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
“这,,,,,,”
鬼王脸色不由一变再变。
青衣女子和素民长老是什么身份,鬼王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两个死对头,若是真要在这地府之中针锋相对,只怕就算是拆了这地府也不是不可能。那怕是青衣女子已然将话说的这般明白,可是鬼王眼神里犹豫之色却不由越来越浓。
要是他们这两位真的打了起来,恐怕世间还真没有谁能制止得住。
“去请素民长老进来吧!”
一声长叹响彻整个地府,那声音之中似是带着一丝戏谑之意:“怎么说素民长老和苍青尊者也都是天道化身,区区一处地府,又岂能经得起他们的怒火,若是不请他们进来,后果只怕还真不是地府能承担的起。”
听到那个声音,鬼王面色不由一喜。
甚至在这个时候,眼眸之间一扫先前之时的犹豫,大步直向阎罗殿的大门而去。
等到鬼王走出,卓君临的目光却是径直看向青衣女子:“那个,,,,,,”
“不错,这整个地府这中,除了归藏之外,谁又还能左右鬼王的决定?”青衣女子一声长叹:“只是连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归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面。连我到来他都不肯相见,到是素民长老这么一个外人,竟然得到了归藏的接待。”
说话间,青衣女子的语气间满是醋意。
“老大这是说的那里话,归藏就算是不待见世间的任何生灵,又岂敢有不待见老大的想法。若是老大实在觉得不舒服的话,我这就将素民长老赶出地府去。”
话音落时,殿中却是多了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衣下的男子。
那男子身上也并没有任何气势逸出,可是在这个时候卓君临的脸色之中却不由变得异常紧张。黑衣男子身上的那股气息,那怕是卓君临都觉得异常邪门。甚至在见到黑衣男子的一刹那间,卓君临的内心深处竟是突然升起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老二。”
青衣女子一声长叹。
然而青衣女子的话,却直接换来了黑衣男子的白眼。
“老二,你这是不服吗?”青衣女子一声冷哼:“你要是有什么不满之处的话,不妨将话直接说便是。”
“不敢。”归藏只是一声无奈苦笑,不再理会青衣女子。
反而是这个时候黑衣男子的目光落到了卓君临的身上,眼眸之间不由闪过一丝无奈苦笑:“这么多年以来,世间众生虽然知道混沌四灵的存在,却从来都是天南海北从无相见之日。不想这么多年以来,如今却在这地府之中相聚。”
“老三不在,如何谈得上相聚?”青衣女子一声冷哼。
“若是老大不介意的话,我这就将老三召唤前来也无妨。”归藏一声冷笑:“仅仅三灵相聚,就已引得新旧两代天道化身亲自前来,要是四灵齐聚的话,只怕世间将再无任何一个生灵坐的住了吧!”
…
“好说,好说。”
素民长老的声音自殿外响起:“我们此行,并非是为了三位道友相聚而来,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实在不愿意再看到这世间生灵染血,特意前来看看这地府中的道友,可有什么可以相助的地方。”
“素民长老,未免有些玩笑了吧!”归藏一声冷笑:“地府之事,就不劳天道劳心了。我们自家姐弟相会,又关外人什么事情。如果素民长老是来作客的,我们欢迎。如果素民长老只是单纯的想要来调侃我们姐弟几位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黑衣男子说话之间,眼眸之间满是寒意。
纵然面对的是素民长老这样的存在,归藏也半没有半分示弱。
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根本没有被放在对方的眼中,似乎世间的所有一切,都已不被归藏看好。
一边的卓君临却不由连连皱眉。
这黑衣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势,那怕面对是的素民长老这样的存在,归藏也是丝毫不惧。像这样的存在,世间几乎已经不再存在。
尤其是一想到自已的识海之中有着与青衣女子和归藏齐名的灵器,卓君临心中就越发的不是滋味,要是那小葫芦有青衣女子或者是归藏的一半强势,自已何致于会被其他人欺负,相见对比之下,自已的那只葫芦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素民长老的脸色不由青白不定起来。
原本素民长老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了归藏的胆识,可是却仍是万万没有想法自已竟然还是低估了对方。
这归藏可是真的敢与自已叫阵的狠人存在啊!
“归藏道友不必误会。”素民长老不由苦笑:“我们此来,就是客人而已。”
“那做客就要守做客的规矩。”归藏一声长叹:“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对任何人妥协,还希望诸位谅解。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谈私事交情,不谈族群大事。”
归藏此言一出,素民长老脸色不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只谈私事交情?
彼此都不是一路的生灵,这之间又有什么交情可谈?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要谈交情,也根本轮不到归藏和素民长老来谈,混沌四灵同出一源的事情,对于素民长老来说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这个时候只谈私事交情,岂不是直接要将他们送出去的意思?
素民长老还在犹豫,但白衣书生的脸色却不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他们可是堂堂的天道化身,天地之间也是唯我独尊的存在,可是这个时候却根本没有被对方放在眼中,这又让他们如何能受得了这口恶气?
那怕明知道现在绝对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但现在白衣书生只觉得胸口的怒气却是再也压制不住。
自从出世以业,白衣书生就从来都没有受过这般恶气。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白衣书生眼眸之间寒意乍现。
…
“怎么,苍青道友这是不愿意还是怎么了?”归藏却是一声长叹:“如果实在有什么不满的话,不妨直言。”
此进,归藏却是根本没有留下半分余地。
那怕现在明知道这不是自已应当说的话,但现在归藏就是不留半分余地。
“归藏道友虽然混沌四灵之一,但也未免太霸道了一些。”白衣书生一声冷哼:“我们此行的目地不过是不愿地府被战火波及,涉及到这无谓的争端之中。但归藏道友的语气之中却阴阳怪气,未免有些,,,,,,”
“有些什么?”一边的卓君临却是突然笑问道。
“这个,,,,,,”白衣书生身子不由一震,脸色不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刚才若不是卓君临突然开口,只怕自已口中最难听的话都会说出来。甚至连白衣书生自已也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左右了情绪,这样的情况之下,那怕是苍青自忆都不由一阵心惊。
然而,苍青此时目光向归藏落去的时候,却见归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
“道友好手段。”
苍青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只不过这终究只是下三滥的手段,难登大雅之堂。若是现在回头,或许还可以让地府有一线生机。”
归藏一声冷笑:“道友此行,难不成就是为了逼地府收手?”
“不错。”
“然后地府苟延残喘,成为道友随意可以拿捏的奴才?”
说这句话的时候,归藏的眸中闪过一丝绝决:“甚至,在将来的某一个时间上,所有的地府生灵,都有可能会沦为血食一样,又或者永远屈膝于天地之间,无法抬头?又或者,发地府就像是圈养在笼中的牛羊,随时都有可以送到别人的屠刀之下?”
苍青眼中闪过一线阴狠:“但你们还活着,你们仍是站在金字塔顶的生灵。至于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糸的地府生灵,你又何必为了他们拼命?就算你今日战死于此,那些普通地府生灵又有谁会感激于你?甚至很多鬼差,根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世间百态,总有一种是属于自已。”归藏笑了:“道友道法精深,战力盖世,自是体会不到世间冷暧。但是我行事,从来都不是为了谁,更不是为了那虚名。纵然今日战死于此,也是尽了心力,纵然身死道消,虽死犹生,,,,,”
此时,归藏的眸中,却是多出了一丝坦然。
万千大道在前,所行所走,皆尽由心。
自始至终,都非是为了谁!
事到临头,也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谁。
一个绿萾萾的葫芦在归藏的手中滴溜溜转动,,,,,,,
归藏眸眼清明,长声而笑:“道友即是天道化身,便应当知道天道无私无情。世间一切,又岂能不在这世间逆天争命?”
…
没有任何的杀气,没有任何的气势。
一切带着祥和安宁,天地云淡风轻,似是仙境,,,,,
可是,苍青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无形之间,归藏身上的气势渐渐显弱,最后却渐归于虚无,归于沉寂。
苍青的眸中凝重之色更浓。
任何一个修行者都将自身气势修练的越强越盛,但像归藏这等似乎已于天地合二为一,返璞归真的存在,那怕是苍青看尽世间芸芸众生,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此时,苍青负手而立。
目光冷漠而无情,就好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被他放眼中。在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苍青看着眼前的归藏,眸光之中的凝重不加掩饰:“你已触摸到了那一丝大道的契机,甚至不用千百年,便有可能真正走出最后一步,这种时候与人拼命,不值。”
“值与不值,又有何关糸,但求心中无愧便好。”归藏冷笑。
“你的坚持未必便是对的。”
“道友又怎么知道你的坚持便一定是对的?”归藏摇头:“难道就因为道友是天道化身,所有的一切便不会错?又是谁告诉道友,天道便一定不会错?”
“老夫便是天道,天道又岂会有错?”
“那么,即然我们彼此之间都认为自已的坚持没有错,那么便让我们用拳头来分对错。是非因果,便用最原始的方法分对错论黑白。”
归藏一声苦笑:“即决胜负,亦决生死。”
“何苦?”
“何必?”
归藏抬步上前,眸中全是坚毅:“道友,来战。”
鬼王就要开口阻止,却直接被青衣女子当场喝住,甚至在青衣女子的眼眸之间,这时候神情中竟隐隐似是多了一丝兴奋之意,,,,,,
此时,归藏的眼中只有云淡风轻。
随着归藏的一声冷笑,手腕间却是多了一柄三寸长的尖细飞刀,在杜康的手中嗡嗡作响。似是感觉到了苍青的强大,那飞寸竟似是有了灵智一般,竟让人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兴奋之意。
“斩仙飞刀。”
苍青眉头不由一皱,眸光中的寒意乍现。
这柄飞刀竟隐隐让苍青都有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随着苍青掌心挥支,无边劫云漫天而至,无数雷龙在苍青身侧盘旋不息,竟是直接在苍青身上形成一层雷云黑甲,,,,,
此时,苍青再无往日的半发仙风道骨,手中一杆由雷云天戈,眼眸之间竟似是带着嗜血的疯狂。
“即然如此,那便出手吧!”
虚空之间,一道天幕张开,似是无尽渊墟,足以吞噬天地一切。
归藏一声轻叹,掌中飞刀轻轻一弹,直接向着苍青飞去。
没有任何的神力波动,没有任何的声音,更没有任何的劲气。
…
那柄不足三寸的飞刀,甚至连速度都不快,就似是慢悠悠的飞向苍青,生怕对方躲不开一般。
然而苍青却如临大敌,眸中寒光乍现,眼神之中却是多了一丝骇然。
这一刀之间,竟连苍青都没有感觉到刀中的杀意。
足以斩仙破天的斩仙飞刀,竟然没有杀意?
这究竟是自已感觉错了,还是传说是假的
苍青竟然第一次没了自信,,,,,,
如果是自已感觉错了,那这斩仙飞刀的危险性就太可怕了。
然而传说中斩仙飞刀斩仙破帝如若无物,多少惊才绝艳的大能者在这一刀之下魂归九幽,难道那些传说都是假的不成?甚至还有几位极其强大的存在命丧于斩仙飞刀之时,也是自已亲眼所见,,,,,,
刀光轻轻一闪,天幕轻轻一晃,飞刀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停留,仍是不紧不慢的向着苍青飞去,,,,,,,
那足以隔绝世间任何伟力的天幕,飞刀轻轻钻了一个小孔,,,,,,,
苍青一时之间不由脸色一白,瞳孔突然一紧,,,,,
雷云天戈脱手而出,直接迎向了那柄不足三寸的飞刀。
‘叮’。
天戈与飞刀相撞,隐隐传来一声轻脆的金铁交击声。
然后,在苍青的注视之下,那柄足以横抗世间一切神兵利器的雷云天戈,竟然被那柄小小的飞刀直接从中剖开,一分为二,,,,,
甚至,刀势都未曾停留半分,仍是保持着原先的速度飞射而出,,,,,,
“这,,,,,,”
苍青脸色一变再变,眸光之中的凝重之色更浓。
仅仅一刀,却已远远超出了苍青的意料。
自远古而到,多少纪元以来,苍青见识过的神奇异宝何以数计,可是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件法宝有这一柄飞刀诡异,,,,,,
苍青眉头一皱,一掌急速拍出,身子却如闪电一般倒射而出。掌影之间,无数雷龙咆哮,各自张开血口大盆,直向着斩仙飞刀吞去,,,,,,
刀光微微一闪,无数雷龙咆哮嘎然而至,竟仍是未能让斩仙飞刀停留半息。
苍青眸光之中的骇然之色突现,目光所及,斩仙飞刀竟是距离自已越来越近,就好像那柄飞刀一直在以某种速度向自已飞来,而自已却始终未动半分,,,,,,
这一发现,一时之间不由让苍青亡魂皆冐,,,,,,
斩仙飞刀,竟能无视空间与时间规则,自出刀之时,便已锁定了攻击目标,不达目地,誓不罢休,,,,,,,
隔世天幕,雷云天戈,无形雷龙,,,,,,
这些足令世间任何生灵都要绝望的无上伟力,似是在斩仙飞刀的面前如若纸糊一般,竟然无视了所有的力量规则,,,,,,
这一刻,苍青差点直接骂娘。
这那里只是一件法宝,分明就是一件足以置世间所有生灵于死地的绝杀凶器。任何的力量和规则在斩仙飞刀面前,都已失去了原有的效用,,,,,,
…
苍青一声冷哼,掌心一变,直接迎向了斩仙飞刀。
方寸掌心,天地风雷突现,水火山泽同涌,,,,,,
掌中,便是一处无尽归墟,便是一方世界,便是一方天地,,,,,,
更是,一方永恒之距,,,,,,
斩仙飞刀‘波’的一声直接射入苍青掌心之前,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还不等苍青反应过来,突然只觉得掌心一痛,飞刀却是穿掌而过,直沿着苍青手臂而入,直接穿过肩膀而出,,,,,,
飞刀滴溜溜一转,又回到了归藏的手中,,,,,,
然而,归藏的眼眸之间满是寒意。
此时再次看向苍青之时,眼睛之间的却多了一丝不屑。
那怕明知道苍青的身份,可是这个时候归藏眼眸之间就是那样的不屑。那种不屑的眼神,差点没有让白衣书生当场抓狂。、
“原来所谓的天道化身,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归藏一声冷笑:“不过是一柄幻化出来的斩仙飞刀而已,居然也能受伤。要是真的斩仙飞刀在此,不知道道友是不真的能受得了一刀之威。”
“哼。”苍青一声冷哼,却并不说话。
此时的眼眸之间,苍青神情渐显狰狞。
“道友说笑了,都是道友,又何必意气之争?”素民长老这时候却站了出来:“这一切都算是我们的过失好了,若是道友实在不解气,那不妨骂上几句也好。”
然而,归藏只是一声冷笑,却并不多言。
“今日,苍青认输。”
苍青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归藏,若是今日换作世间任何一个地方,换作任何一个时间,苍青绝不会输。现在身处地府,你有地府加持,又有混沌四灵的混沌之力加持,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败了就是败了,那里用得着找那么多的借口?”
“不错,的确是我苍青心界窄了。”
“苍青很强。”
“非常强。”青衣女子看着归藏,眼眸之间满是无奈:“正如同苍青所说的一样,若是今日换作世间任何一个地方,换作任何一个时间,苍青绝不会输。现在身处地府,你有地府加持,又有混沌四灵的混沌之力加持,他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归藏却并没有说话,眼眸之间渐显凝重。
虽然现在的情况的确让素民长老和苍青退去,但归藏自已心里也十分清楚,地府和天道化身之间,已经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恩怨,,,,,,
以后的路,地府将会更难走。
“我不喜欢他们,更看不惯他们那幅高高在上的嘴脸。”归藏一声苦笑:“尤其是他们那种语气,若不是顾虑会将这地府打翻,我绝对会让他们知道这地府不是他们放肆的地步。”
“值吗?”
“值与不值,又有何关糸,但求心中无愧便好。”
“可是你这样做,等同于是介入这天地之争,介入这无边红尘之中?”青衣女子不由一声长叹:“自此之后,你也将因果缠身。”
“那又何妨?”
归藏的脸上满是淡然:“这无尽岁月以来,纵然是我们未曾沾染世间因果,也不是同样被这个世间所弃,这天地万物,这世间红尘,那一个又不是我们不愿意沾染的?可是到头来又能怎么样,还是被人欺到了我们的头上,处处受制于人?”
青衣女子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归藏这个时个说出这样的话来,青衣女子又何尝不知这是归藏的心里话?
这么多年以来,归藏一直隐身于地府之中,又何尝不是为了躲避这红尘世界,天地因果?可是那怕是躲了这么多年以来,归藏却仍是根本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