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万事结（结局）
“芙瑾？”
“是我哦，好久不见，小酒鬼。”
可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苏辞有点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因为这一幕和初见芙瑾的时候一模一样，同样是小橘用爪子压着自己的胸口，芙瑾同样是巧笑嫣然。
只不过那次，苏辞因为喝了假酒，眼睛失明，什么都看不见，只记得那个非常好听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记了一辈子。
现在，这一幕，怎么都忘不了了。
“小橘，过来。”
说话的却是凌信良，他把小橘抱起来，摸着她的头发，给苏辞和芙瑾两人留出一个空间。
他们现在应该有很多的话说的。
苏辞呆呆地看着芙瑾，那么久没有相见，有些莫名的疏离感，而且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芙瑾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芙瑾。
“呆瓜，这么久没见了，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真好看，还是一样好看。”
“花言巧语，我长得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倾国倾城不及你。”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开心了，但是你带着小林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要好好道歉才行，我也是，没有说清楚，差点酿成大错。”
说完，芙瑾看向凌信良，深深地弯下腰鞠躬道歉，苏辞也被她带着一起。
凌信良侧了一下身，没有完全受下这一礼。
[不可思议，你应该回归秩序了才对。]
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芙瑾到来之后，它就停下了所有的攻击，似乎也在为这个旧友的归来留下一点时间。
“毕竟在天道大人身边这么久了，就算是看着，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了。”
[你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就是因为容易影响到这个世界的秩序，才会有执行者不能离开这个空间的规矩，你已经逃离过一次了，现在发生的那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你那一次逃离引起的秩序混乱造成的后果。]
“所以作为谢罪，我的原生之体已经被天道大人摧毁了呀，这个身体是我自己捏造出来的，是属于我的，天道大人也没有权力随便处置吧？”
[我可以将你的原生之体复原，如果你能继续担任天道执行者的身份，我可以放走苏辞和陈玄德。]
“嗯……苏辞就不要放走了，让他留在这里和我做伴，也就是赎罪了，作为交换，放走凌信良。”
[每个世界都有时限，时限结束之时亦是世界重启之时，在那之前，世界的启蒙到终结的路程都是相似的，从无到掌控一切，凡灵以自己的步伐前进着，然而凌信良原本所在的世界，分化路线和进程都在这个世界之后，他的存在让这个世界重启的时间点提前了，我无法放任他继续存在下去。]
“不要这样嘛，天道大人，我会好好看着他的……嗯？我看看，哦！出生了出生了，时间刚好。”
芙瑾不断拖延着时间，直到有个声音响起，她才松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稍等一下哦，应该快到了。”
芙瑾不怀好意地笑着，随后，黎多和月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星月之力回荡，展开了一个通道，一声啼哭也回响在这个空间里。
一个孩子的啼哭声。
“凌信良！老娘拼了老命才生下了这个孩子，你要是不回来，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熊容的声音很大，让凌信良不禁苦笑起来，心中又喜又疼，喜的是熊容声音这么大，说明母子平安，疼的是听得出来熊容声音中夹杂的虚弱和不安。
“天道大人，这个孩子可是真真正正的，这个世界的凡灵所生的，星象也归于这个世界，凌信良的星象，也因此融入这个世界了，不能离开了哟。”
黎多给了凌信良一个得意的眼神，笑嘻嘻地看着天道。
[……不可思议。]
天道明显动摇了，不断查看着星象，得出的结果和黎多所说的没有一点差别，甚至秋凡和苏林的星象也因此变动了，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
秩序已经改写了。
现在想要将这三个人驱逐出这个世界，反倒会让已经改写了的秩序陷入混乱之中。
[果然，凡灵自有无限的可能性，但是，他依旧会影响这个世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认知依旧会影响到这个世界……我想要听一下你的意见，执行者。]
出乎意料，天道询问着芙瑾的意见。
天道并没有愤怒，它是秩序的化身，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回归正轨，如果芙瑾和黎多有自己的办法解决凌信良的问题，它并不会介意。
“关于这件事……”
芙瑾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凌信良，迟疑了一下才开始说话。
“让他忘记前世的所有事情，这样就行了吧？”
[如此，亦可，你愿意吗？凌信良？]
沉默，众人都看向凌信良，芙瑾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因为忘记前世的所有事情，就代表着前世的所有事情都与他再无瓜葛，亲人，友人，存在的证明。
凌信良看着还开启着的通道，宠溺地看着那个孩子，还有忙前忙后的几人，心绪缭乱。
“可以让我回去看一下吗？看一下就行了。”
[无妨。]
“谢谢。”
秩序的力量涌向凌信良，凌信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看着熟悉的门，即使很久没回来了，也能有一股暖意涌向心头。
他想敲门，身后却有脚步声传来，他回头看向那个人，他拖着行李箱，穿过了凌信良，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爸！妈！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屋子里走出了一对稍显年迈的夫妇，看到那个人之后，妇人瞬间就挂上了满脸的笑容。
“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先说一声！快进来！别站在门口！”
很家常，很热闹，可是这和凌信良已经无关了，他们看不到凌信良，他们迎接的是另一个凌信良，一直存在在这个世界，从未离去的凌信良。
难怪苏林会说不想回来这个世界，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爸，妈，我回来了，我走了。”
正准备关上门的父亲突然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地方，呆立着。
那个妇人和另一个凌信良也停下了步伐，回头看着那个地方。
“刚刚你有说话吗？”
那位父亲看向凌信良，凌信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说话。
妇人也感觉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走出门外看了一圈。
“总觉得，刚刚这里，好像有另一个人。”
……
凌信良已经离去，又去了很多地方，学校，出租屋，经常去的早餐店，每个地方都有他存在过的痕迹，又已经随着时间消散了。
他感觉过了很久，但是这个世界只过了几年的光景。
没有人看得到他，他在这个世界，又好像不在这个世界。
最大的疏离感，一切都很熟悉，却又陌生到令人害怕。
回去吧……
……
[如何？]
“已经足够了，谢谢天道大人。”
[那按照约定，我会把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都清除，此后你留在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在那之前，天道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避免再出现我这种情况，请让我负责兼管今后误入这个世界的灵魂，如何？”
[……可。]
最后，凌信良也没有忘记黑暗的自己的分身所说的事情，如此一来，黑暗也就不会再有存在的可能了，也算是凌信良对自己的救赎了。
[那么，我要执行秩序了。]
“嗯。”
……
天道的空间里，只剩苏辞和芙瑾两人，芙瑾认真地看着苏辞：“你不能怪我哦，你做了太多错事了，让你留在这里赎罪，绝对不是我觉得太无聊了才让你留下来的。”
然而，苏辞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一直傻笑着。
“你笑什么？不准笑！”
“嗯，就是开心。”
“被我留在这个无聊的地方还这么开心……”
“没有你，什么地方都无趣，有你的地方才是归宿。”
苏辞将芙瑾拥入怀中，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贪婪地感受着一切。
芙瑾也回应着，苏辞很想她，她又何尝不想苏辞呢？
“就是没能和小林好好告别一下，有点遗憾。”
苏辞最后想起了这件事，神情有些落寞，就在这时，芙瑾狡捷地眨了一下眼睛，凑到他的耳边说：“凌信良现在也算是天道的执行者了，有什么事情让他代为传话就行了。”
“还能这——”
“嘘。”
芙瑾看了一下四周，警惕着天道，然而知晓一切的天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避免你再次逃离引起麻烦，这件事我也不会拒绝了，只是本职工作一定不能疏忽，还有，这里对你们来说有些压抑了，你想怎么改造就怎么改造吧。]
“呀哈！谢谢天道大人！”
芙瑾抱着苏辞，得了便宜就卖乖，殷勤地说到。
天道也重新归于平静之中，它只是不想芙瑾再次逃离了而已，多一些花花草草，大不了不看就是了。
“来了，小酒鬼，首先是房子，还有花，还要种些吃的东西。”
“能酿酒吗？”
“嗯，你把我伺候开心了说不定就可以。”
看着欣喜的芙瑾，天道也有些无言以对。
[不要太过分了。]
……
而此时，黎多正在月神的搀扶下站立着，他因为人为地促进了星象的变动，已经被天道消去了星神的力量，毕竟当初就是他强行让熊容答应怀上凌信良的子嗣的。
神力的脱离让他身体十分的称重，飞行也做不到了，只能依靠着月神的力量才能在这里驻足。
“黎多，谢谢你了。”
凌信良看着黎多，认真地道谢着，他怀疑过黎多，也曾想与之一战，但是最后，还是黎多救了他。
黎多摆了摆手。
“都是缘分，我说了，现在皆大欢喜，我也乐意了，快回去吧。”
他所做的事情，也只是从心而为，并不是为了别人，非要说的话，可能是为了月神吧……
可惜了，现在已经是凡人之躯了。
凌信良确实等不及了，和陈玄德一起，开始准备回到四大域里。
在离去之前，凌信良突然朝着黎多挑了一下眉毛。
“说不定让月神怀上你的子嗣之后，你的星象也会回到神明的阶位哦，走了，有时间再找你钓鱼。”
真气涌荡，凌信良先一步离去了，陈玄德行了一礼，也跟着凌信良的步伐离去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黎多和满脸通红的月神。
“这小子……他说笑的，你不要当真。”
“……”
“小月？”
“这件事再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还没有准备好，也就是说……？
“这次欠了一个人情呀……”
黎多苦笑了一下，尝试伸出手环住了月神的腰肢，月神明显动摇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挣开。
“如果是觉得对不起我才这样的话，就不用了，小月，不然我会当真的。”
“……哼！你是第一个这么接触我的身体的男人，如果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才不会让你这样抱着我。”
“那就是说，我可以当真了？”
“随便你！”
星与月分离多时，终于在此刻交织，辉映。
……
而此时，凌信良和陈玄德就在东山小院的上方。
“我也回去找止水了，今天晚上，喝一壶？”
陈玄德看着凌信良，打笑着说到。
“一壶怎么够？今天一定要灌醉你，把你的裤子扒掉。”
凌信良笑嘻嘻地拍了一下陈玄德的屁股，让陈玄德有些不自在。
他怎么老是惦记着这件事……
“今天没有帮上什么忙，抱歉。”
陈玄德到底还是太认真了，这种事都要道歉。
“你陪着我一起过去，我其实很安心的，不要说没有帮上什么忙这种话，反正现在皆大欢喜不是吗？”
“也是，我先走了。”
“快回去吧，别让止水师姐等急了，今天晚上带着一起过来喝酒。”
“我才不会让止水喝酒。”
陈玄德瞬间离开，回到了东南水境，而凌信良也慢慢地落到了小院里。
看着那扇门，突然停下来，有种害怕的感觉，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小橘突然跑到他的面前，与此一起的还有苏林。
“谢谢你，信良，还有，欢迎回来。”
苏林缓缓开口，可以看出她是松了一口气的。
凌信良也松了一口气，看到苏林站在自己面前，他才有活着的实感。
就在这时，苏林身后，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多人。
一个个都十分地激动，但是又克制着自己的声音，特别是王蒙，手舞足蹈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凌信良笑了一下，摆了个喝酒的手势，王蒙心领神会，一下子就窜出门外，他这是去买酒去了。
“进去吧，臭小子，母子平安，虽然有点占便宜了，感觉像多了个孙子一样。”
苏衡挥手把在场的人驱赶出小院，让他们去张罗宴会的事情，自己说了一句以后也走出去了。
凌信良啼笑皆非，敲了敲门，走进房间里。
……
“呀，这就是我的儿子啊，虽然有听过刚出生的孩子长得并不好看，果然，好丑。”
“凌信良，臭小子，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别生气别生气，好看好看。”
心情大好的凌信良口无遮拦，把自己所想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惹得生下孩子的熊容一阵郁闷，恼怒地警告着凌信良，就连一旁的蓝芜这次也没有站在凌信良这边。
“真是，幸苦你了，这么多年。”
玩笑归玩笑，凌信良也俯下身轻轻地抱住熊容，用下巴磨蹭着熊容的头。
“……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嗯，我都听到了，生了孩子还能这么生猛，不愧是熊容姐。”
“你！”
凌信良吻了一下熊容，堵住了她的嘴，良久才放开，惹得熊容一阵脸红，拉过被褥把自己的脸盖住了。
“太好了呢，熊容姐。”
念怀一脸坏笑地凑到熊容耳边，低声说了一些很露骨的话，眼神还不时地瞄着凌信良。
“熊容姐这么大，一定很——”
“小妮子，胆子大了哈？”
念怀说到一半，就被熊容捏住了嘴巴，不准她继续说下去，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凌信良。
凌信良摸了摸鼻子，同样也是一脸坏笑，元清早就羞涩地躲起来了，只有蓝芜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刚刚生完孩子，房事禁止，熊容姐你就再忍耐一下吧。”
“蓝！蓝芜！你不要说得我好像很想要一样！”
“好了好了，就算你不想要，信良也不会放过你的，先休息着吧，孩子我会照顾着的。”
都是女人，蓝芜当然知道熊容在想什么。
“还有，酒还不能喝，你还要哺乳的。”
“哈？不是吧？我都忍了那么久了！”
“那就再忍一下吧。”
熊容的抱怨声和蓝芜的坚决回响在这个温馨的房间里，凌信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就是这样的，活着的感觉真好，今后，就不会有那些烦心事了，就和这四个可爱的美人儿，共度余生，美哉。
“小熊熊，你的酒我就帮你喝了~”
虽然很想睡觉，但是今天还有宴会呢。
……
宴会上，所有人都在等着凌信良，凌父凌母也已经被带过来此处了，正在和各位亲家你来我往的，笑得异常开心。
忙前忙后的，没有一个人停下，就算没什么事情做也耐不下性子，四处斟酒。
今天真的是这里的人最开心的日子了，毕竟今天之后，就不再有任何东西束缚着。
作为宴会的主角，凌信良姗姗来迟，王蒙立马带头起哄，惹得在场的人一阵大笑。
凌信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晚，“不醉不归！”
酒还有，话很多，慢慢喝，慢慢讲，夜还很长。
……
一年后的某天，凌信良裸露着后背，上面有很多抓痕。
蓝芜正在帮他上着药膏，神情之间有些无奈。
“熊容姐也真是的……”
凌信良背后的抓痕，是熊容抓的，至于为什么……咳咳，说出来就无趣了。
“不仅声音像小猫，行为也像。”
凌信良苦笑一下，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有些余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扶着墙壁蹒跚着步伐走进这个房间，看到凌信良就咿呀咿呀地说着不知名的语言，手舞足蹈地，一不小心摔在地上，憋着嘴，哼哼唧唧的。
“真是的，叫你不要乱跑。”
后面的念怀赶紧扶起他，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又细心的帮他把身上的灰尘掸走，而他的身后，是已经挺着大肚子的元清。
蓝芜和念怀怎么都不会想到第二个怀上的是元清，她们两个争了很久，而元清直接趁虚而入，强硬地让凌信良执行，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为了避免一下子照顾不过来的事情，蓝芜和念怀又只能等着了，让她们两个针对着元清开始了一连串的道德攻击。
至于元清，本来就是有些小心机的，当然不会介意，甚至会炫耀一下，最后还是只能由凌信良代为受气。
不过，蓝芜和元清还是额外照顾着元清，准备的饭菜都是最好的，她们之间的感情，绝对不会像看起来那么脆弱。
“慢慢来，一个一个来，又不会亏待你们。”
凌信良坏笑一下，走过去抱起那个小男孩，逗得他嘻嘻笑笑的。
“你说是吧？熊生？”
今后的故事，就是这个叫凌熊生的小男孩的了。