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献祭生命。”
应夏接过来喝了几口,热热的,有些偏甜,口感还行。
“还不错。”应夏回她。
等菜上齐后,应夏还没吃几口,就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还以为是天凉有些感冒,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没一会儿,眼前的菜都开始看花眼,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才尽力抬头看向白瑾华,说:“这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吃的我晕乎乎的。”
但白瑾华也吃菜了,她倒是看着正常。
正当她想是不是刚那杯热饮有问题时,没几秒,就撑不住的趴在桌上。
丧失了一切意识。
白瑾华走过去扶起她,把她整个人一路从餐厅搀扶出去,放进了外面一辆黑色轿车里。
“应夏,对不起,我得救我姐姐。”
连白瑾华最后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没听见。
英国恰逢多雨季,绵绵密密的雨珠自云层落下,天始终灰沉沉的。
林之御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他很少去室外,去了也是用血去浇花。
别墅花园里,那片白玫瑰花海在这场雨季里有凋落之势。
他始终想,一定是他流得血不够多,所以养不活它们。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谁都护不住,如今连玫瑰都养不活。
每到夜晚,他就头痛剧烈,必须不停的划伤身体,才能显得头不那么疼了。
睡不着,一分钟都睡不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喝那么多药,还是睡不着。
起初他也不想死,他是有一点点想活下去的,他很想应夏,想到经常会出现幻觉。
但他不敢联系应夏,如今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的会吓到她。
他每一天都在强撑,心存一丝侥幸,觉得他若是真的死了,应夏会难过的。
后来觉得,他死了,这世上也没有人会真正在乎。
终于在二月底的时候,太阳破开云层,普照大地的那一天。
那个午后,他换上了干净的衬衫,最后一次划伤手腕染红那一朵朵白玫瑰,然后平静的给浴缸里放满冷水,躺了进去。
手腕的口子被他划的更大了些。
林之御一点都不觉得疼,他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浴室窗台上放着一个小音响,里面放着应夏读故事的声音。
依旧那样清亮纯洁的嗓音,很能安抚人心。
故事就到这里了。
他在意识慢慢模糊的时候,给江岳拨去了最后一个电话。
他的声音很温和,江岳没有听出任何不对劲。
江岳听到他说:“你把我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转给应夏。如果有一天她结婚了,你就将我之前准备好的礼物代我送给她。”
“就当是她的新婚礼物。”
江岳这下才听出不对劲,说:“林董,您还好吗?”
“挺好的。”林之御笑得苍白,说:“就是想离开一阵子。”
江岳稍稍安了心,说:“林董,最近林家局势不稳,您离开后,他们争得很难看,您看要怎么办?”
林之御手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多,意识渐渐不清晰,说:“让他们争吧,最好争得兄弟阋墙,自相残杀才好。”
“林家的事别管了,你把应夏那边照看好。”
他声音很轻,挂断了电话。
残阳如血,照进浴室的男人身上,有种瑰丽的俊美。
他的手搭在浴缸边,整个人溺进水里,手腕的血顺着手臂流进水里,赤红一片。
濒临死亡的那一瞬,林之御脑海里是他与应夏的初逢。
是应夏一次次的笑意。
是那些年平淡的陪伴。
到底是辜负了她,可如今感情已然错过,就让他用这浅薄卑劣的一生来献祭。
献祭你我这一生短暂的相识相爱。
但愿我不再以人的躯体来到这世间。
愿来世以一缕风,一朵花的躯体去往你的身边。
可谁料,事事总不能如愿。
他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这一生任人操控摆布。
到这一步了,他还是离不开这厌恶透顶的人世间。
窗沿电话响起时,将他从鬼门关逼了回来。
他本不想接,可那铃声是专有的。
是他为应夏专门设的一个铃声,一首温柔缱倦的纯音乐。
他用尽全力才从浴缸里坐起来,擦了擦手上的血,才缓缓接起来。
想应夏该是遇到难事了,否则绝不会主动联系自己。
“应夏。”林之御柔声唤了下她的名字。
谁知那边竟是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林先生,应小姐在我们手里。谈个条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