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陪着演戏
许攸宁不是不知道那块玉给向嬷嬷会被皇帝察觉。
她要的就是这份察觉。
皇帝寝殿里,许攸宁被宫女送到这,伺候的人退下,身上穿着白色的寝衣,料子极好,舒服的只想叹谓一句。
帝王宫殿,哪怕周围没人,许攸宁也没有乱走动。
她立在殿中,想着要等到何时。
祁彦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女子着银白色,背对着他,一头青丝如瀑散在后背,似听到声音,她转身抬眸,眼睑轻动,内含神光。
许攸宁屈膝行礼,“皇上万安。”
祁彦朝她伸出手,“爱妃绝色,刚刚那一眼流风回雪,直叫朕刻骨铭心。”
许攸宁手递上去,“皇上说笑,这殿中哪有雪。”
祁彦一笑,将小嫔妃扶起,帝王寝殿自然是点着灯,烛火昏芒,许攸宁顺势而起,眼睛望向皇帝,烛光中似有遗星闪烁。
皇帝盯着她的眼,“爱妃这眼睛生的极好,朕看着就喜欢。”
“皇上的眼睛也好看。”许攸宁道。
这话不假,皇帝正经说话的时候不怒而威,调情的时候秋波盈盈,看一眼便醉于其中。
祁彦牵着她往里走,原本还想问几句,可小嫔妃太美,不想浪费这大好夜色,何况翻她牌子时,也是存了心思的。
许攸宁脸颊红红,轻声细语的喊了声,“皇上。”
祁彦心情不错,也乐意逗逗小嫔妃,“朕还记得上回侍寝,爱妃睡姿极好,睡的香,却不知朕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啊,为什么?”许攸宁刚刚是故意的,现在却是下意识的反应。
祁彦一笑,“美人在怀,碰不得。”
“皇上笑话我。”许攸宁脚一跺,声音娇了,连自称也忘了。
皇帝也没提醒,把小嫔妃拐上龙床,倚靠着软枕捏起一缕许攸宁漂亮的发丝,在手中轻轻摩挲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不说话。
他的眼狭长,眼尾上挑,有点像丹凤眼,可眼皮是双。
她对眼睛没有多少研究,所以并不确定。
倒是被这直白的眼神盯得脸红。
许攸宁叹气。
皇帝轻轻拽了下她的头发,“爱妃在想什么。”
“在想皇上的眼睛好生勾人,是双含情眼呢。”许攸宁道。
祁彦眉梢微挑,“爱妃是第一个这样说朕的人。”
听多他薄情,第一回有人说他眼睛含情。
他今日心思不在这。
“爱妃今夜可准备好了?”
许攸宁坐在床里面,手勾了勾皇帝放在锦被上的手指,“我嫂嫂就是因为年岁小,生孩子的时候才十六岁,孩子难产,生下来后她去了,我当时就在产房外守着。”
原是这样。
许家二房确实有个男丁,二房成亲比许耀年要早。
祁彦点点头,怪不得那时候冒着得罪圣恩,也要拒绝侍寝,这是被吓到了。难产在后宫不是什么稀奇事,先帝那会就出过不少这种事。
先帝晚年最宠的明贵妃就是难产死的,那会他多大,十四岁还是十五岁,记不太清了。
“皇上,我要活很多很多年,那样才能陪着您。”许攸宁小声说。
祁彦回过神来,勾唇一笑,圈住小嫔妃的腰将人压在被褥里,“爱妃可不能光嘴上说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朕此刻只想爱妃陪。”
“呀……”许攸宁惊呼一声,“衣裳皱了。”
“让它皱。”皇帝道。
“可我有点怕。”许攸宁又羞又紧张的说。
怕是不可能的。
许攸宁早已做好准备,从吴嬷嬷那儿不知道听了多少回。
她之所以带吴嬷嬷进宫,并不是家里没有婢女。
吴嬷嬷自有她的用处。
不过这不妨碍她装出怕的样子。
皇帝唔了声,笑道:“爱妃这个时候才说怕,晚了。”
月明星稀,床帐上挂着的两条垂带晃了又晃,烛火烧的滋滋作响,那火光晃啊晃,烛心无声的断了一截。
左讳打了个哈欠,困的眼角直流泪。
“已是子时,皇上这……”苏海太监不知道说什么好,“左讳老哥,你看,是不是得提醒皇上?”
左讳打断他,“咱还能管着皇上,要提醒你去,我可不去。”
苏海哪里敢。
“皇上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又这么长时间没有召人侍寝,一时难免,嗯,情难自禁,候着吧,我去后头歇歇。”左讳说着就走了。
寝殿里,许攸宁趴在被褥上叹气,眼睛都不想睁开。
她本想走肾,不走心。
可这走肾也太累了。
祁彦单手支着头,目光流连又忘返,忍不住在肩上亲吻,赞道:“爱妃生的好肌肤。”
许攸宁一句话不想说,假装睡着。
皇帝轻笑一声,故意道:“这长夜漫漫,爱妃怎么自己先睡了,朕还未尽兴。”
许攸宁睁眼,眸子含怨。
祁彦勾着小嫔妃起身,“朕抱爱妃去洗漱。”
宫女进来忙把脏的被褥换掉。
早春捧着被褥上的血迹,拿给向嬷嬷,“嬷嬷你看,这……”
向嬷嬷脸色未变,“不该问的不要问,有些事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这样才能活的久,这褥子你就当没看见吧。”
“是。”早春拿着东西去处理。
洗漱是没洗成,最后上塌时皇帝靠过来,许攸宁往里面一滚,也没有身为嫔妃职责的自觉,埋头睡觉,谁爱伺候伺候去,她今天是不伺候了。
祁彦好笑一阵,随她去了。
天还未亮,许攸宁察觉到身边有动静,一睁眼皇帝已经起身。
她一下就惊醒。
人坐起来时还有些迷糊,“皇上,臣妾起晚了。”
宫女太监不敢乱看,心里暗自惊奇,这倒是第一位敢在皇帝醒后,自己还睡着的嫔妃。
以往来侍寝的,要不就是不敢睡,要不就是醒的比皇帝早,然后再起身候着,依着规矩来行事。
祁彦一夜酣足,这会好说话的很,“无妨,不差你一个。”
话是这么说,许攸宁还是挣扎着起来,装模作样的给皇帝穿好腰带。
扬起脸,笑着道:“皇上今日有早朝,昨夜那样操劳,还是用点早膳再去上朝吧。”
皇帝一挑眉。
这许宝林搁着等着呢。
昨夜确实有点过了,活像个毛头小子似得,又不是初经人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