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风云再起
二人尚在温存之中,临安慌忙赶来敲门道:“殿下,小姐,颍王,颍王他来了。”
“又是他。”荀钺的眉间皱起一个“川”字。
苏藜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又装出孩童姿态来回复临安,“嗯,叫他一同来玩吧。”
临安告知了荀邕七皇子亦在,他神色无异,看来是早有预料,毫不迟疑地,荀邕走进了苏藜的房间。
“七弟刚得解封便出现在太子妃的府里怕是有些不妥。”他一进门便直指荀钺而去。
“四哥不也日日在此处。”荀钺亦是面露不悦。
荀钺转而看向苏藜道:“你将国师府之事告诉他了?”
不等苏藜开口,荀钺便抢话道:“这是自然。”
荀邕的脸色些微暗沉了一些,“那我要奉劝你们,切勿莽撞行事,密室之中所行之事,绝不可能是巫马戎一人私自所为。要么,牵连甚广,要么就是……”
荀邕虽未开口,但苏藜和荀邕自是了然,若密室之中的骸骨均是来自神农族人,那此事断然是皇帝授意的,恐怕还不仅仅是酆帝一任。
只是,荀邕还并不知神农族人无故失踪之事,眼下,他只能大胆推测。
“的确,调查巫马戎,摆明了就是要与陛下对着干,你们俩都是大昭皇子,可要考虑清楚。”苏藜目光凌厉地看向两人,但其实这话主要是说给荀邕听的。
“我自是早就考虑清楚了,只是不知四哥可有这样的决心?”荀钺看向荀邕,有些挑衅。
荀邕有些冷淡地看回向他,“成大事,光是有决心是不够的,还得有绝对的实力。”
荀钺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夜里,在承仙宫门口,荀邕告诫他时的画面:
“绝对的权力可以保护一切。”
是的,这皇权,他与荀邕之间必有殊死一争。
正当二人针尖对麦芒之际,门口忽有侍卫来报,“二位殿下,陛下急召两位前去议事。”
二人只得放下争端,赶紧前往。
“陛下如此着急,究竟所为何事?”荀邕边走边向侍卫问道。
“听说,是戍守古牧池的北辰军大部私自搬师回朝了,眼下军队已在泾河流域集结。”
“这是要反啊!”荀钺瞪大了眼睛,“为何一路都无前哨来报,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才发现?”
“他们零散行军,行踪不定,再加上萧将军不是放话要带小部分北辰军回朝吗?前方岗哨发现时还以为是萧将军的先遣或是后续部队。”侍卫回答。
“这萧家人,果真早有预谋!”荀钺忿忿不平。
“挑这个时候叛变,怕是他们已经知道了父皇的情况。”荀邕锁眉。
“什么情况?”
“父皇病重。”
荀邕简短几个字后便加快了步伐,留下荀钺满脸的震惊。
还未进至永延殿,荀钺、荀邕二人就听到了殿内传来急促且剧烈的咳嗽声。
“混账!这萧文馥和萧从吾父子简直大逆不道!”酆帝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父皇,龙体要紧!”进入殿内的荀邕,见状上前搀扶道。
“裴臣煜,眼下在泾河一带集结的北辰军叛贼究竟有多少人马?”酆帝服下一粒丹药后,咳喘平复了许多,便立即问询起骁骑将军来。
“加上先遣部队,初步估计有二十万之众。”裴臣煜神色严峻地回答。
酆帝面色铁青,随即又问向荀邕,“那禁军和锱甲军又有多少兵马尚在营中?”
“五万禁军常年驻守皇城,剩下的十五万,有五万在城郊练兵,可即刻召回,其余的皆已派往各处协助地方抵御寒潮、风雪灾害。”荀邕如实禀告。
“十万锱甲军,有三万常年戍边镇守南越,两万分散在各处为陛下寻找灵药与异人。剩下的,本应都在营中,可前些日子陛下允了锱甲军协助国师修筑祭坛之事,几天前,国师才又调了五千人前往不周山修建皇陵,眼下能立即调派的,只剩四万余人。”
从裴臣煜的叙述中,不难看出,锱甲军已然成为了酆帝公器私用的部队,这些年他的确忍辱负重太多。
“也就是说,能抽出来的不过十几万人,而我们所面对却是常年戍边作战的北辰军二十万精锐!”酆帝说到此处又忍不住急咳了起来。
“父皇,眼下唯有先用这十几万士兵拖住北辰军的进程,然后再迅速集结余下的部队。”荀钺拱手谏言。
酆帝努力平复下来说道:“话虽如此,大战将至,这禁军和缁甲军若想悉数召回,恐需主帅亲自出面,可若颍王和臣煜都走了,这十几万的大军又由何人率领?”
酆帝言毕,抬眼正与荀钺坚定的眼神对上,“莫非,你有意担此重任?”
荀钺再次拱手跪地道:“大昭生死存亡之际,儿臣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是……”荀邕和裴臣煜二人同时开口。
“七弟他并无行军打仗的经验,如此重任,我怕他难以担负。”
见荀邕已然开口,裴臣煜默默退下,这样的话还得由他来直言。
“所以,你与臣煜二人最好即刻出发,以便及时回来支援钺儿。”酆帝的这声“钺儿”何等微妙。
“钺儿若能以眼下的兵力尽力拖住北辰军至少半月,待剩余兵力聚齐,定叫那萧氏父子,万劫不复!”
酆帝此番话一出,在场三人皆已明白他心中筹谋。
荀钺带的这十几万人马是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去的,能损耗北辰军多少兵力算多少,能耗得住几日便是几日,真正一举制敌的关键,则在于荀邕与裴臣煜的援军。
荀邕与裴臣煜自是不好不再多言语。
然而,荀钺又何尝不是在一开始就看清了是这般局势,可是,他眼下并无实权,若经此一役,他能在两军中树立威信,待大战之后,他再集结西蜀、夜郎等地方兵力,荀钺将再不是他的对手。
届时,大权在握,酆帝又已病重,看谁还能护着那巫马戎,他所答应苏藜之事,便可一一兑现。
当然,一切得先赢了北辰军再说!
想到此处,荀钺眼中燃起熊熊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