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灵猴伤人
据说皇后瑞贤近日在一西蜀道人处得了一只灵猴，聪颖过人、能通人性，不仅会辨物，还能识字，很讨酆帝欢心。
依皇后所言，这样的灵物她不愿就只在自己宫里养着，心想着让皇嗣们都来见见稀奇，乐呵乐呵，也顺道一聚。
苏藜因来自西蜀，也被一同邀请前往赴宴。
这日，她盛装打扮，同宁馨公主一起来到了兴安殿。两人一个出尘脱俗，一个我见犹怜，刚一出现在殿内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准确来说，大殿上的皇子们都在看苏藜，这次，连荀邕也没有例外。
先前在竞射场上，两人多少有了些交集，荀邕对她也无可避免地多了分关注。
“参见皇后娘娘。”
“给母后请安。”
她二人依次向皇后请安后，便安静地落了座。
对面的皇子中有一道目光最为炽热，令苏藜有些不自在，那便是荀钺的了。
他自苏藜出现起便目光追随，毫不避讳，脸上不时因她蹩手蹩脚的举止而盈出笑意，连荀麟与他交谈，他也是心不在焉地敷衍回应。
苏藜被他盯得不耐烦极了，索性迎上目光，恶狠狠地盯了回去。
见她看向了自己，荀钺赶忙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大概是在问她那日的晒伤是否已全然康复了。
苏藜见状，这才收回了自己凶狠的眼神，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之后又立刻将目光撇向了别处。
见宴上宾客已齐整，皇后瑞贤方才开口欢迎众人。她身着锦绣绯衣，如芍药牡丹，有种贵不可言的华美。
在她的示意下，八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这才抬着一个巨大的精制铁笼缓缓入场。
铁笼内横着一根扁圆的梁木，那传言中的灵猴浑身金黄，脸部发蓝，鼻子矮塌，嘴唇突出，此刻正翘着一只腿，耷拉着两只手，悠悠哉哉地躺在梁木上，仿佛一位闲散道人。
殿内众人都被它这副样子逗乐了，纷纷探出头来，想要再看得真切些。
“坏东西，这灵猴长得真像坏东西！”苏藜似是见到了故人一般，兴奋得站了起来。
宁馨扯扯她的衣角，示意她赶紧坐下。
见大家兴致颇高，皇后欣然说道：“这灵猴性状与人极似，且不论你与它说些什么，它都能知晓明白。蹇儿，不如你同弟弟妹妹们展示一番。”
“是，母后。”荀蹇兴冲冲地走上前去，插着腰冲那灵猴喊道：“猴儿，本王来了，你还不速速翻身起来参见。”
只见那灵猴听到荀蹇的声音后，一个机灵，竟立刻起身跳落到地上来，还有模有样地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一个拱手礼。
“七哥你瞧，那猴子真能听懂人话，还会给二哥行礼呢！”荀麟推了推荀钺，很是兴奋。
“的确有点意思。”荀钺靠在椅子上饮下一杯酒，懒懒散散的样子。他的注意力可不全在那灵猴身上，透过铁笼后面，他更好奇此刻苏藜的反应。
苏藜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灵猴，可样子看起来却并不怎么高兴。
荀蹇还在下着指令，让灵猴做着各式各样的表演，苏藜的眉头却只是越锁越深。
“母后，前两日我还见着这猴儿能随着乐曲起舞呢，不如将它放出来，给大伙儿表演一曲？”荀蹇越展示越起劲。
“是吗，竟又长了新本事？好好，你且命乐人弹奏起来。”皇后也在兴头上，当即答应了他的提议。
不一会儿，乐人们便架着笙、管、瑶、鼓登场了。一首《鸿喜云集》响起，以瑶琴弹奏为主，节奏轻快喜乐，甚是悦耳。
荀蹇打开了铁笼，那灵猴当即一跃而出，伴着乐声，摇头晃脑、比手画脚起来。
“看呐，这大猴竟真会跳舞呢！”
“是呀，是呀，直挺个身子，跟个人样，可爱极了！”
年幼的皇子、公主们见此场景都兴奋不已，甚至忘了宫廷礼仪，纷纷站起身来，大声议论嬉笑。
随着乐曲渐至高潮，瑶琴、竹笙之音节奏加快，鼓声也越发急促而有力。
那灵猴简直跳至忘我，呲牙咧嘴地在场上不断地绕圈，手脚的动作也逐渐没了章法，张牙舞爪地，几欲癫狂。
“公主靠后些，那灵猴有些异常。”苏藜沉着脸，死死盯着那只张狂的猴子。
话音刚落，只见那灵猴竟直直冲苏藜猛扑过来。
好在苏藜时刻保持着警惕，一个侧身，躲过了灵猴的袭击。
那猴子一下子扑到了苏藜身后的侍女身上，爪子来不及收回，猛一下抓破了侍女的脸颊。
那侍女疼得哇哇大叫，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快护送皇后和弟妹们离开。”荀邕拔出贴身匕首，眼睛瞄着发狂的猴子，双手挡在年幼的皇子、公主们前面。
荀钺则已是一个箭步上前，冲到了苏藜身侧，挡在她面前。“你没事吧？”
“没，小心那猴子！”
正说着，一击失败后的灵猴，眼神变得更为狂热，又再次径直向苏藜扑来。
荀钺果断抬脚，一个飞踢，将灵猴击退老远。
可那猴子竟不知疼痛似的，立刻又爬了起来，继续凶狠地冲向苏藜。
这次袭击力道更猛，荀钺险些没有挡住，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灵猴又纵身一跃跳至宫殿的横梁上，眼下就要自上而下地给苏藜来个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关键时刻，又是荀邕，毫不迟疑，一把扔出了手中匕首，正中灵猴的脑袋。
“哇”的一声惨叫，灵猴血流如注、顷刻倒地，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四哥，牛啊。”松了一口气的荀钺，忍不住冲荀邕竖起了大拇指。
“啊！”又是一声尖叫声响起，只见宁馨惊恐万分地指着方才被灵猴划破脸皮的侍女喊道：“她，她死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倒地的侍女，见她表情狰狞，脸上的伤口处皮肉外翻，不断流出紫黑色的血液，瞳孔已是散大松弛，确是再无生机。
“她是中毒死的。”苏藜观察了侍女片刻后替她在脸上遮上了一块方帕，又立刻去检查那只刚被击毙的灵猴。
“这灵猴的爪子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