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醒来
夏亦初醒来时，医院的白炽灯明晃晃的，刺的她难受，床头有人跑来跑去，按着响铃
我看着对方嘴巴张张合合，耳边只有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声
随后杂音散去，世界只剩清晰
“初初醒了，醒了，对，她醒了”陈素美抖着手打电话，她又哭又笑，病房外的人都看了过来
“妈”夏亦初叫了一声
陈素美诶了一声，关心道：“人有没有难受，医生马上就来了”
“嗯”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门，他瞪大双眼与病床上的夏亦初两两相望
他惊呼：“你居然醒了！”
陈素美按住拳头，差一点医闹：“怎么！我女儿醒了你有意见”
医生赶紧放下手里的器械，双手用力握着陈素美的手：“不，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我太开心了”
“……”
“医生”夏亦初看了一眼他的铭牌，改口道：
“楼医生”
“嗯？”
“能叫我的主治医生来一下吗”
这下楼怀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实习的……”
夏亦初笑了出来：“因为我睡着的时候，你经常来，虽然我不能动，但我的潜意识把你的职业转入我的梦境了”
“哦？”楼怀来了兴趣：“能和我说说你当植物人的这些日子都梦到了些什么吗？”
这语气轻松的好像恨不得让她再睡久一点，好给他研究课题提供素材
陈素美感到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大门被推开，两道人影闪现
杜嫣苒手里抱着花，夸张的大喊：“我靠，姐妹，你居然醒了！”
何皎皎在后头补充：“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夏亦初，陈素美：“……”
夏亦初看着满脸黑线的陈素美示意她俩过来
两人靠近，夏亦初虚弱的说道：
“闭嘴”
“……”
过了一会，陈素美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何皎皎见只剩她们了，做作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开口道：
“初初，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亦初满脸平静：“你现在不是见到了”
何皎皎：“……”
杜嫣苒摸了她一把脸：“你别说，你真别说，你这睡了几个月，脸都变白了”
夏亦初没好气的说：“这种福气给你要不要？”
杜嫣苒：“……”
这天是没法聊了……
夏亦初看了眼窗外，好大的雨
杜嫣苒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以为她刚醒在伤春悲秋，于是宽慰道：
“初初，看到窗外的雨没，这预示着今后你的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啊”
夏亦初：“后福不后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再不关窗，我今晚没被子盖了”
杜嫣苒，何皎皎：“……”
“初初～～”
“行了”夏亦初头痛的按着太阳穴：“我没那么脆弱”
何皎皎给夏亦初削苹果去了
杜嫣苒则给夏亦初按着腿，边按边念着：“也不枉费我们给你按了这么久的腿，看看这腿，多漂亮，还是那么苍劲有力！”
夏亦初眯了眼，吃了一口何皎皎递来的苹果块，真心的说道：
“谢谢”
“哎，咱们之间谢啥啊”
“哦～那就不谢了”
“诶，那不行”杜嫣苒拿出手机准备录音：“我得录下来，等老了循环播放给你看”
夏亦初：“……”
“对了，初初”何皎皎问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听你和楼医生对话，你睡着时做啥梦了”
“美梦”
“什么美梦？”杜嫣苒好奇的插进来
夏亦初吃着苹果，模糊不清的说道：“哎，不就恋爱那点事呗”
“啊？和谁 ”杜嫣苒惊讶的叫出声
夏亦初刚要开口，何皎皎抢答道：“啧啧，还能有谁啊，猜猜都知道，季晏凌呗”
杜嫣苒转头看下夏亦初，对方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后面的话杜嫣苒没说完
不过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夏亦初选择无视。
夏亦初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季晏凌了
那时候老旧的街道上热闹非凡，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一栋栋商铺上，给世界镀上了一片漆。
夏亦初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午后搬来他家旁边，她父亲赌博出轨，陈素美好不容易与他离婚，两母女租住在这条街上
那时候夏亦初初一，季晏凌高三
男孩子处在青春期长个子的年纪，个子很高，腿很长，脸长得过分的好看
夏亦初时常在放学回来的路上偷偷看到他在扔信封和礼物，有时候是鲜花，有时候是巧克力水果…
那个冬天，夏亦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蛋红彤彤的，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悠哉悠哉往回走去
她晚自习补课有点晚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喜欢在这样寒冷的雪天整个人被暖烘烘的热源温暖
身后有人叫她
她转身
男孩侧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映得熠熠生辉，他笑着问她：
“嘿，妹妹，刚搬来的？咱们搭个伴一起回去？”
“嗯”
“你那个地瓜看起来好好吃啊”
“呐，分你一半”
男孩嘿嘿一笑：“那怎么好意思”
说着便伸手接下
“没事”夏亦初呼出一口气，眼前出现一小段白雾，她用天真的语气说着：“你长的好看，我喜欢给你”
“哈哈，妹妹你可真会说话”
“明天还来吗”
“来的！”
“……”
“我正想说呢 刚刚听到消息季晏凌那边也醒了”杜嫣苒出声打断了夏亦初的回忆
随即她痛心疾首的说道：“那时候车来的时候，你明明可以逃开的，却为了季晏凌把自己弄成这样，瞧你当时那奋不顾身那劲，你说你至于吗，为了个男人命都差点没了”
夏亦初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反驳：“我这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只想着救他，就没想那么多了”
“哼…”
室内静了静
过了一会，夏亦初抬起头，眼里看不出情绪：“我想去找他”
“找什么找，先把你病养好，其他事情推后”
夏亦初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嗯，那肯定是先养好身体比较重要，我是说好了以后去…”
杜嫣苒直哼哼：“现在知道惜命了…”
陈素美正好在此刻推门而入：
“什么？你要找谁”
另两人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喊：“阿姨，初初说要去找季晏凌那个渣男”
“他什么时候成渣男”夏亦初对此非常不认同
何皎皎解释：“任何让我闺蜜受伤的人都统称为渣男，即使是物理伤害，那也是伤害”
“…”
夏亦初妥协：“你们说的有理”
一直没说话的陈素美咳了一声
夏亦初抬头，有些担心陈女士的态度，毕竟谁也不想见害自己女儿陷入昏迷的人吧
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季晏凌
那就…
以妈妈为先吧
这边夏亦初脑子里在做着天人交战，那边陈素美点着头，说了一句：“也行”
夏亦初：“？…”
反应过来后她撒娇道：“妈！你真好”
遥想之前在夏亦初说自己喜欢季晏凌，陈素美只会说她在做春秋大梦
现在终于支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