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亮剑
一夜之间，晨亿的成就传遍了整个艾欧尼亚。
在这样一个信息不那么发达的世界，能一夜走红也是个奇迹；晨亿今天起的比以往还要早一些，因为今天于他而言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他祈盼了许久的日子——
距离秋分已经过去了两个轮月整，晨亿的佩剑，今日就要正式的锻造而成了！
而当晨亿拉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却发现院子门前堆放许多附近村民送来的东西，有水果食物，甚至还有新鲜的孔雀树结的鲜花，发出阵阵香气。
这就是受人景仰的感觉吗？晨亿看着眼前的一切非常感动，但他受之有愧。
在外人眼里，他可能是驱逐辛德拉的英雄，但事实并非如此，辛德拉没有杀掉所有人毁灭世界，只是当时的她不想这么做而已。
不过，辛德拉昨夜的行为确实也让他匪夷所思，她好像是在晨亿的身上验证了什么东西，而且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具体是什么，晨亿现在也无心思考了。
因为他用亚索的剑已经展现自己超凡的实力，他已经迫不及待去将自己的剑拿在手里了！
锻剑工场不过才燃起第一炉火，晨亿就已经赶到，马不停蹄地朝着太渚匠人的工帐走去。
匠人见到他便心领神会——每一位剑客在拥有自己的新武器后都会迫不及待，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第一把利器。
不等晨亿开口，太渚匠人摆摆手，两个助手便将晨亿的剑呈了上来，放在晨亿的面前。
太渚匠人靠在自己的工台之上，对着晨亿面带微笑的说道：
“哟，这不是斐洛尔的收复者吗，试试你的新朋友。”
晨亿眼神之中充盈着激动的神色，他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剑身。
“犹豫什么，它又不会咬人。”
太渚匠人耸耸肩。
只是晨亿难抑心中激动之情，他想用指尖感受这剑身的每一寸。
最终，晨亿握住自己利器的尾柄。
手心与其相握的一瞬之间，柄处的寒凉顿时通透传遍至晨亿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是与之冥冥之中构建了什么联系。
晨亿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与武器的共鸣。
耳旁风声呼呼作响，卷动落叶。
在落叶于地的一瞬之间，晨亿拔剑出鞘，顿时这天地间好似响起一声鸢啼，利锋闪耀，寒芒骤现！
而那汹涌的疾风似乎感知到了新的锋芒出现，凛冽的气流与持锋之人围转。
晨亿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这把武器与自己印象之中的长剑大不相同。
自己手上的这把武器，与自己年少之时在国家博物馆所见到的那把唐横刀有几分相似，不过相较之下长了一些。
晨亿有些震惊地看向太渚匠人，这应该是他自己世界古代的技艺，这个世界或许从来没有人试过这样去锻造一把剑。
“一名用刀的剑客吗……有趣起来了。”
晨亿对此十分满意。
唐横刀是晨亿所生国度刀剑文化的集大成之作，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
所以无论是剑法还是刀法，唐刀都十分适用，而且巧合的是，刀法对于作战的步伐更为讲究，而晨亿又从艾瑞莉娅那里习来了赞家的舞步。
亚索的御风之术，永恩的无双剑法，艾瑞莉娅的赞家之舞，素马长老的亲力授艺，再配以如此趁手的兵器，晨亿自己已经可以取长补短，自己开发一个新的技派！
晨亿细细端详着刀身，刀身之上雕刻着云状的雕文，手法极其细腻，一看便是大师所做，刀锋极其锋利，渗着寒光。
与亚索不同，晨亿武器的刀柄成墨黑色，看上去更加肃立，少了很多亚索的随心所欲。
“因为你生的要比亚索高一些，所以你的剑自然而然也要比他长一点。”
太渚匠人继续向晨亿介绍他的武器。
“上面的雕花的每一位气宗弟子必备的标志，你的和亚索的很像，不过仔细对比，还是大有不同。”
实在是一把精良的武器！晨亿爱不释手，他忍不住问道太渚匠人：
“你是怎么想的为我把它设计成这个样子的，在我的家乡，这种武器是集剑与刀的优势所作，迄今为止，都是冷兵器中最精良的存在。”
太渚匠人推了推自己老旧的眼镜：
“小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向来是剑选择它的使用者。”
“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这把剑就选择了你，它只是联系了我，让我把它带到你的面前，仅此而已。”
虽然是晨亿的武器是唐横刀，而太渚匠人一直将其称之为剑，但晨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因为在符文之地这片世界，刀和剑的界限十分模糊，这种身长且锋利的武器，这里的人统称为剑。
晨亿只是看着它，怀念起自己的故乡。
“为它起个名吧，从此以后，他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属于你的存在了。”
这倒是出乎了晨亿的意料，他从来没考虑过名字的事儿。
他抚摸着这属于自己的利刃，耳旁忽然响起一首诗里的句子：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这句诗来自于他国度的古代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除了在诗上的天才造诣之外，这位诗人在剑术上也极富才华。
是晨亿心中的偶像。
无论哪片天地，都好似一间迎送来来往往过客的旅所，而人又终将会化为万古的灰烬……
所以何不让自己有限在天地间的时间里，活得精彩一些，不负这一短暂的旅程。
这也是晨亿为何晨亿下定决心追随卡莎踏入虚空，最终又通过某处地疝来到艾欧尼亚、来到符文之地的原因。
“就叫作【天地同悲】吧！”
晨亿选定了这个名字，况且不讨论典故，光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也多了几分霸气。
“天地同悲剑……你确定要这个名字吗？”
太渚匠人问道，他显然是不知道关于这个名字的典故。
“我还以为你们都会叫疾风啥啥，绝息啥啥啥的。”
太渚匠人摇摇头，他做了数十年的铸剑匠人，为数百名气宗弟子铸过剑，就连素马长老的佩剑也出自于匠人之手。
他们为自己的武器起名大多数都离不开风、气、斩、闪，好似成为一个潜规则一样。
像晨亿这种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外乡人果然能带来不一样的血液。
“带走它吧，他已经属于你了。”
太渚匠人看得出来晨亿已经迫不及待了，晨亿听闻这句话后自然喜笑颜开，将天地同悲剑佩于自己的腰间。
现在，他才更像一名剑客。
晨亿不禁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我好奇亚索的那把剑叫什么？”
晨亿忽然问道，他此前从来没有了解过原来每一把剑也有自己的名字。
太渚匠人点燃了自己的烟斗，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倒不是太渚匠人故意不告诉他，只是他锻造了如此多得剑刃，每一把剑的名字又大差不差，他只是一个糟老头，上哪能记得清这么多的名字。
“好吧！”
晨亿没有坚持，他学着艾欧尼亚人的样子向太渚匠人致意：
“谢谢你，匠人，愿万灵祝佑你。”
太渚匠人微微笑着向晨亿摆手：
“去吧，与你的新搭档好好相处。”
晨亿拿到自己的佩剑，没有率先返回道场，而是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向卡莎炫耀。
“卡莎！”
晨亿兴奋地推开屋门，大声呼唤着卡莎的名字，可是卡莎却一直没有给予回应，倒是浴室有声响。
晨亿嘻嘻哈哈地推开浴室的门：
“卡莎，我和你说……”
“啊———！”
一声凛冽的尖叫差点刺穿晨亿的耳膜，透过浴室的蒸汽望去，竟然是浑圆雪白的皮肤，最令人惊叹的，还是她身后那九条苍劲的尾巴。
“变态！”
一个木盆不由分说地向晨亿的脑袋砸来，晨亿光注意那白皙的皮肤，没有注意到这飞来的黑影，被直直砸到面门之上。
卡莎听到阿狸的尖叫，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从后院飞也似地跑来，却见到晨亿跌坐在浴室的门口，从中还接二连三地飞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朝着他的身上砸去。
晨亿见到卡莎，好像见到了救星，指着浴室内不满地说道：
“为什么这个笨蛋狐狸在我们家里！”
“你才是笨蛋！”
阿狸羞红着脸怒骂道，虽然她也依靠着美貌魅惑了形形色色的男子，但是像晨亿这么胆大妄为地人类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你是傻瓜，变态，大色魔！”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知道你个蠢狐狸会在我们家里！”
见到卡莎的归来，阿狸才用浴袍裹住自己的身体，小跑出来躲到卡莎的身后，委屈巴巴地说道：
“呜呜呜卡莎，这小子偷看我洗澡！”
“谁愿意偷看你洗澡，别让你尾巴上的毛给我们下水口堵住了！”
“呜呜呜卡莎，这男人好凶，不能要。”
卡莎被他们吵得脑袋都大了。
由于自己事先被阿狸的美貌惊艳到，所以卡莎还一直好奇晨亿见到阿狸会不会和她是一样的反应。
结果这俩人好像水火不容一般，见面就吵。
“别吵了，我的错，我没有事先告诉晨亿你在家里。”
昨夜从斐洛尔回来之后人人都筋疲力尽，好在卡莎有第二层虚空皮肤的加持之下，还保有一些体力。
晨亿回到家中倒头就睡，而那阿狸又可怜巴巴地乞求卡莎收留她一晚，看着她那娇滴滴的模样，卡莎又不忍拒绝，只能够先把她带回家里凑合一晚，等明天再告诉晨亿。
结果谁知道这家伙第二天天都还没亮就不见踪影了。
“哟呵，什么事儿这么热闹。”
晨亿和卡莎的这小房子今天挺热闹，这边的闹剧还没有平息，这一边又有了新的访客。
坦普一家人来向晨亿道贺，伊古恩兴奋地扑在了卡莎的怀里，卡莎则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瓜。
坦普看到刚刚出浴，裹着浴巾湿答答的阿狸，眼睛都直了。
这才是一个人类男人该有的反应嘛！谁像那晨亿看阿狸像是看一只动物一样，毫无兴趣。
卡莎不禁苦笑着摇摇脑袋——晨亿这家伙口味还真是独特，不喜欢身材曼妙，长相倾城的阿狸，反而钟情于她一个被虚空生物附身的怪物女孩。
坦普的反应自然会激怒自己的老婆娜桑，娜桑白了没出息的丈夫一眼，在后面用膝盖照着坦普的屁股狠狠地来了一下。
疼痛把坦普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他尴尬地嘿嘿笑：
“我，我只是没想到能亲眼见到瓦斯塔亚，太惊人了。”
见他的解释无法让在场人信服，坦普赶紧把礼物递在晨亿手上，转移话题：
“村里的人都在讨论你们昨天晚上的壮举，感谢你们守护艾欧尼亚，万灵祝福你们。”
伊古恩抬头问向卡莎：
“你们昨天真的和辛德拉战斗了吗？”
卡莎点了点头：
“当然，她真是个棘手的对手。”
“听说晨亿大哥一招就给辛德拉秒了？”
“这……？”
卡莎没想到谣言扩散的这么离谱，晨亿只是全力挡下了辛德拉的一击，随后辛德拉就自己消失了，说是晨亿一招秒杀辛德拉，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坦普注意到了晨亿腰间的新玩意儿，不禁眼前一亮：
“已经拿到手了吗？”
晨亿颇有些自豪地将佩剑取下，向坦普炫耀，就好像是男孩儿之间互相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一样。
“这个剑形好奇特啊。”
坦普感叹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横刀，这让晨亿来了精神头，开始跟坦普头头是道地介绍起唐横刀来。
这是女人们感到无趣的话题，娜桑主动靠近卡莎和阿狸，阿狸起初还对人类女性感到不安，可一聊起天来，渐渐就放松了下来。
“哟，蛮热闹啊。”
亚索也抱着一些辣樱桃也来到了晨亿和卡莎的住处，看到亚索，晨亿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辣樱桃一看就是他在素马长老的院子里偷摘的。
带礼物来也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过坦普带来的礼物，让亚索非常喜欢——一大瓶艾欧尼亚的精酿果酒。
而访客没有到此为止，真正的大人物随后而来。
艾瑞莉娅的到来让众人都很意外，这是艾欧尼亚名副其实的战斗英雄，普雷西典战役她英勇杀入敌军从中斩掉敌方指挥官的手臂，大破敌军，是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赞家的英雄女儿到来后，让本热热闹闹的小院顿时鸦雀无声。
艾瑞莉娅放下了礼物，她本打算就此离开，以免自己在这里让大家敞开心思去玩。
她对这种身份和名气的提升所带来的代价再清楚不过了。
可晨亿坚持要让艾瑞莉娅留在这里，在他的调动下，大家也一同欢迎英雄的赞家女儿。
娜桑做了一大桌香喷喷的好菜，众人在桌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艾瑞莉娅欣慰地看着这一切——这才是她所怀念的从前幸福安稳的艾欧尼亚生活。
酒过三巡，天色也暗了下来。
卡莎找到喝得有些多，独自找地方透气的晨亿。
或许是借着酒劲，让晨亿胆子大了一些，他牵着卡莎的手，将其揽在自己的怀里。
晨亿感觉的到卡莎身上的第二层皮肤轻轻紧缩一下，但很快又在晨亿的怀里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们已经习惯了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这里的一切真的是我怀念很久的生活，不用考虑被追杀，有充足的食物，有很多朋友，还有我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
卡莎轻轻将脑袋靠在晨亿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与他一起仰起头看着艾欧尼亚的漫天繁星。
“我会让你过上真正稳定的生活的。”
晨亿很喜欢卡莎在身边的感觉，让他觉得他为此付出的一切都很值得。
“可我一直担心，最近用了很多次虚空的能力，会不会吸引到它们的注意力。”
卡莎的手指在晨亿的腿上画着圆圈，她知道地底深处埋藏着什么，这也是她一切恐惧的来源。
她从不害怕面对虚空，她怕的是再次因为自己让虚空侵害新的土地，残害新的生灵。
“你感知到他们了吗？”
晨亿轻声问道，他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和卡莎面对虚空，他要为此做充足的准备。
虽然晨亿的实力有着卓越的提升，但还只是停留在人类层面上。
想要战胜虚空，他必须要有能与之匹敌的力量去面对它们。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很担心。”
卡莎叹了口气，她轻轻回头看向还在作乐的朋友们，她好担心这一切美好会灰飞烟灭。
“放心吧，卡莎。”
晨亿重新将卡莎揽入怀中，双手交叉在卡莎的腰前。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卡莎没有回答，但黯紫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她从从来没有怀疑过晨亿的话，相反，她对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