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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父亲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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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那大恩同志是参加了对y自卫还击战受的伤,但他不是正常退役,而是一路讨乞从云省逃回来的,还被你们县法院按逃兵的罪名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因为身上的伤病,他原来的部队又出面作了担保,让他保外就医。怎么我越听越糊涂了呢?”

    排长听了蕉二叔介绍了父亲参军的经历。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真的,还是我在公社开会时无意把大恩回来的消息说咯出来,公社派出所才派人来抓他的。如果不是我的错,大恩也不会遭那罪咯。”蕉二叔懊恼的说道。

    “按理说部队对逃兵都是深恶痛绝的,绝不会为一名逃兵作担保的,。更何况,大恩同志参加对y自卫还击战受了伤,按照政策,部队应该在大恩同志伤好后让他所属的当地政府安排他工作的呀!就算大恩同志不接受当地政府的安排,也可以领到一笔安置费返回家乡的。怎么他就‘逃’回来的呢?看他身上的伤疤和在这次台风他所作出的表率,大恩同志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绝对是一名好兵。但他‘逃’回来的做法,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排长在部队待的时间不短,同样参加过对y自卫还击战,对部队的规章制度很是熟悉,但他对父亲的做法和部队对他的宽容很是疑惑。

    “在台风那晚,为了让屯里的群众相信他,他还说他是一名共产党员,他还拿共产党员的身份做过保证。”蕉二叔想了想又说道。

    “原来他是一名共产党员,怪不得他能做出如此的壮举了。”

    排长觉得父亲身上肯定有说不出来的秘密,他对父亲越来越感兴趣。他甚至还想等父亲醒过来后,亲自把父亲的情况弄清楚,帮助父亲平反。

    可能排长的汇告起了作用,傍晚时,我们屯就开进来了一队长长的越野军车车队,领头的是一辆越野吉普车。

    车队在屯外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很多解放军,他们从车上卸下救灾物资,在屯外清理出一块空地来,搭起了一座座临时救灾帐篷,安排我们屯里的村民住了进去,又挨着帐篷分发各种救灾物品。

    领队的越野吉普车直接就开到晒谷场上,从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精神矍铄的解放军首长,同车来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背着医药箱,戴着绿色军帽的大约六十来岁的老军医。

    排长见到了首长下车后,撇下跟他聊天的蕉二叔,跑到那首长面前,“啪”的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汇告说的英雄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看。”

    进到临时急救帐篷里,老军医马上为父亲把起脉来,又听取了小李对父亲病情的介绍后,老军医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回过头来问我道。

    “你父亲可曾跟你说过,他身上还有没有没取出来的弹片?”

    “我阿爸没有跟我们说过,但我刚去世的阿妈交待过我,她说我阿爸脑袋里还残留有一块弹片,交待我们不能让我阿爸激动或者动气,不然父亲就很容易犯病。”

    说到母亲,我心里不由地又伤感了起来……

    那老军医没有再说话,蹲下来用手托着父亲的脑袋,慢慢拨分着父亲的头发,仔细检查起来。检查完了,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打开随身的医药箱,拿出一包银针来,往父亲的头上的相关穴位扎了进去……

    那首长见老军医开始医治父亲了,也不想待在帐篷里影响老军医的医治,他走出帐篷,到外面了解台风和山洪暴发过后屯里的受损情况。

    父亲在军医针灸后不久,一直降不下的体温慢慢降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脸色从蜡黄变成了苍白,甚至露出了些许的红润。

    我和蕉虎的心才松下了一些,不过老军医下面的话又让我们哥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这里没有设备,现在我也只能帮你们的父亲把病情先稳定下来,不过那也只不过是治标而已,而要治本,就只能送你们父亲到省府的大医院进行手术,把他脑袋里的弹片给取出来,这样才能根治你们父亲的病。”

    根治父亲的病,我们也想啊!可是现在我们家一穷二白的,不说给父亲动手术的钱了,可能连到省府的路费我们也凑不起。

    老军医也只是根据父亲的病情对我们实话实说而已,我们听了也只能苦笑地叹着气,没有钱,就是寸步难行,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半夜,父亲总算醒了过来,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父亲却觉得自己的双腿不再听自己的使唤,动不起来了。

    我大急,忙出去找到那位老军医,把父亲的情况跟他们说了,那老军医跟着我来到帐篷里,掀开给在父亲脚上的军被,在父亲双腿上又捏又敲。又打开医药箱,拿出银针对父亲的双腿扎了几针,见父亲的双腿完全没有了知觉。他默默地帮父亲盖好被子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我见老军医不说话,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忙跟了出去,想在僻静的地方向老军医了解了解父亲的病情。可是老军医并没有在外面停留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屯外,钻进了一座帐篷里面。

    我也想跟着进去,却被门口站岗的两名解放军战士给拦住了,并向我竖起手指在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只好站在帐篷门口,倾听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老黄,病人怎样啦?”

    听里面传出的声音,问话的应该是下午我见过的那位解放军首长,显然这时候了,那首长还没有休息。

    “报告首长,人是醒过来了,烧也退了,只不过……”

    老军医说着,停了下来,有些迟疑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那首长没好气的说道。

    “病人是一名退伍老兵,脑袋至今还残留着一块弹片,如果残留的弹片不产生偏移,病人可能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反应。可惜的是,在这场台风中,病人可能在救护那名差点被蛇咬的村民过程中,头部受到了撞击,导致他头部内的弹片产生了偏移,压迫到了他的脑神经,而被压迫的神经很可能就是他的植物神经,所以人虽然醒了,但他的双腿却没有了知觉。”

    “就是说病人可能会瘫痪?”

    “对,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只有把他送到省府医疗设备比较齐全的大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作出最终的诊断。”

    那首长听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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