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天打你一次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爸妈就把我丢到爷爷家,我对他们的印象很模糊,唯一的有关的记忆就是他们把我送到爷爷家后转身离开的背影,至今他们就没回来看过我和爷爷一次,班上的同学都嘲笑我是没爹妈养的孩子,从小就被欺负 我度过了黑暗的几年
我们镇上只有一所初中,刚开学上的都是八点晚自习,第二天才正式开始上课,我七点就来到了学校。
进校园门口两边的是一棵棵桂花树,香气扑鼻,我却没有心情欣赏桂花树了。
学校很小,穿过这片桂花林便是篮球场,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埋着头慢悠悠的走着,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我当然高兴不起来,因为我不知道今天那群人又会用什么法子整我,我走得很慢,但我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自觉中便到了篮球场门口了,我艰难的抬起头来,终于还是看到了我最不想看见的那群人。
虽然是篮球场,但他们却并没有打球,一群人坐在那里抽着烟,时不时还能传来两句傻逼之类的话,所以自然也就看到了我,我的目光与他们对视了一秒便挪了开。
“你在那看你妈呢?给老子滚过来”
说话的人叫老四,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混子,也是我们班的老大,他的兄弟都叫他四爷,我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又听老四骂道:“真你妈傻逼,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他身后的小弟笑作一团,纷纷指着我骂了起来
走到老四身前,他二话没说抬脚就往我肚子上踹,直接就给我踹倒了,他的一帮小弟也上来揣起我,无奈我只能抱头夹裆,任由他们打着,过了十几分钟兴许是他们也打累了终于放过了我,老四蹲下揪起我的头发“啪啪”就给了我两个大逼兜,给我的鼻血都扇了出来。
“钱带来了吗?”
老四恶狠狠的问道
我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二十块钱,颤颤巍巍的递过去,老四又按着我的头往地上撞“老子不是让你拿一百吗?你那个老不死的爷爷难道一百都给不起你吗?”
听到这话我双拳握紧愤怒的抬起头来朝着老四的脸就打了过去,这一拳力道很大,老四吃痛脸也被我这一拳打的扭到一边便放开了我的头发捂着自己的脸。
“你骂我可以 说我什么都无所谓,不要骂我爷爷”
我愤怒的吼道
老四一下就怒了,回过头来瞪着我说:“你他们的竟然敢打老子”。
可想而知,惹怒了老四换来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殴打,这一次打了很久,比以往每一次多久,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我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自己的了,我的眼神呆滞,灵魂已然麻木,就这样任由他们打着、踹着。
终于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来了,老四又踩着我的头说:“狗日的,老子以后一天打你一次”说完便带着他那帮小弟走了。
我像条狗一样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这时候已经有很多学生进学校了,渐渐的,我的四周已经围满了一圈人,我用余光看到时不时的有人指着我笑,也有的人在说我可怜,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扶我。
但我早已不在乎这些了,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眼光呢,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我的爸妈生下来却从来没有出席过我的童年,我这一路就是这么过来的。
风霜压我十几年,心中早已无怨言
我越想越觉得好笑,就真的笑了起来,不过这笑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欣慰的笑,而是苦笑,无奈的笑。
“……”
周围的渐渐散去了,宽阔的篮球场上独我一人,我望着天,久久愣神。
“唉……”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长长叹了口气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身体已经残破不堪,衣服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脚印,脸上还挂着红红的手掌印。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我站在风中,犹如一具被抽走灵魂的雕塑。
上课铃响了,一众人飞奔向教室,只留我一人在茫茫人海中独自漂泊,它提醒别人该上课了,而我听到的却是:“该回家了”。
我朝着校门口走去,不多时便走到大街上,我低着头,像是怕别人看见我满脸的伤。
几分钟后,我终于到了家,爷爷正在看着电视,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爷爷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噢,没有”。
我随口敷衍着,走进门便把门关上了,爷爷这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就朝着我的房间走了过来。
“踏踏踏”
几声脚步传来,爷爷也走到门前,他并没有敲门,只是隔着门问道:“小屿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就去开门,房间的灯是关着的,门开后我也低着头,不敢让爷爷看到我脸上的伤,爷爷望向我的衣服,脏兮兮的,上面还印着几个四十码的大鞋印,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我一下慌了,连忙用手挡着,刚刚怎么没想起衣服上还有脚印?
爷爷把灯打了开,我知道躲不过了才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的伤,爷爷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连忙抓住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刚刚和同学闹着玩来着”。心里却想着:这逼书我是一天也念不下去了,我想告诉爷爷让我退学算了。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爷爷眼里我一直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我的成绩也很好,但从小却是独来独往,也知道没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所以和同学闹着玩这话他是万万不信的。
果不其然,爷爷怒气冲冲的拉着我转身走,嘴里还问着:“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走我带你去学校,这群王八蛋老师,他们不管我管”。
看着爷爷的背影,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个把我养大的亲人,我的泪水还是没忍住
我轻轻的抽开手,爷爷也回过头来看着我,脸已经气的通红,眼神透露出一股杀意,我直接被吓了一跳,我是第一次见爷爷这种表情。
爷爷在我印象中对我一直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有几次见过他与别人交谈,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总是板着脸,但一看到我就会立刻换上一张笑脸,满眼都是开心的样子。
爷爷这才发现可能是吓到我了,赶紧又变得和蔼可亲,接着满脸心疼的看着我。
我也回过神来,说爷爷,“我没事,我上学去了,我会处理好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我走在大街上,路过一家钢锯店走了进去,给老板要了一把弹簧刀,付了钱又走了出来。
到了学校天色已经晚了,我们那时候是要上晚自习的,不过没有老师,都是自习。我飞奔进教室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
一看自己的书桌心头不由得生起一股怒气,里面塞满了各种塑料瓶,垃圾袋,还有用过的纸,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转头看向老四的位置,果然那家伙在和他的几个小弟说着什么事情,说几句又看向我这边笑一下,我知道肯定是他们干的了,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老四也看到了我愤怒的样子,当即说道:“看你妈呢草,你不服你来打老子”。
我的手摸向口袋里的刀。就在这时,走廊上响起了“踏踏踏”的高跟鞋声音,不一会儿班主任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儒雅的少年。
老四又骂了我一句说给老子等着,下课弄死你,便转过头去了,而我,越来越愤怒,想着下课以后老子先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