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天子之怒4
“母后再看看,你再看看那水桶,看看那桑皮纸,看看这些刑具,母后不要告诉孤,你不知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的。”
越说到后面,夏侯宸的声音就越是冷冽。
太后心里此时早就把赵缨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没想到赵缨儿这般蠢笨。
你说你明知道南宫钰是夏侯宸在乎的人,那你处置的时候小心点啊!
你不小心不说,竟还被夏侯宸抓了个正着。
现在就是赵缨儿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赵缨儿是家中嫡女,又常出入宫中,所以当时她才会将赵缨儿选为夏侯宸的皇后。
但若知道赵缨儿这般蠢笨,太后是决计不会让赵缨儿入宫的,就算是随便选个庶女也好。
但此时赵缨儿已经入了宫,此时这种情况太后又不能真的不管赵缨儿。
太后只能打破了牙往嘴里咽,她看了眼四周,刚好看到正跪在离她不远处的芳落。
狠了狠心,太后拉着赵缨儿的手道:“缨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哀家清楚,皇帝大概也是清楚的。”
“她为人善良,对南宫钰用刑这件事,一定是身边之人蛊惑的,要不就是底下人会错了意,绝非缨儿本意。”
“皇后,你说是不是?”这最后一句,太后是看着赵缨儿说的。
即使赵缨儿蠢笨,此时也大概能听出太后的意思,她急忙跪下来,爬到夏侯宸脚下,抓住他的衣摆道:“陛下,臣……臣妾今日并非有意的,其实臣妾来酷隶苑时,南宫钰就已经受了极刑了。”
“臣妾当时看她可怜,还斥责了高公公,并让高公公给她上药的,许是高公公会错了意,才会给她用了凝脂散。”
“臣妾绝对没有吩咐高公公让他给奴儿姑娘用凝脂散的,真的,在场之人都能作证,陛下您若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即使你没有吩咐这些贱奴对奴儿用凝脂散,那之后这些刑罚呢?还有她被掌掴、被踩断了手,难道都不是你的杰作?”
夏侯宸显然没想着轻易放过赵缨儿,他冷冷的俯视着她,声音冷然的质问道。
赵缨儿害怕的身子剧颤,却强撑着,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回陛下,臣……臣妾当时只是一时生气,又……又听侍女说奴儿姑娘只是个贱婢,这才……这才……”
“好了皇帝,你听到了吧!此事与皇后无关,皇后只是被人蛊惑,再说,那些侍女说的也没错,南宫钰就算再得你喜欢,那也只是个奴婢。”
“皇后惩治一个犯错的奴婢,根本算不上事,陛下就不要在此事上小题大做了。”
“天色已晚,不如赶紧回去休息吧!”
太后看赵缨儿如此不中用的样子,急忙打断她的话,朝着夏侯宸说道。
夏侯宸此时却哪里会如太后的意,别说南宫钰遭受了如此虐待,就算没有南宫钰的事,夏侯宸也不允许太后与赵家一直这般嚣张下去了。
此时刚好是个契机,虽然不能直接将赵家这根钉子拔除,但怎么着也要赵家痛一痛。
“母后说赵氏为人善良,又说此事是身边之人蛊惑的,孤却是不敢苟同。”
“赵氏为人恶歹毒,心思恶毒,这些孤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如今母后又为她求情,孤也不能不给您老人家面子啊!”
“这样吧!母后既然说此事是这贱婢挑起来的,那孤就先处置了这贱婢。”
“来人,还不割了芳落的舌头,拉出去,杖毙?”
“不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救救奴婢,皇后娘娘……”
“芳……”赵缨儿看着芳落被拉走,到底于心不忍,她急忙上前,没想到太后却先一步走到她的身边,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又一脸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赵缨儿眼中满是泪花,最终却颓然的低下了头。
“皇后娘娘,救救奴……啊!”
凄惨的喊叫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赵缨儿一脸惊恐的捂住了耳朵,她知道,芳落的舌头已被割了下来。
“嘭嘭嘭!”接着,棍棒击打皮肉的声音传了进来,赵缨儿神色呆滞,身子却瑟瑟发抖着。
不知是刚才的侍卫忘了还是故意的,此时刑房的大门大开,赵缨儿虽然在里面,但也能清晰的看到芳落受刑的场景。
“陛下,这是那罪奴的舌头,请您过目!”正在此时,一名御林军捧着一条鲜血淋漓的舌头走了进来。
夏侯宸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伸手指了指赵缨儿的方向:“让她看看!”
“不!我……不要看!本宫不要看!本宫不要看!”赵缨儿狼狈的向后退着,她躲闪着。
夏侯宸一个眼神,御林军就押着她,强迫她向那断舌上看去。
太后本想开口说话,可看着夏侯宸阴沉的俊脸,终是没有发声,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嘭嘭嘭!”杖责还在继续,除了赵缨儿在恐惧以外,酷隶苑以高玮为首的太监,一个个也在瑟瑟发抖着。
“谁是这酷隶苑的掌事太监?”也正在此时,夏侯宸冰冷的声音刚好传了过来。
高玮身子一颤,他满头大汗的从原地爬到了夏侯宸脚下,声音颤抖的道:“回……回陛下,是……是奴……”
“抬起头来!”高玮话未说完,夏侯宸就一脸威严的冷声命令道。
高玮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他只是小心的看了眼面前的帝王,就急忙垂下眼帘,艰难的吞着口水,想着如何才能躲过责罚,或者至少能受罚轻点。
而就在此时,夏侯宸却突然从一旁的御林军手中抽出一把利剑,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就一剑砍下了高玮的脑袋。
鲜血飞溅,高玮血淋淋的脑袋被砍落在地,又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他大睁着眼,面露惊恐!死不瞑目!
“啊!”不知是谁害怕的大叫了一声,接着,众人竟闻到了一股骚味,应该是谁被吓的尿了裤子。
但夏侯宸的脸色却没有半分改变,他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一脸冷厉的喊道:“未经孤的允许,就敢对孤的女人动用私刑,实在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