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保卫局刺杀案
刚从现场返回,灰头土脸的汉斯来不及清洗自己,更换身上的衣服,便来到了保卫局局长办公室的门前,敲了敲。
“请进。”
汉斯打开门走进,再关上门。
“局长,法院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卡车袭击?”
虽然还没有任何的调查结果,但是汉斯知道这就是一场袭击,一场针对莫莱德的卡车袭击。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局长带着眼镜儿不停地翻阅桌上的资料。
“坐,汉斯坐。”
汉斯坐了下来喘了几口气。
“不是您干的?”
“我?汉斯,我都跟你讲过莫莱德的家庭背景,我敢冒着让多利兰特伯爵不计代价地进行报复的风险做这件事?
原本斯科维尔场的事我只是想试一试,绝没有一定要老伯爵动手的意思。”
局长解释道。
“。。。是路易斯安娜三世?”
“嘘,汉斯,在这里也不要妄议殿下。”
局长把手指放到嘴边。
“。。。”
汉斯沉默地看着局长摆弄手上的文件。
“。。。那有没有可能是托乌斯家族干的?”
“托乌斯家族?呵,完全没可能,就算是他们做的,那也说明是有人绕过我让手底下的人同意这件事的发生,汉斯。”
局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并把眼镜儿摘了。
“那就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了,保卫局脱离了我的掌控,而这背后的人想要多利兰特伯爵发飙,或者说让这件事上升到维克多郡惨案那样的程度。”
局长挑选了一下书桌上的文件,然后将其中一份推到了汉斯的面前。
“想来自从斯科维尔场那件事开始,整件事情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下了。”
汉斯看了看局长,随即拿起了面前的这份文件。
上面是一些笔录的拼接,还有几个推测的字迹,像是一篇写作手稿,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不过这上面的信息虽然有些关联性不强,但是让人读起来隐隐约约中又感到了一丝寒意。
那些本没有关联的人和事物仿佛被某只藏在黑暗之中的手串联了起来。
笔录里不仅有几位和邪教有直接关联的贵族的一些证词,利隆德地区的异常情况报告,甚至还有菲尔梅徳疗养院的一些汇总记录。
汉斯的额头开始禁不住地蹦出冷汗,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怎么,不继续看吗?”
局长笑了笑。
“。。。局长,我能活着走出去吗?”
“呐,这就要取决于你自己了。”
说完局长拿出了一把枪摆在了汉斯的面前。
“时间不等人,汉斯。”
局长也拿起了一把枪,检查了一下保险。
“。。。”
汉斯刚刚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开始了跳动,他拿起了面前的手枪。
“我还以为局长你让我自裁呢。”
“想什么呢,能直接击杀的目标我何必让他在我面前自裁。”
局长无奈地看了一眼汉斯。
“现在什么情况?”
“我不清楚,要么外面现在是无数把枪对着咱们,要么现在外面一切如常。”
局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做好突击的准备。
“你行吗,老头?”
汉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保险。
“呵,你这什么话?”
就在这时局长举起手枪,汉斯默契地侧身一跃,来到那破旧沙发的后面,让开了弹道。
局长瞬间就打空了弹夹。
而在同一时间,汉斯也看见了一个人正顺着绳索下降到局长办公室的窗户前。
汉斯立刻开枪。
外面的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一把枪等着自己,手中的冲锋枪很快因为身体中弹的痛觉而失去了对手的控制进而掉落。
局长一边换弹夹,一片踢翻了办公桌,躲在后面,将其充当掩体。
很难想象一个老人能够有如此敏捷的速度和强大的力量。
门外传来了数把冲锋枪上膛开枪的声音。
局长办公室的门瞬间被打得支离破碎,但是经过门的这么一阻拦,冲锋枪的子弹显然没法射穿充当办公桌或者是沙发。
而且这沙发里面竟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
显然这其中放了防弹钢板。
门外的人一脚踹开了门,但是他也被准备好的汉斯一枪放到。
破坏房门的人突然倒下,显然让后续跟进的人有些措手不及,错过了躲避屋内火力的绝佳时期。
于是外面的三个人当中又被放到了一个人。
局长毕竟已经老了,刚刚那一系列动作有些消耗过大,颤抖的双手在重新给枪上好子弹后,打偏在了其中一人的肩膀上。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保卫局的内部安保人员在反应过来后,很快击毙了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俘虏了肩部中弹的那位。
但是还没来得及掰开那人的嘴巴,那人就已经咬破了氰化物胶囊,几秒钟就抽搐着死去了。
几个安保人员抬着防弹钢板冲进了局长办公室,在窗户边摆放防弹钢板,并将窗帘拉上,然后在局长周围形成人盾,防止潜在狙击手的狙杀。
“局长您没事吧?需要安排医护人员吗?”
“我没事现在立刻送我去安全建筑!”
局长吼道。
“是,立刻送局长到安全建筑!”
一名携带着保密级无线电通讯装置的安保人员快速通过通讯装置安排相关的车辆来运送局长撤离这里。
保卫局周围突然警铃大作,首都警察厅的警力几乎倾巢而出。
这回就连警察厅厅长都亲自担任指挥一职,武装警力也被允许动用蒸汽装甲车。
附近所有居民被要求立即回到自己的家里或者工作单位,一部分的警察将会多周围的所有人进行逐一排查。
任何有行迹可疑的人都会被当做嫌疑人遭到逮捕,抵抗逮捕的人会立即被枪毙。
一辆特制的军用防弹装甲车很快来到了保卫局总部的楼下,保卫局行动队掩护着局长进入了装甲车里。
在接收到了局长后,这辆装甲车立刻启动,开始朝着保卫局的安全建筑而去。
天空中警戒空艇已经在沿路进行警戒,上面搭载的空突小队随时会对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出现的敌人进行空降打击。
今天因为法院和保卫局的事,路易斯安娜三世女王陛下终于动真怒了。
艾斯弗洛列王国首都全城戒严了起来。
。
法院的事情因为司机的死亡再加上情况的恶劣,所以警方不敢轻易地下任何的结论,即便逮捕了一些人,审问了一些线索,但是对于媒体,警察仍然是闭口不谈这件事的进展。
但是独立条约保卫局的事情却不一样,因为这件事可大可小,甚至不需要对公众进行详细的解释。
第二天早上,经过了一整个晚上的排查,警察总共逮捕了数量超过一千的嫌疑犯。
经过专案组的初步排查,这其中竟然多达八百多人与此次袭击保卫局局长事件有关。
整个袭击事件的真相的一部分也很快在审理这些相关人员以后,渐渐浮出了水面。
只能说策划该行动的人思考得太周密了。
以至于警察和保卫局人员只是通过将自审查那八百多个人到底是负责什么而得到的零碎信息拼凑到一起,竟然就可以看见整个计划的冰山一角。
是的,通过这一角,专案组的人员通过分析辨识就大概了解出了其中的一种有这极大概率的可能。
所以,有时候计划布置得太过周密也不好,别人很可能通过一小部分消息,以同样严密的逻辑就能推导出你的计划。
此次刺杀保卫局局长就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计划,因为这不仅仅是要刺杀局长这么简单。
首先会由一个伪装成恐怖分子的人从窗户射杀局长。
然后刚好要跟局长汇报情况的几位保卫局人员就会巧合地听到枪声然后冲进去击毙那名恐怖分子。
接着副局长就会立刻成为代理局长处理这件事。
在此之前,潜藏在正对着保卫局副局长办公室的公寓房顶上的狙击手,就会用特殊的狙击枪狙杀副局长。
代理局长职位继续顺延。
又是几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或意外以后,代理局长的位置就会来到保卫局的敏感物品调查部主任身上。
此人经过保卫局的审查后发现,与走私调查局的海关检查分局局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而这个分局局长则是新贵族中的塔曼诺夫家族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被曝光了。
局长因此也明白事情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管控之中了。
对于这件事情,看过报道的人们很自然地联想到,斯科维尔场血腥事件正是由保卫局处理的,这说不定就是那帮被告上法院的新贵族搞的报复行动。
而且能够同时掌握保卫局重要人物具体时间的具体位置所在,想来不可能单单只是恐怖分子所为。
而法院那件卡车意外也就有了答案,那必然是贵族想要杀人灭口。
一时之间,本来有些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斯科维尔场血腥事件又重新占据了艾斯弗洛列王国各大报纸的主要版面。
人们发现,迪力曼家族的德里亚安因为涉嫌利用邪教组织杀害了数名警员霸占他们的妻子,本来应该在近日没有任何有效证据反驳判决之后,被执行死刑。
但是新贵族竟然用贵族特别子嗣法案就暂缓了死刑的执行,甚至离开了仲裁法院的监狱回到了自己家族的庄园里。
这一下子可就引起了广大王国公民更加热烈讨论,种种说法论调层出不穷。
很多记者开始朝着迪力曼家族的庄园而去,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拍得里面的一两张图片。
哪怕是空无一人的草地,也可以在这些记者的笔下变成埋藏数位可怜冒犯贵族的平民之地。
其余贵族的待遇也是差不多的,任何小细节都会被放大。
。
汉斯在接受完例行审查后,在保卫局的安全建筑里见到了正在签署一份有一份文件的局长。
保卫局的安全建筑位于地下五十米的地方,靠着厚实的钢筋混凝土,装甲层,以及大地本身足以抵抗哪怕是卡兰利斯特统合国的湮灭级舰炮的持续轰击。
这里有着完善的多重通风系统,一套昂贵的利用内燃机作为核心的发电系统,联通附近河流的供水系统还有大量的物资。
除了有些不明所以的富有宗教气息的白银装饰物以外,完全就是一个为了一场全面战争所打造的要塞集群。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修建起来的,汉斯在今天来到这里之前完全没有想象过,规模会如此大。
“局长,您当时说的。。。是指您要被刺杀这件事吗?”
“差不多类似的事情。保卫局已经开始被那些新贵族渗透了。
呵,内鬼还不少呢。”
局长举起了一份记满名字的文件,但是仍然低着头。
“光是主任级别的就有至少三个。还好行动队和执行队还完全在我的手上,要不然这一回保卫局就得换天了。”
“。。。”
汉斯对此沉默不语。
他知道局长现在一定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所以才会全神贯注于抓内鬼而不是去思索整件事情,以及现在卡弗兰特的局势。
“呵,你不用考虑我的颜面,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我可不在乎这张老脸。”
局长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局长,那个,现在的独立条约保卫局。。。”
汉斯有些犹豫地说道。
“独立条约保卫局现在才算是真的还在我手上,所有别人伸过来的手都被我弄死或者控制了起来。
但是事情已经有些失去控制了。”
局长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有些颓废。
“唉,现在保卫局除了龟缩在这里等待随便谁的主动出击以外,做不了什么事了。”
局长拿起了一封皇家信件。
“。。。”
汉斯坐了下来,也深深感到了无力。
他终于知道当年维克多郡惨案时,那些人所感受到的苍白。
命运什么时候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呢?只能被人允许的时候。
而那个人是谁?到死,你可能都没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