江大道上，旁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摊贩或搭一个架子，或干脆在地上放一块破布，售卖的东西上面就码在上面，供人挑选。
“看一看，看一看，新鲜的鱼噢。”
李怀找到一个卖鱼获的摊位前，摊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老人穿着朴素，衣服都洗得发白，露着一口黄牙叫卖。
面前的筐子里，各种各样的鱼整齐的堆着，离水之后，这些鱼活不了多久，所以这一路上摊位旁卖的鱼，都是死鱼，要想买新鲜的或许只有在江边停靠的鱼船上有。
见李怀蹲着看他的鱼，老人立马笑着说：“小伙子，这鱼都是今早打的，新鲜便宜。”
“这是鲈鱼吧？”李怀指着其中一条鱼询问。
“是乌鲈，乌江的特产，味道鲜美，价格不贵，要不要买一条。”
李怀点点头，问道：“这条多少钱？”
老人伸手抓起那条鲈鱼，也不过秤，随口回答：“十文钱。”
“这么便宜？那来一条。”李怀一愣，和饭馆动辄上百文相比，这条鱼即使没加工过，也显得太便宜了。
“自家打的，卖点零用钱就行。”老人回答，同时在旁边的一把水草中抽出一根，从鱼鳃处穿进去，嘴巴处伸出来，水草两头交叉，打上一个结，递给李怀。
李怀刚接过鱼，一旁卖水果的中年小贩帮着说：“秦伯卖的鱼是真便宜，我平日里都要带几条回去，给我家那孩子熬汤。”
“哎，这鱼卖不掉自己回家晒鱼干，卖掉了买点油盐，我想的开。”秦伯偏过脑袋回答水果小贩。
“老爷爷在这里卖了很多年鱼了吧？”李怀顺便唠起了家常。
秦伯言语沧桑，笑着说：“还是娃娃的时候就跟着大人在这卖鱼了，卖了几十年了，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好。”
“那老爷爷可知道哪有客船？”
“客船？”秦伯想了想，转头对着水果小贩询问，“小王，我记得最近的客船码头都在白浮渡那边吧？”
“对，这边的客船码头要少的多。”水果小贩边招呼着两个顾客，边回答着秦伯的话。
秦伯对着李怀说：“最近的客船码头在白浮渡那边，我没有离开过渡口镇，所以对客船不太了解。”
李怀能够理解，这些生活在渡口镇的普通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渡口镇内，出的最远的或许就只是渡口镇边缘。
他又问了一下白浮渡的位置。
秦伯指了一个方向：“朝这个方向走五里左右，就到了，白浮渡客船很多，你去了就找得到了。”
李怀道了一声谢，随手甩了一块碎银子在鱼上，转身就走，就当做是买鱼的钱，他身上实在是没有带铜板。
秦伯拿起那块碎银子，掂量一下，连忙抬头说：“小伙子，这太多了，我找不开。”
话说完，李怀却已经不见了。
“小王，刚才那个小伙子你看到去哪了没？”
水果小贩才送走顾客，不明所以道：“没看见，怎么了，秦伯？”
“哦哦，没事儿。”秦伯疑惑道，小心翼翼将碎银子收到一个黑布里包起来，放到内衣口袋里。
顺着秦伯指的方向，李怀走了一炷香时间，越走货船变得越少，而客船渐渐变多，而李怀在江面上看到的游船在这里也有停靠。
看来这里就是白浮渡了。李怀心中想。
和货船那边的杂乱不同，客船这边安静得多，拿着行李的人不停上下客船，连江边的地摊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搭起的货架子，路边卖的鱼也都变成了鱼干，以便做客船的人携带，风格和货船码头截然不同。
逛了一圈过后，李怀总算是对这些客船有些了解了，客船一般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普通票，有个椅子可以坐着。第二种是舱票，四个人一个舱室。第三种是特等舱票，独自一个舱室。普通票最便宜，特等舱票最贵。
每一个客船前面都有一个船员，负责接待顾客。
而装饰豪华的游船，则是有钱人包的船，沿途只停歇，一般不会再载客。
询问一番后，李怀也有了目标，选择好了其中一艘客船。
“小兄弟留步。”
李怀正准备去买票，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声音，下意识转头看去，一个面带笑意、身穿黄衣的人走向他。
步伐稳健，气息深厚，李怀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一个高手，只是对方的目标为什么会是他，难道是那些人，这让他心中升起警惕。
“有什么事吗？”李怀语气平淡的询问。
黄衣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怀语气中的怀疑，连忙笑着回答：“小兄弟别误会，我是那边游船上的人，我叫徐通。”
说完，徐通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游船，是一艘比较小巧但装饰比其他游船更奢华的船只。
李怀点点头，对方自报家门说明对方不太可能是他的敌人，毕竟，他的敌人不会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提前准备好游船。
徐通见李怀回应他，顿时觉得事情成功了一半，接着说：“我们的船在这里停靠两天了，一直在招募小兄弟这样的江湖高手，我刚才听说小兄弟的目的地也是在乌启城，所以我想邀请小兄弟和我们一同前去，绝对比客船坐着舒服，而且速度更快。”
徐通的话说到停靠两天，他就信了，毕竟这般拙劣的谎言，是一碰即碎的。同时在听到对方的目的地也是在乌启城，眼神中闪过一丝心动。
乌启城是乌江流经的第一个大城，在中原的腹地，到了乌启城，北禹国的京都建安城也就不远了。
比起客船需要在沿途码头停靠，上下乘客，三教九流的人混迹其中，游船更加的灵活，人员也相对固定，安全性大大提高。
李怀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疑惑道：“徐兄莫怪，我可没有看见你的船只有招募乘客的举动，而是和其他游船一样，怎会无缘无故招人？”
客船和游船的区别除了豪华的装饰外，就是没有专人在艞板前招待乘客。
“原来小兄弟的疑虑在这，”徐通嘿嘿一笑，回答说，“不瞒小兄弟，我们招募江湖好手是为了护卫一件东西上乌启城，为了避免别有用心之人，都是由我出来招募有意向的人，我行走江湖多年，识人还算有点经验。”
“当然，护送东西不是无偿的，除了游船上的各种花销外，我们也会给小兄弟支付五两黄金的报酬。”
五两黄金？
李怀胸口一热，顿时下定主意了。
但嘴上还是说：“黄金我不在乎，但我确实是要去乌启城，可恕我直言，徐兄招募习武之人，沿途恐怕是有不小的危险。”
“没有一点危险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坐客船也有被水匪劫船的风险。”
徐通倒是毫不掩饰危险的存在，这让李怀升起一点好感。
乌江确实是有水匪的，靠着打劫过路的船只生存，但一般只劫货船，而且只要船只给一部分“买路钱”就行了而且水匪藏得很深，所以一直没有被官府剿灭。
“但小兄弟可以放心，加上这些日子招募的，我们游船上已经有六位灵境战力，沿途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
“六位灵境高手，徐兄好大的手笔。”李怀有些震撼，灵境高手可不是体境可以比的。
徐通倒是很淡然，语气平淡：“也有顺路的原因，而且灵境高手每人五十两两金子。”
五十两黄金，这可是体境的十倍，难怪了。李怀心中想。
如果自己和余清一同加入的话，可就是足足一百两黄金，想到这，李怀平复心情，面色如常的说：
“不知道何时启程？”
“明日。”徐通高兴的回答。
“好，那我明天早上过来，但我还有一个同伴，也是个练武之人，可以吧？”
“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