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留下来
晨亿向卡尔玛靠近了一步，开口说道：“其实不用我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不可能藏的过卡尔玛去洞察他心灵的能力。
卡尔玛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非常了解在洞悉未来后却无法在过去做出改变的无力感。
“孩子。”
卡尔玛注视着晨亿的双眸——尽管她无法洞悉到太远的未来，但至少现在她能看到属于晨亿的道路。
“你做出的选择会让你历尽无数挑战。”
“哇哦……”
晨亿耸了耸肩。
“像您说的那样……我可能会迈进歧途，但终会找到正确的道路。”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未来我会不会因为我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但如果我现在放弃了，我未来一定会悔恨。”
晨亿坚定地说道。
他相信与卡莎的相遇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更何况上天也赋予了他特殊的能力。
卡尔玛没有继续去劝晨亿考虑清楚，她似乎已经料定了晨亿是这个选择，她嘴上念叨着一些古老的梵咒，从她手心里凭空搓出来了一个七彩的法球。
还未等晨亿反应过来，这颗法球便被卡尔玛击入晨亿的体内，这让晨亿根本躲闪不及。
被法球击中后，晨亿并没感觉到有任何痛苦，相反，他还觉得有点舒服。
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忽然更加通畅了一些，就连长期趴在电脑桌前而导致病变的颈椎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世界充盈着古老的自然魔法，艾欧尼亚尤其如此。”
卡尔玛向晨亿解释道。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的世界自然魔法已经微乎其微，这也造就了你这孱弱的肉体。”
“如果不潜心锻炼的你的精神力量和身体素质，你左手吸收了过量的能量后，只会是让你驾驭不住，最后发生可怕的事情。”
“我给予了你一些自然魔力的引导，未来三天只要你潜心修炼，会大幅增强你精神和肉体的强度。”
晨亿眼神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只需要三天？”
“当然不是。”
卡尔玛当即否决道。
“三天只是能够让你达到艾欧尼亚普通人的平均强度，这才能支撑你去进行接下来的修炼。”
“虽然难听，但现在随便一个艾欧尼亚的五岁孩子都能轻易放倒你。”
晨亿有些汗颜，他相信卡尔玛说的。
毕竟就算在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体格子也算不上精壮。
“艾欧尼亚派系众多，如果你得到了某个派系的认可，他们或许会向你传授本领，当然，你左手中蕴藏的能力会让你比绝大部分人学的更快一些。”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你强大你的肉体和精神之前，不要滥用你左手的能力。”
晨亿点头致意，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掌心——虚空的印记还在自己的掌心下方，像是一个暗中在窥视自己的魔物眼睛。
晨亿捏紧了左手。
卡尔玛缓缓走上高台，坐在了椅子上。
“去找赞家的女儿吧，她会安排好你和卡莎在艾欧尼亚的一切。”
晨亿点了点头，他想说些什么去表达自己对卡尔玛的谢意，可是卡尔玛却挥挥手，示意晨亿不必在意。
“晨亿。”
在晨亿要离开之前，卡尔玛忽然叫住了他。
“不要愧对你自己的选择。”
晨亿捏紧自己的左手，对卡尔玛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门口的卡莎等待许久，有些百无聊赖，正蹲在门口去玩弄两颗石子，见到晨亿出来，才扔下石头起身。
见到晨亿后卡莎眼睛眨了眨，围着晨亿转了半圈，眼神一直在晨亿身上扫射。
晨亿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怎么了？”
卡莎搔了搔脑袋：
“没怎么……只是好像看你跟刚刚进来前有哪块不一样了。”
“怎么感觉你好像比刚才高了一点？”
“高了一点？”
晨亿觉着有些好笑，难不成自己来了艾欧尼亚还能再发育一次，那他的身高绝对够用了，他希望身体别的地方还能再发育发育，毕竟那个地方多多益善，永远不会嫌弃过量。
但他回头又想到卡尔玛向自己体内投入的东西，和自己身体上一些微妙的变化，看来自己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很少有人能够有再次重来的机会，晨亿无疑是幸运的。
此前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在浑浑噩噩，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看似前进实则毫无意义的生活。
课堂上犯困打盹异想天开，什么命中第一大考，录取的那一刻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欢乐，上了大学最高兴的也只是父母而已。
大学期间也是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每天掰扯的零星的时间上课，也没什么社交兴趣，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寝室里打游戏。
毕业了找个小公司干活，继续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看不到赚大钱的可能性，离小时候的梦想越来越遥远。
哪个男孩敢说自己小时候没做过梦，身负异能拯救世界，从魔王手中拯救美人凯旋而归。
不过都是在被现实摧残后才变成了能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晨亿不想自己的人生仅此而已，更何况，卡莎一个对常人而言比现实中屏幕里耀眼的女神还要遥远的女孩。
起码屏幕里耀眼的女神也是活生生的人。
而在卡莎真的出现在晨亿面前的那一刻，终于是感动了晨亿。
因为卡莎也不是一个虚拟形象、一个概念、一个艺术产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切切实实存在的人。
当他真的踏足到艾欧尼亚这片土地上之上时，才发觉自己的世界与他们的世界无异。
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
在自己的世界，是另一套规则，他晨亿或许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在这里，并且晨亿被赋予了能力，他决心要去做些什么。
至少，也要让卡莎不再孤独。
况且如果自己今天逃离了这里，事后但凡听到一切关于这里不好的消息，他相信自己都会被幸存者综合症困扰。
他会觉得是自己有能力却什么也没做导致着悲剧发生。
“怎么样，卡尔玛说没说怎么样你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卡莎问道。
是她把晨亿带到的这里，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给晨亿送回去。如果晨亿在这里遭受了什么不测，卡莎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
“有倒是有……不过我拒绝了。”
“什么？”
“我要留下来。”
“为什么？”
“我想陪着你。”
“你是不是疯了！”
卡莎生气地推了一下晨亿，卡莎的力量让此时的晨亿哪里能抵抗，被卡莎推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晨亿没想到卡莎能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有些傻眼。
“怎……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由于愤怒，卡莎身上的第二层皮肤似乎都紧绷了起来。
“那天来到你们世界的那个虚灵，不过就是开胃小菜而已，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敌人在追杀我！”
“你有和平的世界，你有陪伴着你的家人，你有平静的生活……你有我想要拥有的一切！”
在虚空中漫游数十年的卡莎未曾掉落一滴眼泪。
而这一刻，泪水却在卡莎的双眼中打着转。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你所拥有的幸福的一切，说什么要陪着……怪物一样的我。”
晨亿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走近了卡莎，本想伸手去抱抱她，可又担心会再次触怒卡莎，所以只是开口说道：
“我不想让你去独自面对一切，仅此而已。”
“我始终相信，命运让我们相遇一定有它的意义。”
“至少我知道我的家乡那边姑且是和平安定的，我的父母不会遇到你家乡的许多无辜人民的危险。”
晨亿向卡莎伸出掌心，让她瞧好自己掌心那虚空的印记。
“我也被他们盯上了，卡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卡莎伸出手去接过晨亿的左手，将其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轻轻用手指点向晨亿掌心下方的虚空印记，在卡莎第二层虚空肌肤的呼应下，那虚空印记竟然发出一点点黯紫色的光芒。
“放心吧卡莎。”
晨亿轻轻说道。
“我会和你一起去抵抗他们。”
“不会再有一个地方复刻你家乡的悲剧了，更不会再有一个地方像艾卡西亚一样成为虚空侵略后的乐园。”
“我会和你解决这一切，让你也能拥有和平的环境，幸福的家庭，平静的生活。”
卡莎看着晨亿认真的神情，那眼泪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卡莎松开了晨亿的手，小声地骂了一句笨蛋。
“我不想你因为我去送命。”
卡莎很认真地对晨亿说道。
“放心啦……”
“我很认真地对你说，晨亿，我就要求你答应我这一件事。”
卡莎抱着晨亿的脑袋，让他能够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不要为了我去送命。”
看着卡莎的眼睛，就好像一片淡紫色的汪洋。
晨亿对卡莎郑重地点头。
可是卡莎却忽然拍了拍晨亿的屁股，这让本严肃的气氛忽然又荒诞了一些。
“全是土，傻样。”
卡莎好似调戏晨亿似的，本非常近的距离在卡莎三两步后撤下又远了一些。
“疼不疼？”
晨亿忙呲牙咧嘴：“废话，疼死了！”
卡莎白了晨亿一眼：
“疼死你！”
晨亿带着卡莎去找到了艾瑞莉娅，艾瑞莉娅表示会帮助他和卡莎在艾欧尼亚找到一处住所。
艾瑞莉娅为晨亿和卡莎找到一个村子——还没怎么经受诺克萨斯侵袭，但农田被毁坏不少，村民终日都在田野间劳作，想要恢复耕田。
或许是考虑到卡莎的模样可能会吓到村民，艾瑞莉娅为卡莎和晨亿找了一个村子偏僻处的一个小农宅，虽然房子不大，但也足够晨亿和卡莎在这落脚。
先不提晨亿，卡莎最近些日子倒是没什么打算，一直在虚空挣扎的她终于能有片相对祥和的环境落脚。
可是她知道虚空不会就此放过她，等到虚空再次要找上门的时候，卡莎必须离开，否则将会给艾欧尼亚带来灭顶之灾。
而晨亿则希望在艾欧尼亚能够学习一些本领，尽可能地去开发自己左手的能耐。
夜晚来的很快，纳沃利兄弟会的士兵在艾瑞莉娅的指令下为晨亿和卡莎送来了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而晨亿也发现了艾欧尼亚生长的食物和水果与自己的世界有不少的差异。
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烹饪方式还不大熟悉，而且晨亿也没什么乡村生活的经验，在卡莎和晨亿相互摸索下，倒也完成了一顿不算好吃也称不上难吃的晚餐。
已经很晚了，而卡莎还逗留在院子里。
屋里的晨亿发了愁，小宅就一间屋子一张床，这怎么去睡。
和晨亿接触还算接近的女孩从小到大也就张欢儿一个，可俩人连嘴都没亲过，顶天了拉拉手，晨亿到现在还是大男孩一个。
卡莎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考虑到现在卡莎没有办法自己褪去皮肤，虽然晨亿无意中发现自己可以，但是他如果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和卡莎做羞羞的事估计只会沦个被卡莎轰成渣的结局。
想到这晨亿似乎轻松了一些，来到院子里找到卡莎。
此时的卡莎正仰头望着星空，晨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上方是一片浩瀚的星海。
这在晨亿的家乡是远不能享受的美景。
“我怀念这片星空……太久了。”
卡莎的声音无比感动。
“在我的家乡，晚上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星河，只不过感觉这里的天更高一些。”
“可惜……”
卡莎惋惜地摇了摇头。
“那里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
晨亿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卡莎，估计卡莎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去抚慰，灵机一动，晨亿扯开了话题。
“你知道你的技能叫什么名字吗……”
看着卡莎茫然的表情，晨亿连忙指着卡莎的肩荚处好像虚空引擎似的东西：
“就是从这里piupiupiu发射出来的好多个弹丸。”
晨亿声情并茂，卡莎才终于理解晨亿说的什么意思。
“在我们那里，你这个招式叫做艾卡西亚暴雨。”
“艾卡西亚暴雨……”
卡莎呢喃道。
“好美的名字……可是为什么要叫作暴雨？”
“在我们的认知里，大雨能够洗刷掉在世间犯下的罪恶，还有些青春期的青少年在愁闷时还认为淋过大雨会迎来新生……”
晨亿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相信你会是成为终结虚空罪恶的那个人吧。”
“原来如此……”
卡莎又小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谢谢你晨亿，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晚上的艾欧尼亚说不上寒冷，两个人没有说话又在院子里站了一阵，卡莎才开口说道：
“我有点困了晨亿，先去休息了。”
同床共枕的第一夜，或许二人心中都有些尴尬，但是二人也都被疲劳击垮，背靠背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天不过还蒙蒙亮，只能勉强称作是晨曦。
艾瑞莉娅正在青草崖边翩翩起舞，刀刃伴随着她的舞姿飞扬。
她意识到了身后有人靠近，但她并没有停下舞姿，因为她能感受得到，来者身上并未带着杀气。
“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
晨亿深吸一口气，呼出，来到艾瑞莉娅的身边。
“请训练我调息自然魔法。”
“我要增强我的体魄和精神力量。”
艾瑞莉娅停下舞步，向晨亿伸出手去。
“来吧，与我共舞。”
晨亿微微一笑，用左手接过了艾瑞莉娅伸出邀请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