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事有蹊跷
“哈。”裴竹珺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对,皇上怎么会同意让依依当太子妃啊,选阿藜都更合情合理。”
苏藜赶忙摆手,“你们扯到我身上干嘛,太子、太子妃什么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太子妃”三个字,苏藜只想要敬而远之。
“诶,你们会不会过分了些,我人还在这儿呢!”萧依依叉着个小腰,面露不悦。
说罢,她喝下了整杯的秋梨酿,“今日不该带这秋梨酿来的,要我说就该喝那桂花醉,我们四人好一醉方休。”
“你可别。”苏藜一脸的惊恐,“醉了到时又要冲我撒酒疯。”
“你还说我呢,谁喝醉了一直抱着的钺哥哥不放啊,快气死我了!”萧依依怎肯服气。
“我抱着他不放?怎么可能!”苏藜全无印象。
“你怎么还不认呢,你们说是不是。”萧依依气势汹汹地要让大家评理。
裴竹珺忍住笑,默默点头。
宁馨则又出来当和事佬,“好啦,你二人喝醉了都不太像样,还是这秋梨酿好,喝多了也不至太醉。”
一番嬉笑打闹后,几个姑娘的烦恼都暂且抛诸脑后,纷纷沉醉在了这秋梨酿的甘甜、清冽之中。
待萧依依和裴竹珺离开后,苏藜顿觉睡意袭来,别了宁馨,便径自回到了月夕苑里。
秋风一日凉过一日,苏藜本已吹了烛台,又抱着单薄的身子,走上前去关窗。
“怎么,这么早就要睡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惊得苏藜一哆嗦。
“荀钺?你怎么又偷偷跑来了?别跟我说你又犯病了!”苏藜四下张望,生怕他被人发现,连忙帮衬着他从窗户翻了进来。
“我没有犯病,只是来治病的。”荀钺双手抄在胸前,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哪有人夜里偷偷跑来治病的?”
“我啊,我说过我有这毛病的事,不能让人知道,难道还大白天把你请到我宫里来吗?”
苏藜这才想起,他似乎一直有在强调要保守这个秘密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如果真是我自己身体的问题,那我自然要保守秘密,不能让别人逮到我这个把柄。”他走至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下。
“若是有人陷害于我,就更不能让这宫中之人发现了,竟还有人视我为威胁,会把大家的关注引到我身上的。”
“所以,你是承认了,你就是一直在伪装自己,其实仍然是有所图谋。”苏藜走到他对面坐下,又带了些质问的语气。
“什么图谋,都是皇子,自然都会有所抱负。我这是暂避锋芒,韬光养晦。”
“你们的抱负难道就只是权位?”苏藜不齿。
“没有权力地位,连命都随时可能不保,何谈实现理想抱负?”见她仍是面露不屑,荀钺赶紧转移话题。
“我是来治病,不是来舌战的。苏大夫,请为我诊治吧。”荀钺说着,伸出了结实匀称的手臂来。
苏藜无奈,只得为他把起脉来。
苏藜凝心聚气,仔细感受,只觉他脉率极快,节律不齐,急促凌乱,脉体又细微至甚,毫无规律可寻,让人摸不清头脑。
苏藜眉头深锁,一言不发,细微地调整了下切脉的位置,又继续探究起来。
奇怪的是,此刻的脉象又不同于刚才,呈现出紧弦细急,休止不齐的特征。
苏藜收回手来,频频摇头。
“怎么啦?莫非是不治之症,我已经时日无多?”荀钺见她一脸愁容,此时此刻竟还能想着打趣她一下。
苏藜狠狠瞪了他一眼,“休要拿性命开玩笑。”切换到医者身份的她,的确有种神圣不可冒犯的气势。
“哦。”荀钺乖乖应下,不再出声。
“你这脉象世所罕见,难怪寻遍了名医,也看不出个究竟。”苏藜看起来也颇为头痛的样子,
“那可不嘛,本来我都放弃了。”
“你这脉象变幻无穷,忽强忽弱,毫无节律可言。似是身体里住着几人,各自脉象在争先涌现似的。”苏藜说得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荀钺瞪大了眼睛,大为好奇,“你这说法倒是新鲜。”
“除了发病,平时起居饮食,身体再无异象?”
荀钺摇摇头。
“那每次发病的时间、季节、身体状况等可有规律?”
荀钺再次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一般大晚上的居多,可没有具体时辰,有早有晚。”
“那你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习惯?比如吃的、用的、爱做的,可有与常人不同的?”
“爱吃肉、爱喝酒,睡得晚,这算不算?”
苏藜嫌弃地叹了口气,“那你一直未有服用任何药物吗?”
荀钺也跟着长叹一声,“哎,早两年喝了太多,肚子里全是苦水,都没用,早已未喝了。就是石菖蒲熏香,虽然真痛起来了,也没什么作用,可平时点着,安神精气的,倒也能睡得好些。”
“哦。”苏藜默默点头。
荀钺的一切听来都很稀松平常,可这脉象、病症又太过蹊跷诡异。这超出了她的医理认知范围,她已然犯了难。
见她蹙着眉出神,荀钺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行啦,你是神农后裔,又不是神仙转世,哪能看一次就知道问题在哪,怎么治的。慢慢来呗,反正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
“可不能慢慢来。”苏藜正思考者,脱口而出道。
“怎么,你就这么急着要走?”荀钺这会儿倒是反应得极快。
苏藜哑口。
“哼。”荀钺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我是奉劝你这想回西蜀之心,最好收一收。大哥刚走,二哥流放,朝廷上风起云涌,四海内皆不太平,你此刻去添乱,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哎,我又怎会不知。”苏藜垂头丧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当然希望你永远别走。”荀钺顺着心意说道。
苏藜赶紧收口,生怕再说下去,他又会变得“不正常”。
“好了,今日太晚了,你的脉息我也诊了,你容我想想,看看是否能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