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信仰,那是什么?
大周王朝,祥云寺。
一众和尚背着行囊,他们的脸上满是笑意。
今天是祥云寺回家探亲的日子,一年只有一次。
跟在队伍末端的小沙弥慧眼金睛,一双眸子充满了神采,异常的灵性。
“爹,娘,在家等我。”
江流儿的脑海中浮现了两道慈爱的身影,对于一年未见的父母,他的内心是极为想念。
“好了,你们尽快离去吧,只有五日的探亲时间,不要逾矩。”
住持诵了句佛号,目光瞥向了最后方的小沙弥。
“佛子,你过来一下。”
江流儿闻言,踱步的走了过去。
“仓河村开始闹匪患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
江流儿重重点头。
随着太阳西下,背满行囊的江流儿已经走到村头。
往年的这个时候,太阳西下,夕阳现出。是每位村民烧锅起水,蹲坐在村口闲谈吃饭的时间。
可今年重新步入此,却一如反常。
别说吃饭闲谈,就连半分的油烟香气都闻不到。
气氛……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
江流儿没有想太多,对父母的思念已经牢牢的挂在心中,快步的朝着村庄走去。
当他进入村口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却令其瞳孔骤缩,头皮发麻!
满地的鲜血,破碎的衣物,女人的哭喊,男人的狂笑,从刚踏入村庄的时候,就一直在耳边连绵不绝。
江流儿站在原地,心中震颤,老住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仓河村闹匪患…”
他万分焦灼,不顾一切的向着自己家里跑去,心中不断的向着佛祖祈祷。
“爹,娘,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江流儿的心神慌乱,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视线掠过之处,到处都是骑马的悍匪。
他们正忙着搜刮村里钱财,鸡鸭猪牛,还有年轻的女人。
一时之间,倒是忽略掉了正在奔跑的江流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中愈发的不安。
随即将自己心中所有信奉的古佛都祈祷了个遍。
可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使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只见自己娘亲全身赤裸,嘴里正不断的大声哭喊。
一名汉子将她压在身下,嘴里流出肮脏的津液,不断地滴落在女人的身上。
而父亲的头颅,则滚落了一边,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这一刻,江流儿耳边如惊雷乍起。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伸手捡起了地上的木棍, 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对着母亲身上的汉子猛然砸了下去。
霎时间,山贼的头颅便被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滴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汉子吃痛的倒在地上,捂住脑袋,发出了哀嚎。
心灰意冷间,女人望见了自己的儿子满是泪水,正怔怔的望向自己。
悲痛,羞耻,愤恨的情绪一道接一道的在女人心中升起。
她凄惨地大叫着,不顾一切的从地上爬起。
女人的心中已经没有勇气,也无颜再面对自己的孩子了,她深深得看了江流儿一眼,眼中充满了绝望。
随后,女人赤裸着身子,猛然对着旁边的石碾冲了过去。
江流儿见状,心中便已知晓。
母亲要自裁。
他从未有如此恐惧过,发疯般的冲向了自己的母亲,欲将其拦下。
一旁倒地的汉子缓过神来,怒骂一声,上前将奔跑的江流儿大力的拽了过来,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令其动弹不得。
“娘,不要啊,娘!”
他口中急切的大喊,希望唤起母亲的理智。
砰!
可女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撞的是那么的决然。
“娘!”
江流儿大吼,眼泪滴落到汉子粗壮的手臂上。
渐渐的,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他的大脑传来眩晕,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可突然间,身后的汉子却松开了臂膀。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更为恐怖的笑意。
……
林凡御虹飞于虚空,有些漫无目的,他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寻找。
忽然,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入鼻尖。
到了他的这种修为,目光可视千里,耳朵可听八方,五感成倍增长。
林凡皱着眉头,俯身飞了过去。
不多时,一处满是尸体的村庄便映入眼帘。寨火冲天,一伙山贼骑着马匹,到处抢掠着村中的女人。
林凡见状,摇头叹息道:
“此方天地,毫无律法,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一切都以力量为尊,这些毫无修为的普通凡人,在眼下的世道,生命不如草芥。”
“唉,既然遇到了,那就是上天注定,去看看吧。”
林凡飞身而下,落入了村寨中。
……
江流儿感受到身后的山贼突然松开了臂膀,急忙大口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山贼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戏谑地走到了女人的尸体面前。
一把将她的头颅抬起,锋利的匕首架在其脖子上,戏谑的望向江流儿。
“小崽子,你娘这个年纪,真踏马爽啊,”
说完,眼中的戏谑更盛。
极多的山匪都是生活所迫,拿起了武器,换上了将脑袋别在裤腰的方式过活。
久而久之,放肆的发泄,变态的折磨,嗅着鲜血的味道,才能掩饰他们内心深处中,仅存的一丝……愧疚。
毕竟,他们以前,也是村民。
“现在,我会当着你的面,将你娘的脖子慢慢划开,你也想看看,里边是什么样子吧!”
江流儿的心神崩溃,他的身体颤抖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悍匪。
可对方越是恐惧,山贼的心中便越兴奋。
而且,还是个和尚……
这无疑更加满足了他的变态欲望。
这样的感觉,非常奇妙,让眼前的山贼仿佛置身云端。
伴随着常年的染血,使其心中仅存的那丝良知,也慢慢磨灭。
“跪下!”
山贼对着面前的江流儿,阴狠说道。
可面前的沙弥却迟迟没有动静。
江流儿不想跪,眼前的男人,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给杀死至亲的仇人下跪,他做不到。
“好啊,不听话是吧,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
汉子的匕首缓缓用力,一抹鲜血自空中绽放。
江流儿笑了,笑的很绝望。
他不明白,自己心中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佛?
又在哪里……
随着汉子用力,女人的脖子被逐渐划开。
眼前的一幕,令江流儿的心里极为不适。
脑海中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汇成了一幅又一幅画卷,围绕在他的心头。
母亲的笑容,脸上的慈爱,脑海中的一幕幕回忆,构成了无形的“攻势”。
击破了江流儿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要为母亲,留全尸!
“住手!我跪!”
江流儿大吼,这一吼,伴随着自身多年的信念也陡然崩塌。
汉子大笑着,眼里尽是癫狂。
江流儿缓缓弯腰,目光之中,灵性皆无。
突然,一道声音犹如春风拂过,落在了他的心间。
“你可想好了。”
“这一跪…”
“从今以后,该如何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