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原来如此
叶雪的话一出口，别人没什么反应，弹钢琴的男子眉头紧紧皱起。
刚弹奏哦这首歌曲，绝对是个高手。
至少比自己高。
不仅仅需要娴熟的指法，还需要那种情感的宣泄。
没错，不是表达，而是宣泄。
因为这首曲子叫《命运交响曲》，是贝多芬最为著名的一首曲子。
林然听过，听的是大家的演奏，音乐会上的那种。
当时没有什么感觉。
他本就对音乐不了解，对于这种阳春白雪的艺术，向来不怎么敏感。
在上一世，对他最吸引力的下里巴人般的艺术。
例如二人转。
叶雪再次闭上眼，酝酿着情绪，随即猛然睁开眼，眼中突然有了光。
是那种战斗的光芒。
手指在钢琴上飞舞，一首曲子传进人们的耳朵里，进入人们的心里。
看着她，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的音乐。
这首曲子，仿佛只表达了两个字。
命运。
与命运的抗争。
激情过后，叶雪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站起身，脸上重新恢复自然。
林然之前对钢琴曲没什么感觉。
但此刻，或许因为重生，或许因为弹奏的人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属实被感动了。
久久不能平静。
啪啪啪。
率先鼓掌的不是别人，而是之前那位弹钢琴的男子。
这个时候，连他都被打动了。
随后，周围的人，包括商场的主管以及保安还有那些听众们，都在热烈的鼓掌。
林然满是欣慰之色。
“你好，请问您师从哪位？”
弹钢琴的男子真心请教。
在他看来，没有大家教导，不可能弹成这样。
“抱歉，我无师自通。”
叶雪说道。
“啊！”
男子惊叫了一声，然后愣在当场。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没有人教，就可以演奏的这么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吗？
商场主管连忙走过来，“姑娘请留步。”
“你有啥事？”叶雪问。
主管说道：“姑娘，如果不嫌弃我们商场的话，能不能来这里演出？酬劳可以商量。”
叶雪愣了下，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但如果赚钱的机会，她倒是不想错过。
只不过，林然已经牵起她的手，对主管说道：“抱歉，你雇佣不起。”
“你想要多少钱？”主管问道。
林然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们像缺钱的人吗？”
主管愣住了。
从他俩的穿着上看，难道不像吗？
林然牵着叶雪的手，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
随后商场主管轻叹了一声。
非常惋惜。
如果她经常来这里演出，将会带来怎样的人气？
如果这位姑娘换一身装束，加上她的钢琴演奏，将会是怎样的惊艳？
只不过，已无从见证了。
经过商场的事情，林然的酒已经彻底醒了，连微醺都没有了。
“醒了？”
叶雪笑着问道。
能再次弹上钢琴，她今天真的很高兴。
“嗯，被你的钢琴声惊醒了。”
林然回答道。
没错，准确的讲就是被惊醒了。
“有这么夸张吗？”
“相当夸张。”
叶雪嘻嘻一笑，随后说道：“为什么拒绝他？我也想赚点钱的好不好。”
要不是他一口拒绝，叶雪真想跟商场主管聊一聊，看看他能给多少钱。
钱啊。
小财迷叶雪最喜欢了。
“早就跟你说过，赚钱是我的事情。”林然说道。
“哼，大男子主义。”
叶雪撇撇嘴。
二人往回走，再次回到小区里。
月光幽幽，林然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叶雪问。
“我还想回去。”林然说道。
“很晚了，赶紧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去燕京。”叶雪说道。
林然拉住她的手，说道：“跟我说些事情吧。”
“什么事？”叶雪问。
林然想了想，说道：“弹钢琴的事，唱歌的事，那幅画事，大海的事，总之就是你的事，你的所有事。”
她为什么会唱歌？
为什么会弹钢琴？
为什么喜欢那幅画？
为什么喜欢大海？
这些疑问，林然统统想知道，今天就想知道答案。
现在他已经有个猜测，叶雪的背景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她家曾经很有钱。
叶雪突然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林然会问这些事。
“你说过，会告诉我的。”林然说道。
上次就问了，可她没讲。
叶雪微微点点头，说道：“嗯，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想现在告诉你。”
“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时机不对。”
“这样的时机对吗？”
说着话，林然突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紧紧的抱着她。
甚至不让她喘息。
林然轻声说道：“你是我的，你面对的事情和问题，都是我的，所以，我要知道你的一切。小雪，告诉我吧。”
叶雪只觉得呼吸急促。
一个原因是被他紧紧抱住，另一个是他的情话。
林然放开她，然后认真的看着她，等待答案。
“好，我跟你讲，咱俩去那边坐坐吧。”叶雪说道。
二人坐到小公园里的长椅上。
“说吧。”
林然从兜里掏出烟，正要点燃，被叶雪抢过去。
“不许抽。”
“遵命。”林然笑道。
她说不抽，那就不抽。
谁成想，叶雪竟然将烟放进嘴巴里，当然没有点燃。
“也不知道抽烟有什么好的。”
“没什么好的，只是习惯。类似于和你，现在习惯见到你，一天不见就想的不行。”
“烦人。”
叶雪轻哼了一声，然后安静下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
“你那么聪明，应该有所猜测了，没错，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的环境很可以。”
“可以到什么程度？”林然问。
“额……”
叶雪想了想，说道：“可以请人教我音乐教我弹钢琴。”
“住什么地方？”林然再问。
“住在别墅里，三层的。”叶雪答。
林然已明白，这不叫可以，而是相当优渥。
“继续。”
叶雪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小时候我经常登台演出，还登上过央视节目，很热爱表演。”
登上过央视？
林然再次震撼到。
不仅仅说明她的背景不一般，才艺也不一般。
叶雪微微笑了笑，继续道：“那时候，我是父母的骄傲，他们疼我爱我，就希望我能成为大明星。”
说到此处，她的笑意更浓。
脑海中想着那些年那些事，那些自己能令父母骄傲的事情。
看着她，林然也会意的笑着。
是啊，那么优秀，哪个家长不自豪？
渐渐的，叶雪的笑意渐渐的收敛起来，取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忧伤。
她的喉咙缓缓的滚动着，眼中闪出泪花。
吸溜一下鼻子，叶雪又露出笑容，只不过笑的有些苦涩。
“后来呢？”林然轻声问道。
尽管他已经知道，后来并不是什么好回忆。
不然她不会这样。
叶雪说道：“后来……后来我父亲做生意失败，然后跳海……跳海自杀了！”
两行热泪终于落下。
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所以，她才有那幅画，那幅自己画的画。
那幅画正是父亲跳海的位置。
所以，她才喜欢大海。
不是喜欢大海的波澜与宽广，而是因为那里有父亲。
她只是很想父亲。
林然轻轻搂住她，搂住颤抖的她，轻声安慰道：“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小雪，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有我在，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
叶雪哽咽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
“林然，我跟我爸说了，我交了男朋友，我很喜欢他，他很喜欢我。”
“嗯，我很喜欢你，我会代他好好照顾你。”
“林然，我对你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你有钱没钱我不在乎，你什么背景我也不在乎，但有一点，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别一声不响的就突然离开我，好吗？”
她的声音再次哽咽，眼睛再次湿润。
上一次，她最爱的人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一声不响的离开她。
她现在仍旧没有过去。
那种遗憾，那种悲伤，她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我绝不会！”
林然竖起一只手起誓道。
“行了，我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事吗？”
叶雪长舒一口气。
这些话她从未向别人说过，连杨柳也没有讲过。
今天突然跟别人讲了，真的很轻松。
“阿姨现在在哪里？”林然问道。
“父亲出事之后，家里欠了好多债，我妈把房子卖了还债，前几年身体好出去打工，这两年身体不好了，在农村老家。”叶雪说道。
“所以，你才这样拼命赚钱吗？”
林然眼睛有些湿润。
因为欠账，她才做这么多兼职，才这么努力的赚钱。
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一个小女孩就背负了本不应属于她的负担和压力。
“对呀，我得赚钱呀，我得赚钱还账，还得赚钱给我妈买房子。”
“你家欠了多少债？”林然问道。
“额……”
叶雪摇摇头，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问了。”
“什么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你是我女朋友，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家欠的钱就是我欠的钱，我们一起还。”
“真的不用的，你这是干嘛呀？你找的是女朋友，不是负担。”
“你不是负担，你就是我女朋友，告诉我欠了多少？”
“好了好了，咱们别聊这个了好吗？”
叶雪近似于哀求的语气说道。
林然点点头，“好好好，不聊这个了，咱都是要当老板的人了，多少钱还不了？”
“就是，以后请叫我叶老板。”叶雪笑道。
“叶总好！”林然笑道。
“行了，咱回去吧，你明天要去燕京。”
“嗯。”
二人起身回走。
叶雪叮嘱道：“穷家富路，况且你还不穷，多带一些钱，别委屈自己，吃点好的住点好的。”
林然笑道：“你觉得我像委屈自己的人吗？”
“额……”
叶雪想了想，好像自己是多虑了。
这家伙哪会委屈自己。
“那……那你出门别乱还钱，别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别做坏事情。”
“嗯？”
林然眉头越皱越紧，这才是她真心话吧？
“喂，我能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能做什么坏事情？”
“燕京诶，大城市啊，美女如云，灯红酒绿，你手里又有钱，我就怕你迷失自己。”
“放心啦，我是那样的人吗？”
“切。”
叶雪撇撇嘴。
谁知道你是不是呢？
到了门口，即将分开。
林然郑重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知道了，啰嗦，你也是。”
叶雪眨眨眼，挥挥手。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还要去上课。”
“嗯，不用送我，你好好上课。”
“晚安。”
“晚安。”
“再见。”
“再见。”
彼此很不舍。
叶雪转身，开门而进。
随后林然走进自己屋子。
“然哥，你干嘛去了？”
哥仨还没睡，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电视。
“约会，我现在跟你们不一样。”
林然拎了一瓶啤酒，捏了几粒花生米。
“哎，重色轻友。”
“这叫爱情至上。”林然笑道。
美美的吃了一粒花生米，然后喝上一口酒。
“我明天去燕京。”
“去几天？然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刘洋激动的说道。
“不能，我去办正事，又不是去玩。”林然说道。
“那你……会不会见那个网友？”刘洋眨眨眼笑道。
“怎么会？我去中关村买电脑，网吧装修差不多了，过一阵就能开业。”
林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些事，哥们儿再好也不能讲。
冒着风险。
“我有点不信。”刘洋笑道。
“滚滚滚，到时候你好想免费上网吗？”林然问道。
“当然想了，然哥，我绝对信你。”刘洋说道。
李响给林然上了一支红梅烟，说道：“然哥，蒲公英教育的手续我递上去了，说一个礼拜能下来。”
“嗯，干的漂亮。”
林然将李壮叫过来，说道：“我现在的想法是，你俩以后就在蒲公英教育了，所以现在就得用点心。”
“明白。”
哥俩立马点头答应。
林然又看向刘洋，“我不在这几天，照顾好你们的嫂子。”
“放心吧，然哥。”
哥仨保证。
林然举起酒瓶，哥几个吹了瓶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